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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千多伪军衣衫不整地挤在一起，有的冻得直跺脚，有的凑在一起抽着旱烟，还有的干脆席地而坐，嘴里骂骂咧咧，毫无纪律可言。
“他娘的，这鬼天气，冻死老子了，太阳都是冷的！”一个伪军裹紧了单薄的棉袄，抱怨道，“这帮八路是不是属狗鼻子的，大冷天的还往山里钻，也不怕冻掉了耳朵！”
“谁说不是呢！”另一个伪军附和道，“咱们在城里好吃好喝的，非要跑到这鸟不拉屎的地方来受罪，真是倒了八辈子霉了！”
“嘘！你小子小声点！”一个老兵油子模样的人凑过来，低声呵斥道，“要是让太君听见，小心你的皮！”
“怕什么！”那伪军不以为然地撇撇嘴，“咱们在他们眼里，连条狗都不如，还指望他们能把咱们当人看？”
“就是，咱们拼死拼活的，到头来还不是给日本人卖命！”另一个伪军也愤愤不平地说道，“老子当初要不是被抓了壮丁，谁愿意来干这吃力不讨好的活！”
“行了行了，都少说两句吧！”老兵油子不安地朝四周看了看，压低声音说道，“咱们这些当兵的，脑袋别在裤腰带上，哪天死了都不知道，想那么多有什么用？还不如想想怎么才能活下去！”
“老赵说的对！”一个机灵的伪军眼珠一转，凑过来说道，“我看啊，咱们也不用跟八路拼命，到时候枪一响，咱们就往回跑，做做样子就行了，反正日本人也看不出来！打不了在朝天放几枪！”
“对对对！”其他伪军纷纷点头称赞，“咱们犯不着为了日本人卖命，保住自己的小命才是最重要的！”
“哎，你们说，这八路到底有多少人啊？”一个新兵蛋子怯生生地问道。
“多少人？管他多少人呢！”一个老兵不屑地吐了一口唾沫，“就凭他们那些破铜烂铁，还想跟咱们皇军对抗？简直是自寻死路！”
“就是，咱们可是有太君撑腰，怕什么！”另一个伪军也跟着吹嘘道，“等会儿打起来，你们就跟着我，保证让你们平平安安的回来！”
常有德骑在一匹高头大马上，对着面前散乱的队伍破口大骂，肥胖的身体随着怒吼声不断颤抖
“他娘的！都像一滩烂泥一样！你们是来打仗的还是来赶集的？！”
伪军们被他这一嗓子吼得稍微精神了些，但依旧稀稀拉拉地站着，脸上满是不情愿。
“旅座，这大冷天的，弟兄们都冻坏了，要不，咱们先找个地方暖和暖和？”一个谄媚的声音从队伍前排传来，说话的是常有德的副官。
“暖和？暖和个屁！”常有德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太君的命令，你敢违抗吗？要是耽误了大事，你我脑袋都得搬家！”
副官被他吓得一缩脖子，不敢再吭声，只能灰溜溜地跑到队伍前面，吆喝着让伪军们赶紧列队出发。
队伍晃晃悠悠地朝着鬼子监狱的方向前进，一路上怨声载道，却也不敢公然违抗命令。
走到山谷入口时，队伍停了下来。
副官凑到常有德身边，指着前面说道：“旅座，就是这里了，昨天晚上，咱们一个连的兄弟，就是在这儿全军覆没的……”
常有德闻言，脸色顿时变得有些难看。
他虽然贪生怕死，但也知道八路的厉害，心里不免有些打鼓。
“派几个人进去看看！”常有德谨慎地说道，“小心点，别中了八路的埋伏！”
“是！”副官应了一声，点了几个伪军，让他们进山谷侦查。
几个伪军战战兢兢地端着枪，一步三回头地走进了山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