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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先生,房里还有一个同伴,不如也把他叫出来吧。”陈皮说道。
温知新和秦罗敷相看一眼,都有些震惊,“我能感知到,所以没有必要再藏着了,我没有恶意的。如果你们有需要的话,我还可以帮助你们。”陈皮笑了一笑。
“清儿,出来吧。”见陈皮已经知道,温知新也不含糊,开口说道。随着他话音一落,另外一个鬼也出现在陈皮面前。
“陈先生,这是我三个孩子,分别是温清、温靖和温倩。”温知新指着三个孩子说道。
“见过陈先生。”在父亲的示意下,三个孩子也恢复了本来面貌,向陈皮行礼。
陈皮仔细一看,两个儿子都长得丰神俊朗,鼻梁高挺,天庭饱满,地阁方圆。女儿也是清丽可人,招人喜爱。
“温先生,阳世为人,阴世为鬼,此乃天地之道。你们既已身亡,为何流连人间,不入轮回呢?”陈皮对着温家众人说道。
“陈先生有所不知。”温知新看了一眼身边家人,“我等并非不愿入轮回,只是有人布设阵法,阻我等前往阴世,不入轮回,欲我家人永远为鬼,永困于此。”
“哦,是谁如此歹毒?”陈皮有些惊讶。
“就是杀我们的仇家。”温知新面露怒色,右手攥拳,愤愤说道。
“不知温先生方便告知吗?如果我有能力,可助你们一臂之力。”陈皮说道。
“陈先生,我温知新生于清末,乃官宦世家,只可惜我生下来时,家道已经中落。为了重振家族,我苦心读书,万幸连中秀才、举人。可正当要去京城参加会试时,却遇辛亥革命,清廷退位,只能回归乡里,不久为秦府聘为夫子,教授秦家子弟学业。”温知新说到此看了一下妻子,“也正因此,得以遇见拙荆,幸得秦老先生怜爱,不久我们夫妻成婚。”
“我们夫妻伉俪情深,数年内,先后诞下清儿和靖儿。不图大富大贵,只求夫妻恩爱,孩子成才。”温知新眼神里全是回忆。
“此后又数年,再诞下倩儿。儿女双全了,我夫妻二人再无他想。此时我已在府立学堂兼了教职,虽清贫,但养家足以。拙荆在家操持家务,带好孩子,天伦常叙,已是心满意足。”温知新脸上露出满足之色。
“可谁知,我交友非人。一日里我同僚张春云要上我家吃饭,平时里我二人交情甚笃,邀我在外用餐数回,今日既已提及,我岂有不应之理?于是放学后我二人便回了家。”说到这,温知新有些悔恨之情,“到家后,他备了礼品,我三个孩子都得了他的礼品,对他也是喜欢。拙荆见客人前来,自是准备好酒食。席间张春云总是夸我事业、家庭都经营得当,实是令人了羡慕。酒后他也没有久留,喝过茶后便离开了。”
“可没过几日,我正欲回家时,张春云留住我,非请我去外面吃饭。我惦记着家里,便百般推辞,可他却死活不让,还叫了其他同僚一道。碍于同僚情谊,只得与他们一同在外吃饭。饭后正想回家,他却仍阻着,非要请我去戏园子看戏,说工作繁累,难得出来散散心,众人劝说之下,不好拂了面子,于是也只好去看了戏。”温知新脸上出现了痛苦之色。
“戏散后,我回了家,可当我推开房门时,拙荆却坐在床上掩面而泣。我大惊,忙问何事。拙荆起初不肯说,可耐不得我劝说,最终把实情告知于我。”温知新面露怒容,整个房间里的气温陡然下降。
“原来,张春云是督军的小舅子,当初来我家实是带了任务前来,就是打探拙荆的情况。他回去后立刻将拙荆的相貌告知了督军。督军当即起意,要夺了我妻。”温知新一拳挥出,气浪顿时在墙面上砸出一个坑。
“温先生,他是督军小舅子,为何还要撺掇督军收了尊夫人?这岂不是动了他姐姐的根基?”陈皮有些不解。
“张春云姐姐已死,督军后面又续了好几房小妾,他在督军眼中已无地位。他本身无甚才学,学堂因了督军面子才聘用了他。如果一旦失了督军的宠,只怕今后将无以为生。为此他才投督军所好,为他寻求貌美女子。”温知新说道。
“他之所以强要我去外面吃饭看戏,实是那天督军使了奸计,图谋拙荆。”温知新恨恨说道。
秦罗敷拍了拍温知新的肩膀,“那日,我正在家准备晚饭。突然有一人前来报讯,说拙夫在学堂里公然发布大逆不道之语,已被拿下送到了督军府,让我前去见上一面。如有可能,准备一点财物,在督军面前美言几句,说不得还能救回。情急之下,我赶紧将家中所有积蓄带上,随着那人前往了督军府。”
“到得督军府后,那人带着我左绕右转,我头都晕了。”秦罗敷说道,“后来终于到了一屋,那人让我坐下等候,他已通报了上去,督军很快就会过来。我见屋中有床,便问为何见督军不在办公场所,而到休息处。那人回我说,拙夫此等事事关重大,如若在人多办公处,督军即便有心相助也得防人耳目。休息处无人,不妨可细说,所以安排在此。你莫担心,督军何等身份,岂会欺你这个民妇不成。”
“听得那人如此说,我只得留在屋中。不一会儿便听见走路声响,很快房门被推开,那人带着一四十余岁,着军服之人进来。那人告诉我这位便是督军,如有什么冤屈可向督军细说,之后便离开了。”
“督军进来后,一直盯着我,我从他眼睛里看见了淫邪,心知不妙,便欲离开,但门已从外面锁上,我无处可逃,大声喊叫,可却无人相应。督军是军人,孔武有力,我一个弱女子又如何当得,因此,因此我便被督军糟蹋了。”说到此,秦罗敷再也忍不住泪水,放声哭泣。温知新赶紧将她抱住,几个孩子也围在她身边安慰着她。
“我见拙荆被如此欺负,心下愤恨不已,便即告官,可官府一听闻告督军,立刻将我轰出衙门。我见告官无门,便想到报社,揭露督军恶行。到了报社后我见着一马编辑,我将事情告之于他后,他当即拍案而起,立刻说愿意将此事在报纸上揭露,随即起身执笔,盏茶时分,一篇文章即成,说如果我同意,明天就可见报。我看后觉得与所说无误,当即同意。”
“到了第二日,我特意去买了这份报纸,可无论我左看还是右看,报纸上根本没有此文。我当即前往报社寻找马编辑,可却没见着。也无人告知我马编辑的去向。我一人呆坐在报社的门口默默无言,有一人见我可怜,偷偷将我拽到一阴暗处告知我事情的真相。”温知新叹了一口气,“原来马编辑的文章直接交付印刷厂,让排版印刷。但印刷厂负责人一看此文心知不妙,等马编辑一走立刻告知了总编。总编一看吓得汗都出来了,立刻派人将文章送到了督军府。没多久,马编辑下班后回家,刚走到街上便被一车辆撞死,而车子撞死他后立即扬长而去,也无人知晓撞人者是谁。”
“没想到督军府势力如此之大,我不仅没能揭露他的恶行,反而还害了一位仗义执言的好人。我听闻后只能默默回家,因为我实在找不到报仇的法子。”
“我回到家后,把事情原委告知了拙荆。拙荆听闻后劝我算了,我们根本就得罪不起督军。第二日我被学堂开除了,第三日犬子犬女也被学堂退学,理由是不服从学堂管理,桀骜不驯。”温知新惨笑一声。
“此处已是待不下去了,我们商量离开本城,去其他地方讨生活。我将楼屋挂了出售,此屋甚好,位置也佳,自是有不少人前来商谈。可奇怪的是这些人都是来问了价后,就再也不来了,有几人明明看房时表示非常喜欢,价钱也没问题,只等下午去办理手续。可后面再也不来了。”温知新叹道,“我们明白,一定是督军府所为。所有积蓄之前被拙荆带到了督军府,现在房屋无法出售,我们自是无力在他处生活。督军府就是要让我们陷入死地。”
“后来一日夜里,屋门突然被打开,一伙人闯了进来。我们都在睡梦中被他们抓住,集中到了一楼。这伙人尽管戴着面巾,但有一人正是张春云,他的身形我化成灰也认识。”温知新说道。
“另一人我也认识,正是哄骗我前往督军府之人。”秦罗敷在旁边说道。
“见我们已识破,对方也干脆将面巾撕去。张春云上前对我说道,你千不该万不该死脑筋,本来有无尽的荣华富贵,却非要自寻死路。你也不想想你一个小小的夫子,如何能承受得了督军的雷霆怒火?”
“另一人制止了张春云,冷冷对我们说道,督军从军数十年,之所以能挺立不倒,就因为他坚持把所有威胁都扼杀掉的原则。你们想和督军作对,那就得做好死的准备。今天我们前来,就是来送你们上路的。至于这位娘子,督军还没玩够呢。话一说完,众人便发出了淫邪的笑声。”
“我愤恨不已,开口骂道,你们休得意,就算是做鬼我都不会放过你的,我一定要到十殿阎王面前告状,等督军和你们到阎罗殿时,看你们如何受罪。”温知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