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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原之地民族颇多,而且每一族每一地都形成了自己独有的文化。因此每隔几城,变化之大都像是走过了几个不同的小国家似的。
南枝也对以前在游记上读到的叙述,有了更深的了解。
于是,她每走一地,都将自己的所见所闻记录下来。不止风土人情,还涉及了当地宗土法正与别地的不同,以及重要地区的势力构成。
比如与邡州之地,仍然受朝廷管控颇深的吏治不同,这咸州当地族众,对血脉传承十分重视。尤其是小村小镇,比起朝廷委派的县官村正,更受每族族长的调派。
而听姚九思所言,到了彝州黔州之境,就又是别有一番气象。
也不知道扎根此处的西宁军,这么多年是怎么在如此深根蟠结错综复杂的地方,扎根下来还游刃有余的。
三公六族,六族她在京城里是打够了交道。三座国公府,魏国公经过殿下多年经营,如今已经是殿下的盟友了,郑国公那边态度却十分暧昧。
只剩下许国公府,对于南枝是全然陌生的。
说起来也颇为惊奇,许国公的孙辈间其实不乏出众的儿郎,但被他看中,当作继承人培养的,却是荆朝这个女娘。
当年许国公替孙女请封的时候,全梁京的人都掉了下巴。
绍永帝这个不按常理出牌的,竟然也不觉得荒谬,反而抚掌而叹,同意了许国公的折子,封年仅十六岁的荆朝为朔月将军。
此后这名绍永一代唯一的女将军,便顶着无数非议在战场上屡建奇功,还亲手打造了兑域玄甲军这支西沙奇兵。
南枝听着她的传闻长大,对她是心向往之的,甚至还有些说不上的倾慕。
如今到了西原,亲眼目睹了此地战场外的凶险,就越发敬佩她的手段了。
“叔叔想让我见的,莫非就是荆将军?”
来西原的头一天晚上,她便忍不住问道。
姚九思一口茶差点喷出来,望着她双眼闪亮,竟然颇为向往的表情,“啧”了一声:
“真对不住啊,叔叔无能,荆将军怕是看不上我。”
见她眼里明显流露出的失望,姚九思抱臂:“怎么?我要说我效忠的真是荆朝,你就弃了温越,直接倒戈了不成?”
南枝斜了他一眼:“那倒是不会,起码也得犹豫一下。”
姚九思面无表情:“那要是奚屿安呢?”
南枝没什么所谓。
“……”
现在的女娘都怎么回事?
同样是年轻有为的将军,一个个的对奚屿安态度平平,倒是被荆朝迷得五荤八素!
姚九思快要笑出声来,拍了拍她的肩膀:“那就去黔州再转路,让你远远地见一面这位女将军?”
“好啊。”南枝脸上笑嘻嘻,脑子开始疯狂转动,黔西之地在殿下掌控之外,她能借着姚九思的势力探查一二,倒是不错。
何况,谢二公子便是在黔州失去了音信的吧?
殿下对这位表兄的感情深厚得很,若能查出他的一些消息就更好了。
姚九思捏了捏她的脸,笑得很温柔:“乖侄女,叔叔对你这么好,你不回报回报?”
南枝打掉他的手,眼神无辜:“您毁了阿枝辛苦追了一路的火眉白狐,不该补偿补偿?”
灯下两个人看似和睦地推拉了一阵,彼此都没能得到更多想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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