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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郑国公府的人也对此讳莫如深,发现新夫人有意无意地探问这些事之后,很快就把那些流言压下去了。
邱筝年也只好作不知情的模样。
这种事情,还是等少将军回来了,和他商议再做打算吧,她一个新妇只能装聋作哑。
只是他那样一个光明磊落的将士,发现一心护持的亲人们,却在他赴汤蹈火在所不辞的时候,用如此卑劣的手段在背后捅刀子,心里又会怎么想,怎么难过呢?
原以为奚将军出征柏云关最多一两个月就能回来,谁知道这一次却去了那么长时间,她第一次离战事如此近,难免心中不安,就去问国公府里,奚屿安特意留下来的护卫:
“你们将军以往出战,都会在外面留多久?”
那人恭谨道:“回夫人的话,这也说不准的,快的时候,一个月就能回来,遇上了难缠的敌人,或者将军不放心后续安排,留下来一年也是有的!”
他打量了一眼新夫人,没好直说,就国公府里这些人,将军眼不见心不烦,宁愿把营地当家,逍遥自在。
一年?邱筝年傻了眼了,心里还隐隐地松了一口气。
说实话,读着将军书房里的这些书,她对他的为人是更加感佩了,可一想到他回来之后,自己要以夫妻之礼面对他……还是不禁别扭抵触。成亲之前言之凿凿,甘愿为家族联姻,可是真正面对这么一个几乎陌生,而且威仪甚重的夫君,她怎能不紧张呢。
得知柏云关战事紧张之后,邱筝年就开始频繁去忻州的莲因寺,给奚将军和国公爷抄经祈福,许愿他们平平安安,凯旋而来。
可是慢慢地她却发现,自己寄往京城的书信,渐渐没有回音,箫儿以往明明每隔一个月都会给自己写信,详述京城里的种种,这一次怎么久久没了下文?
“小姐,听说羯人来势汹汹,奚将军那边十分紧张,东陵加强了戒备,加上之前丹州水患,许多道路还没有修好,上个月丹忻交界的地方,还起了许多匪徒,伤人性命,现在忻州和外面传递消息难得很……”
忻州和其他各处的连通来往,几乎都要靠着丹州,如今丹州被掐住了咽喉,忻州也难免掣肘。
一到战事,内乱也会频生,总有许多蠢蠢欲动的人,还想借着战事牟利,令家国愈发不安,丹州这几年实在是不容易。
“丹州如今主事的人是谁?修书一封,借着朝廷的门路跟京里说清楚这里的现状。”邱筝年对阿绿道,“还得联系公主那边,做个两手准备。”
绍永末年那么多事,今年东西都不安稳,也不知道朝廷要扯皮多久才能把钱粮批下来,若有万一……别的都能等,战场上的将士们是等不得的。
谁知道阿绿听到她的话,活像是吞进了一只苍蝇,支支吾吾着没应声。
“怎么了?”
“嗯……嗯……小姐,咱们和丹州官府又没有交情,让那边送信,不好吧?”
“有什么不好的?难道你忘了,祖父之前在丹州呆了许久,结识了许多人,也包括丹州刺史府的大人们。如今他走了,我以邱氏的名义让那边带个信算得了什么?”邱筝年纳闷,这丫头今天怎么这么别别扭扭。
“我去小姐!您说得对!这种小事就交给我吧,您您就别费心了,呃您还得忙着这府里的事情呢,快去休息吧!”
阿绿笑得用力,额角的汗都快出来了。
她这个丫鬟素来不会撒谎,邱筝年一看就知道里面有古怪,也不点破为难她,说了句好,假装是小憩。等到阿绿走了,才叫来郑国公府里的人。
“如今丹州管事的人都是谁?”
“丹州如今的孙刺史,是永定河案之后调来的,是中川渠州人,做事还可以,虽然有些滑头,但也做得实事,和治水的施大人协作的也不错。”
毕竟刚出了叶荥的大案子,继任的官员自然是兢兢业业。
“不过现在丹州名声最大的,还不是这位新刺史,而是另一个人。夫人既然是京城出身,想必知道也听说过那位杨大人的名声!”
邱筝年脸上得体的笑容微微一滞:“杨……杨大人?”
“正是”对方把声音压了压,“正是京城里被拉下去的那个‘杨氏’!听说满门都没了,只有这么一根独苗,先帝怜惜他的才干,把人保了下来。陛下仁慈,登基大赦天下的时候,大笔一挥,把人派到了这里!不过这位杨司马,也确实是有本事,年纪轻轻的,来丹州几个月就……”
那人后面又滔滔不绝了什么,邱筝年一个字也没听进去,木然地盯着对方一开一合的嘴,心里只有一个念头:
荒唐。
真是荒唐。
他……竟然就在丹州?这么近的丹州?
她忽然生出了无地自容的感觉,随便敷衍了几句,就匆匆离去。
那之后她便有些浑浑噩噩,只能求佛音素食可以让她静心安神,摒弃那些早就不该有的杂念。
可是谁知道,偏偏这一次出了事。
几天之前,她和往常一样,带着阿绿和国公府里的护卫们往莲因寺上香,那寺不在州府之中,而建在郊外的山里。回去的路上,竟然冒出了一波形迹可疑的山贼来,把他们团团围住。
邱筝年抱住了阿绿,肝胆俱焚。
因为她发现,这帮所谓的“山贼”,一言不发,并不像最近谣传的那些贼人一样打家劫舍,反倒是向专盯着她这个人而来似的,二话不说就盯准了她的车驾。
“夫人快走快走!”
国公府的护卫们殊死抵抗,他们都是奚屿安临走之前,特意留下来保护她一人的,各个都是出身东靖军的骁勇儿郎。可是这样的护卫们,居然也不敌那些山贼,渐渐不支。
一个年轻人胳膊被陡然砍断了,血流如注,却咬紧牙关,用肉身抵御住贼人们的刀枪,往马的身躯上狠狠一抽。
“小丁”
邱筝年心痛如绞,却只能眼睁睁看着那个年轻的儿郎,眼睛蓦然睁大了,浸满血迹的手无力地垂了下来。
吃痛的马长鸣一声,带着她疾驰而去。
那些贼人踏过护卫们温热的尸体,不依不饶地继续朝着她的方向追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