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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昭昭的目光落在老旧的键盘上,出外勤的人除了写报告,平日使用的键位就那么几个,尤其是被磨得光滑的按键上指纹错落,很轻易就能辨认出按键顺序。
祝昭昭脑海中浮现几串可能的密匙后,只试验了两次便成功解锁,她没动电脑桌面上的任何文件,直接点了关机。
她是在告诉段枭,她不会不经他同意,随意查看他的电脑。而且这电脑放在这里,本身就是一场试探。
另一侧,坐在监控室里的段枭看见这一幕后起身去侯问室,恰好刘华生也已经登录好他所说的‘阅后即焚’的即时聊天网站。
可惜的是,这是一个真正的‘阅后即焚’的网站。
……
‘四相’模拟世界,2015年4月21日,早7:30。
祝昭昭在学校食堂买了两个包子慢悠悠吃着。
周围路过的人指指点点,“就是她,听说她和她朋友一起去逛商场,中途发生意外她丢下自己朋友一个人跑了!”
“天呀,这还是朋友么?我可干不出来这种事。”
“你再看看人家这心理素质,现在还有心情吃包子呢!”
冷嘲热讽的声音忽远又忽近,祝昭昭一大口咬掉半个拳头大的包子,挺好,这种小细节也模拟得这么真实。
“你别在意他们说的话。”之前被叫去警局问话的导员端着餐盘坐在祝昭昭对面,“眼看着快要毕业了,虽然你已经保研了,但还是要好好准备毕业论文和答辩。”
祝昭昭点点头,又像想起什么一样,从钱包里拽出一张纸币,“对了老师,这是上次打车的钱,还你。”
“不用,再说我不也一起去医院了嘛!”
导员将钱推了回去,继续安慰道:“林娇娇的事你也别太难过,兴许是这世间太苦,她提前回天上享福去了,你修习宗教学,应该能想明白。”
祝昭昭敷衍着点头,“人各有命,生死不随心,没必要在意。”
导员高兴地一拍桌子,“对,就是这么个理儿!就比如天河商场这边发生爆炸,但是另一处却在放烟花一样,都在平津市,一个带给人的是恐惧,另一个却是欢乐。”
“烟花?”祝昭昭忽然愣住,“天河商场爆炸当天平津市放烟花了?”
“对呀,就在爆炸发生后不久,在新区机场附近,特别大特别持久的烟花秀,你没看见?”导员恍然道:“也是,你那时候应该也没空注意到烟花。”
祝昭昭腾地站起身,“谢谢老师!我还有事先走了!”
她离开学校的第一时间便打车赶往新区机场,路上恰好路过市局,顺着窄小的车窗看见段枭正带着木成林和程浩上那辆破烂车。
老旧的车门因为大力的开关一晃一晃的,程浩奇怪地问段枭,“队长,你看什么呢?”
段枭收回望向市局外的目光,低头坐进驾驶位,“总感觉刚才有人在看我。”
“呦呵!”木成林嘴欠地嘲讽,“虽然局里都知道段队长是黄金单身汉,但也不至于如此自恋吧?”
“轰!”段枭一脚油门轰到底,冲出市局停车的大院。
还未系好安全带的木成林被甩出一口国粹:“我……!”
虽然早高峰,又是去医院这种地方,段队长依然凭借自己高超的车技在八点前准时抵达市医院门口,直奔院长办公室。
“你们是谁?”头发花白的老院长白大褂刚披一半,伸手就去按桌上的呼叫铃,被程浩按住!
一旁的木成林将证件和搜查令拍在院长面前,“警察,请配合搜查取证。”
“搜查什么?”
段枭示意程浩松手,“关于林娇娇的案子,您知道么?”
老院长揉着肩膀点头,“知道,林娇娇的同学怀疑她的死因有问题,所以你们警方带去做尸检了。”
说着,老院长露出感慨的神情:“如果尸检证明确实是我们医院医生的操作失误,我们绝不会推脱责任。”
“可不止是医疗事故。”段枭让人查医院的药品时特意拐了个弯,让药监局的同事带着程浩上门谎称是例行检查,所以在医院这边,他们只以为警方是在查医疗事故。
“院长,你们医院的麻醉针剂使用记录与实际空管数量完全吻合,但林娇娇最新的尸检报告中显示,她的体内并不存在麻醉剂成份,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吧?”
林娇娇新一轮的尸检是法医根据段枭认为林娇娇手术时很可能未使用麻醉剂而做的针对性检测。
一句话,令老院长的额角沁出冷汗,他抖着手拉过一旁的椅子,颤巍巍地坐了上去,“怎……怎么会?”
国内对麻醉剂和麻醉药品一直严格管控,无论是采购或者使用都需要专管专控,如果流程没有问题,那么林娇娇的体内为何没有麻醉药品残留?手术中使用的药物去哪了?
“是谁?那天是谁手术?”老院长像是找到了主心骨,慌张地问。
“根据我们获取到的排班表显示,当日为林娇娇主刀的是骨科的严苛医生。”早在案发时,段枭就已经派人将严苛查了个底朝天,还派了个小队员去蹲点,并没有发现异常。
“那麻醉呢?麻醉医生是谁?”老院长又问。
“张薇。”木成林无奈地回答,“您什么都不知道?好像我才是医院的负责人一样。”
段枭扫视着办公室内的环境,“院长,林娇娇的案子我们不希望打草惊蛇,所以才找你,希望你能想个理由让下面人查一下丢失的麻醉剂去哪了。”
“还有,我们想具体了解一下几名涉案医生的相关情况。”
案子不闹大对老院长来说也是好事,当即便拍板同意,让段枭他们进去里屋,自己先打电话去骨科叫严苛过来。
等待的间隙,里屋的程浩小声问段枭:“队长,万一老院长也参与了这件事怎么办?你不怕他不说实话啊?或者知道消息后偷偷摸摸地搞小动作?”
段枭冷哼一声,“不怕他动,怕的是他不动。”
木成林看程浩还是一副懵懂的样子,轻轻敲了一下他的脑袋,“这事没闹大,我们还表现得相信他、依靠他的样子,若院长也是参与者,他是不是会趁机将锅都推出去?犯案的人容易疑神疑鬼,只要他有所行动,我们就能获得线索。你学着点吧!”
两人蛐蛐的时候,严苛敲响了办公室的门,“院长,您找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