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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思索邱家掌管礼部,纵然邱相挂印,半朝座师余荫犹在,或许可以投奔而去。如今看来,他早做打算,多谋出路是对的。
薛让鼓了鼓腮帮,执笔洋洋洒洒,转瞬间便写满了几张纸,然后随意地放到了侍女的文盘之上,扬长而去,继续蹭吃蹭喝。
小阁楼上,归仁学士荀励安喝得老脸醺红,拈着胡须,跟温越探讨前朝名家的帖子。
温越写了一手好字,而他习字的师父是和荀学士齐名“南府五贤”之一的大儒。便是荀励安也对他的天赋赞不绝口,时常可惜他不愿投身此技,专心钻研。
几位名士都听惯了这位老先生每次见了郡王埋怨的旧话,笑着打趣。
“荀老又在说笑了,就算郡王有心去跟着荀老研书习字,只怕陛下也不愿意!”
侍墨婢女们掀起珠帘,膝行而来,将外面所做的诗词歌赋恭敬地呈给了诸位泰斗们。
荀励安将赋文们一一翻约过去。
直到翻到其中某一篇时才停了下来,复又完完整整地重读了一边,眼中难掩赞叹:“好!”
“这是何人所写?”
余人难得见到荀励安露出这样的表情,不禁也好奇地凑上来看。
“……见稚态之韶羞兮,蒙长霭以为帏。醉融光兮渺渺,迷千里兮涵烟眉。”
“字字写景,实是写人,读来口齿噙香。”
众先生被那篇《千里涵烟赋》所吸引,纷纷传看起来。唯独温越一边吃酒,一边翻开文盘,将另几张纸拿了起来。
别人写的都是文采斐然的诗赋,唯有这个人,挥毫泼墨,以悦己阁新妆为引,分析了其之后联合话本新戏,乃至酒楼饭馆,打造出一系列民俗新兴符号,最后推出京外的可行性策论。
甚至计算了能借此多生多少灵活岗位,提供给去年因暴雪而愁于生计的灾民,而商贾这方因为能得到便宜人力,提升声望,必须额外付出多少财力物力,为朝廷赈灾分忧。
这个八方算计,连参加个画舫也要抓住机会,让上面人记住自己的势利样,还挺对他口味。
“……”温越只恨这是个儒生,不是个新科进士,不然已经往吏部动手,把他塞到自己门下了。
一看就是个实务好用的人。
比工部那群只知道拍马屁,混吃等死的废物顺眼多了。
温越把纸翻到了最后一页,记住了这个署名。
薛让。
此时此刻,薛让在何处?
夜色渐渐沉了下去,他原本已经吃饱喝足,犹豫是该趁机滚蛋,还是再待一会儿。听闻护城河画舫上夜景一绝。这只画舫,租一条一晚上的银子,够他十辈子的花销了,就这么走了,好像有点亏。
邵小爷好有钱啊,他一阵唏嘘。
有钱真好。
正琢磨着舫头上雕着的雀衔枝到底是真金还是假金,耳边却传来一阵若有若无的泣音。
薛让立刻清醒过来,只觉得毛骨悚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