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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什么意思?”老太太勃然大怒,“我十月怀胎亲生的女儿,你问我们关系好不好?你们警察不去办案,反而在这里扯家长里短,挑拨我们母女关系,你是何居心?”
祝昭昭立刻道歉,“阿婆你误解了,警方只是想了解一下你们平时的关系,毕竟越悦母亲常年在东北,我们无法确定她在外地期间具体都发生了什么,如果你们关系特别亲近,每日都有电话沟通的话,我们也能多一些线索。”
祝昭昭露出无奈的表情,“毕竟我们也不知道越悦母亲袭击警方的原因,想着这其中是否有些误会。”
“这样啊……”老太太尴尬地放下咄咄逼人、指着祝昭昭骂的手,局促地拎着手里的包,“我和阿红……就是越悦母亲不常联系的,我想你们警方也能查到她是未婚先孕,而且直到现在我都不知道越悦的生父是谁!”
老太太的音调又渐渐高了起来,“有这样的女儿谁不生气啊?所以我们总是吵!后来悦儿大了,她就去外地打工了,只按月寄回些钱来。”
“谁稀罕她的钱啊!”老太太抹眼泪,“我老头死得早,我一个人把她拉扯大,也没指望她能挣多少钱,想的不就是她能承欢膝下嘛!谁想到母女两个弄得像仇人一样,幸好我的外孙女不像她,对我很孝顺。”
“阿红一直跟我不对付,她肯定会说我坏话,警察同志,你们可千万别相信她说的!那都是她的一面之词!邻居说的才是真的!”老太太抓住祝昭昭的手,“你们一定要抓住杀害我外孙女的凶手啊!”
祝昭昭反握住老太太的手,“阿婆,您放心,警方一直在加紧查办,但是有个细节还想跟您确认一下,越悦遇害当晚,您当真没有听见一点声音么?”
老太太斩钉截铁地摇头,“真没有。”
‘和之前一样的回答。’祝昭昭再次追问,“那您还记得当日是否发生过不寻常的事吗?越悦在遇害前几天,与人发生过争执吗?”
老太太依旧摇头,“没有,你们可以跟街坊四邻打听,我们家悦儿脾气和软,从不与人争吵。”
祝昭昭强调一遍,“从不?”
老太太迟疑了一下,补充道:“我印象里没有。”
祝昭昭点点头,“好的我知道了,您提供的线索很有用。”
老太太神情茫然,“我提供什么线索了?”
“这点等确认之后再告诉您。”祝昭昭安抚道:“您要看一眼您的女儿吗?”
老太太眼中是一闪而逝的恨意,“不用!她死了我也不管!”
她浑浊的眼睛转了转,“听说她在这里,我只觉得晦气!我可不待了!”
老太太说完,拎着布包走了。
祝昭昭盯着她急匆匆的背影,吩咐旁边的小警察,“联系便衣跟上她,记下她常去哪里、跟谁见过面、最好能知道说了什么。再查一下老太太名下有没有社交流媒体账号,比如某音、某手。”
小警察不明所以,“阿婆有什么问题吗?”
“真在爱里长大的孩子,拥有有人撑腰的底气,可以说她脾气好,但不会是和软。”祝昭昭耐心解释道:“而且,阿婆一开始坚定地说越悦从未与人发过脾气,但是我再次追问后又迟疑了,说明她也并不太了解越悦。”
“可是周围的邻居都说阿婆和越悦关系很好啊。”
“他们又没趴在越悦家床底下,关起门来的事谁又能得知呢?”祝昭昭曲起食指轻敲桌面,“人之所见、所听,未必为真。刑警办案,要学会怀疑一切,无论是与死者毫无利益关系的陌生人,还是有血缘关系的至亲之人。”
小警察一脸‘学到了’的表情,钦佩地看着祝昭昭,“您真是太厉害了!这就是总部直属的专家的实力吗?”
祝昭昭尴尬地摆手,“我学痕迹检验的时间并不长,还是新人,我之所以有专家的头衔,完全是其他原因。”
小警察一脸八卦,“什么原因啊?”他禁不住压低声音:“与咱们这次大行动有关吗?”
昨夜的行动,知道详细计划的只有祝昭昭、段枭、建江市宋局和远在平津市的木成林,甚至宋局都不知道这次行动的具体原因。但身为警察首要的一点就是执行命令,所以他们虽然好奇地抓耳挠腮,但愣没吐出半个字的风声,直到今天这名小警察遇见祝昭昭。
祝昭昭挠挠脸,“算是吧,但主要还是与我的特长有关。”
小警察双手抱拳请教。
祝昭昭弯下身子凑过去,用手挡住嘴悄声道:“我以前是宗教学专业,会108种占卜方式。”
小警察:“……”
祝昭昭看着他无语的表情乐不可支地离开,恰好楼上下来另一名同事,好奇地问:“祝专家你们刚才说什么呢?”
“哦,小张好奇昨晚行动的事。”
来人兴奋起来,“到底怎么回事啊?”
祝昭昭看了眼时间后焦急道:“我还要去审越悦母亲,有些来不及了,你自己问小张吧!”
她潇潇洒洒地走了,独留下小警察独自面对同事的‘逼问’!
小张:“……”
即便他毫无保留地讲述了全部经过,同事却依然不信他。
“小张啊,都说职场如战场,以前我是不信的,但现在,我信了!我知道的秘密都跟你讲,你知道的却不告诉我?多年的兄弟情谊就这么薄弱吗?”同事拍了拍小张的肩膀,“是我天真了!开水太烫我不该喝,人心太凉我不该碰,咱俩的关系就这样吧!”
小张:“……”他再也不敢乱八卦了!
……
与此同时,祝昭昭查看完段枭审讯越红的笔录后,带着一名女警再次进入越红所在的讯问室。
明明才一天没见,越红的头发便已经白了大半。
祝昭昭盯着她憔悴红肿的眼,“你的难过是因为自己还是越悦?”
“当然是因为越悦!”越红哑着嗓子大喊,忽地又自嘲一笑,“但我说我最爱她,估计也没人信,毕竟那个老太婆最后演戏了。”
“真相是警察需要探查的事情,你只管诉说你知道的一切。”祝昭昭严肃地向越红保证,“我以警徽起誓,将一直秉持中正的态度,对待任何一个嫌疑人。”
讯问室寂静良久,越红终于抬起头,“我的母亲,会种罂粟,会制烟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