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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过宋元辨认,确认春曦就是他当日所见之人。
可是不论高耀光如何审讯,春曦都只有一句话,“我要见沈初。”
钱玔此刻已经知道这两兄妹的事情,拉住蠢蠢欲动的徐知行,“虽然他是你妹妹,但事实摆在眼前,她和朱士杰的死有莫大的干系!”
“不可能!肯定抓错人了,只要你以前见过知意就一定不会相信知意会杀人。”徐知行挣脱钱玔。
“你也说是以前了!人是会变的!我们才出京城了多久,季多成了阶下囚,沈初不记得我们了,就连武功盖世的世子鬓边都已经生了白发,你也是习武之人,应该比我更清楚世子的变化!”
徐知行怔住,目光落在向他们而来的人身上,上一次见少卿时他步伐稳而轻盈,内力雄浑深厚,这一次明显感觉到他受了很重的伤。
蔺淮言听见了他们的对话,路过徐知行时道:“钱玔没有说错,等你知道她后来遭遇了什么,或许就会有所动摇。”
真相是残忍的,徐知意在遭受那般折磨后,心态自然会有变化,比如厌男。
蔺淮言走进大堂,高耀光立刻丢下惊堂木,起身禀告道:“少卿大人,此女拒不开口,非说要见什么沈初。”
蔺淮言扫看徐知意,见其身姿挺拔并无悔过之意,抬手让高耀光下去,并让他将外面两人叫进来。
大堂内重新归于寂静。
“正大光明”牌匾下,蔺淮言黑眸凌冽又无情,“你配见她吗?”
徐知意闻言,坚定的眸子动了动,她对新上任的大理寺少卿蔺淮言,不算陌生,在齐洲顾家药馆时见过。
若是以前,面对从三品官员,她这种市井小民必定卑躬屈膝不敢多言一句,可现在她敢直面蔺淮言,问道:“我和他之间的事情,少卿不清楚又凭什么质疑我不配。”
蔺淮言冷哼一声,“徐知意,你们之间的事情从来只有你一人不清楚,你让沈初娶你,沈初不愿意可是她有错?”
她和沈初无媒妁之约,沈初即便不愿意也不存在悔婚或是欺骗。
徐知意道:“无错。”
蔺淮言再道:“你被抓那日,只是碰巧和沈初拒绝你发生在同一天,此事跟沈初并无关系。”
徐知意道:“我知道。”她被抓后第一时间就见到了程珏,程珏的话她记忆犹新:敢拒绝我,让我面上无光,那就送你去北狄尝尝被万人骑,当母猪的滋味
蔺淮言继续道:“她得知你们兄妹二人出事后,为了调查原因,私自进了程珏的客栈,差点死在地窖。”
徐知意面容一滞,扫向身后而来的徐知行,就连徐知行也是第一次听说地窖遇险一事,兄妹俩心灵感应般的一起再次看向蔺淮言,只听他道:
“如果不是沈初,你的兄长徐知行现在还是阶下囚!后来线索指向你可能在齐洲,她怕死却还是随我一起入齐洲解救你,后来你不愿意随她回京,她担心你一人孤身在外,将你托付给驸马,她一心为你着想,可你呢?你却怨恨她。”
“不,不是这样,我没有让她救我!”徐知意道。
蔺淮言面无波澜,一字一句道:“所以你认为沈初有错,错在救了你?”
“不”徐知意继续摇头。
在被王蒙那群人折磨时,她从未想过将这份苦难怪在沈初头上,后来在顾家一别,她为了报仇执意要北上,可等她真正来了赣州后,却不知道如何报仇,那一刻她迷茫了,她不知道自己以后的人生究竟要怎样过下去,后来就遇见了师父。
师父告诉她,既然沈初一开始就已经拒绝了她,为何在顾家一别时又将自己托付给林侍郎,沈初是在明知道自己喜欢她的情况下,依旧做着这些让她误会的事情,让她深深陷入自我怀疑和自我否定中。
这就是她一切苦难的根源。
蔺淮言见她眼中情绪混沌,知道是时候了,他问道:“在你遭受屈辱时,没人来帮你,所以你在得知朱士杰和秦氏的事情后,将自己代入秦氏,认为朱士杰该死,所以你杀了他。”
是这样吗?
自己在被王蒙那群人压在身下时,她声嘶力竭地叫喊,希望有人来帮帮她,可她却始终没有等到,而在自己被糟蹋已经成为既定的事实后,她的心上人却来救她了,可这时候她已经没有了被救出的喜悦,她甚至觉得被她知道自己的经历是一件屈辱的事情。
她经历过所以知道那种绝望有多么无助,所以期盼有神能来帮她,而她做不了自己的神救不了自己,那不如去救济别人。
“是,朱士杰亲口告诉我他和秦氏的事情,他以和秦氏之间有婚约,即便朱母再不喜欢秦氏,他也会娶秦氏为由,骗取秦氏贞洁,其实这都是为了悔婚做准备。
他们故意在赶考路上将秦氏留在宋元家中,多日后,朱母回到宋元家中,要验秦氏清白,此时秦氏早已怀上双生子,谈何清白,朱母借秦氏不检点为由,取消了二人的婚约。”
徐知意抬头看向蔺淮言,“朱母自秦氏入住朱家后,处处刁难,她确实算不上什么好人,但是朱士杰才最为可恨,这阴险的招数就是他想出来的!连上天都看不下去了,去年因骑马受伤从此再不能人道,所以他又将目光放在了秦氏的一对双生子上,他要抢回孩子。
喉部七刀是因为他花言巧语,下体七刀是他欺骗秦氏贞洁,十四刀是秦氏陪伴了他十四年。”
徐知行听她讲完,彻底呆在原地,久久无法回神。
蔺淮言让人带走徐知意,暂时收押在地牢,离开前徐知行却突然道:“你知道她为什么拒绝你,不能娶你吗?”
“因为她也是女子啊”
一句话让徐知意失去了迈步的力气,两名衙役拽着她的胳膊拖着她前行,直到离开很远她仿佛才反映过来般,用尽力气喊道:“徐知行你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