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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开搬酒小队,沈如筠兜兜转转又来到欢乐窑,找到正精神奕奕晒太阳的长脸女人。
瞧见熟悉的山匪衣摆,长脸女人身子抖了下,眼中光芒瞬间寂灭,恭顺地垂下脑袋,像极了一只被驯服的羔羊。
沈如筠没有出言提醒对方,一把提起人就往房中行去。
她能感觉到,手中提着的女人正在瑟瑟发抖,只是周围有不少双眼睛偷偷朝这边看,现下并不是说话的好时候。
“砰”地一声响,沈如筠动作粗暴地将房门踢上,提着长脸女人来到桌前,在女人惊惧的抖动中低声道:“别怕,是我!”
闻言,长脸女人猛然抬起头来,震惊地看着面前乌漆嘛黑的一张脸,有些不确定道:“你……你是方才的女官差?”
“是我!”沈如筠点头,抓紧时间道:“我把大当家、五当家和大夫人杀了,现下山寨内要筹备婚礼,灶房那边没人,你这边可有人能混得进去?”
“怕是不能!”长脸女人摇头,轻声道:“大夫人若没在饭点前出现,大小姐便会接手,总之,我们被抓来这些年,负责做饭的姐妹都是在山寨中人的监视下完成的,根本没机会做手脚。”
“那你这边可信任的姑娘多吗?”沈如筠追问道。
“不知道!”长脸女人摇头,目光有些空洞:“能在黑风寨里活到现在的,要么已经麻木认命了,要么还抱有逃出去的心思,这两者,我不好分辨,因为在大人出现前,我也已经认命了。”
“这样,你告诉其他人,今日大当家要娶一绝世美人儿,山寨中眼热的不在少数,吃了酒后怕是又要施暴,让她们想办法给山匪们多灌点酒,只要人醉得足够沉,她们今夜便能躲过一劫。”沈如筠沉声嘱咐道。
闻言,长脸女人双眸瞬间亮起,声音轻了几分,试探道:“那酒,我们能喝吗?”
“能喝,但最好少喝些!”沈如筠言罢,扭头看了眼紧闭的房门,低声道了声对不住,而后扬手照着长脸女人脸上扇了一记耳光。
“啪”地一声脆响,与巴掌声同时响起的,是粗暴的踹门声。
沈如筠没往身后看,指着捂着面庞眼带错愕的长脸女人喝骂道:“臭婆娘,你今日肚皮上死过人怎的不说,真是晦气!”
“你才是个晦气玩意儿!”踹门而入的土匪一巴掌扇在沈如筠后脑勺上,高声喝骂道:“五当家的有吩咐,今儿个不能碰女人,你怎么还敢进来的?”
“对不住,对不住,我没听到消息!”沈如筠连连点头哈腰,转身扯着裤腰带飞快朝屋外跑去。
“呸!”踹门的土匪朝地上啐了口唾沫,见长脸女人脸上鲜红的巴掌印,眼中登时闪过一抹心疼。
他上前摸了摸女人的脸,温柔道:“你脸疼不疼?”
长脸女人垂着脑袋,眼底一片死寂,像是一只沉默的羔羊。
“你放心,我已经跟三当家提过了,他会帮我同大当家求情,让我将你从欢乐窑带出来,以后你就是我大头一个人的女人!”土匪大头蹲在女子身前,轻轻握住她粗糙干瘪的双手,语气越发温柔。
“大头哥!”长脸女人缓缓抬起头来,眼中蓄满泪水:“我真能活到你将我要走的时候吗?”
“你……你这是什么话?”土匪大头头一回瞧见长脸女人在自己面前掉眼泪,一时有些慌了手脚:“你……你别哭啊……”
“我听说,寨子里来了个十分漂亮的美人儿,不仅大当家和三当家喜欢,下面的人也蠢蠢欲动,今儿个得马上风死的那三个,便是瞧见美人儿憋不住来欢乐窑发泄……”长脸女人说到这,抬手抹了把脸上的泪,哽咽道:“万一今日大当家成亲时寨子里的人喝多了,借着酒劲往欢乐窑冲,我怕是见不到明天的太阳了!”
闻言,土匪大头想起那个漂亮得如同降世仙女般的高挑美人儿,不自觉地咽了口唾沫。
那等美人儿若是换上大红色的喜服,必定更添几分风韵,届时,在场几人能够把持得住?
他自己也是男子,知晓寨子里其他人的龌蹉心思,心下不免有些恐惧。
如今萧亦然萧小将军就在京城,黑风寨短期内是不能下山打家劫舍了,若欢乐窑的女人都在今夜被玩死,那么他将素上一个月甚至更长的时间。
眼前女人是他能同上头讨要到的模样身段最好的女人了,他必须保住她!
思及此,土匪大头将女人粗糙的手握得更紧:“你放心,我今日一定让下面的人少喝些。”
“大头哥,你能拦得住寨中所有人吗?”长脸女人眼中含泪,侧首露出自己最漂亮的侧脸,楚楚可怜道:“与其拦着他们让他们少喝些,不如将人灌得狠些,这样他们也能少点折腾人的力气。”
“可是……”土匪大头蹙眉,面露迟疑之色:“一群人喝得酩酊打碎的,会不会不太安全啊?”
“守夜的人不沾酒便是。”长脸女人言罢,见男子依旧迟疑,当即抓着对方的手掐在自己脖颈上:“对,你说得对,不安全,大头哥你索性现在掐死我吧,也好过让我晚上再遭一番非人的对待。”
说到这,她嚎啕大哭起来。
女子本就瘦得脱相,如今一哭,身子抖得好似全身骨架随时能散了去。
“你别哭了!”土匪大头一把将人搂入怀中,沉声保证道:“我保证,今夜一定不让他们折腾你,不过日后你出了欢乐窑,也得乖乖跟着我,给我生个大胖小子。”
“嗯!”长脸女人闷闷地应了声,低垂的眼睫掩盖了她眸中翻滚的浓烈的恶心和怨恨。
得了保证,土匪大头大喜,急忙松开女子朝外行去:“你且等着我的好消息吧!”
“嗯!”长脸女人依旧垂着脑袋,身子轻轻颤抖着,迟来的恐惧席卷全身,让她几乎要从木凳上滑下。
她做到了,她做到了克制住恶心和恐惧对黑风寨的山匪说了软话,希望山匪大头能多劝几个人多喝些酒,就是不知,那位女官差大人是否当真能将她们救出去。
不管女官差大人是否能做到,她都要尽力自救!
长脸女人下定决心,坚定地朝着屋外坐着的姐妹们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