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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溶溶,奉礼回了景明院时已是月上中天,主屋内的灯火却没有完全熄灭。
洗浴完的温越穿着中衣半坐在榻上,让奉善给他擦头发。
“主子。”奉礼单膝跪地抱拳,将一个珠子递上,回禀道,“‘行’字部的钉子刚传来了消息,杨经栩果然已经带人去了邡州。”
“杨经栩就是头多疑而自负的野狼,有些事,你直接摆在他面前,他是不会信的。但若是只露出一个马脚,引得他自己去查,查出来什么他才会深信不疑。”
温越接过那颗珠子,双指一用力,便将它分开来,露出了里面一张纸条。他细细地看了,方才满意地笑了:“黄州那酒肆呢?”
“主子放心,大理寺既然有意,把案子结到死去的黄州命犯头上,那酒肆里的人,黄州刺史自然不敢擅动。我们的人动作很快,如今隔了这么久,三司就算查,也查不出什么。”
“雍州的那位归德中郎将,身体如何了?”
“师姐说已经没有大碍了,只是伤了肺腑,以后恐怕不能再用武。不过姜副将对于朝廷而言,已经是个死人了,以后本也不可能再上战场。”
温越缄默片刻,叹了口气,“好生照顾着吧。”
皇帝和魏国公博弈,最后承受代价的却是这些在战场上浴血奋战的布衣将领,里面又有戚杨二党出手,想推下一些人,再放进去一些人。
温越几番给皇帝布下迷阵,又自告奋勇去截杀,也只能堪堪救回他半条命,让他隐姓埋名。
“对了,户部这几日如何?”
“焦头烂额。”
温越嗤笑:“我忙了这么多年,也不是白忙的,短短半个多月,徐尚书就异想天开着想凿开一角,一口吞下去,未免也太天真了。”
“主子放心,这些时日晏侯爷主动接下了烂摊子,一定乾坤,如今很得人心,我们的那些人又暗中辅佐,戚家想动也动不了。”
温越思忖片刻,又吩咐下去一些事,便让奉礼退下。
谁知道他一转身,便看到了桌子上的酒:“主子……今日饮酒了?”
“嗯,好酒,百鲜阁的琥珀光。”
奉礼蹙起眉头,“您刚用了师姐的药,还是……”
“啰嗦。”温越挥了挥手,“我自己的身子我还不知道?这是清酒,不妨事。”
奉礼无奈地叹了口气,才带着奉善离开了。
“韬光养晦……护住王府……”温越伸出手指,闲闲地抚摩过玉质的瓶身,触手间满是圆润光滑。
好似那少女的细腕,让人爱不释手。
这么多年,他机关算尽,回过头来再看看自己,都觉得镜子里站着的是个陌生人。祖母教他如何藏起那些怨和恨,却没教他如何消解这些毒,他年年午夜梦回,闭上眼都是母妃那张青紫的脸。
他的本心还在吗?
他护住王府是因为休戚相关,是因为皮之不存毛将焉附,却唯独不是为了什么家人,什么感情。
可是那小姑娘却对着他言之凿凿,确信地说:你用心无愧。
“世子在京中处事艰辛,王府其他人未曾帮上半点忙,如今一朝入京,倒是安然享受你筹谋多年来的果实了,哪有这么好的事。”
“所以,世子利用王府又如何呢?”
“你仁至义尽,不欠任何人。”
她居然说出这样大逆不道之语,有意思。难道是他平日里对温禧的态度,不敬得太明显了吗?温越闭上眼睛笑了。
没错,他就算利用了又如何?
这是温禧欠他的。
今夜大概真得喝多了?
他仰面躺在床上,一手遮面,似醒非醒,熏熏然不知身处何方。半晌,昏昏沉沉间不知道走到哪里,双脚都像是踏在了棉花上,四周有清雅花香,比桂花醒脾,比兰花馥郁,他一身青色锦衣,如坠云雾之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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