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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无法否认,因为这画像与我除了穿戴不同,实在是太像了。
她见我默认,很是得意,问旁边一侍卫道:“这画像从何而来?”
那侍卫行礼道:“是从萧总管帐中暗壁内搜出。”
律妃哼了一声,把画像举到我面前,“请你解释,你的小像怎么去了萧史帐中?”
我张口欲言,嘴角颤抖却说不出话来。
耶律楚已经站了起来。律妃忙把这画像呈给他。他炯炯的双目只向这画像扫了一眼,便已蕴满焦痛与失望。他伸手摩挲着画像上我的脸庞,喉结上下颤动着,须臾双目突然暗淡,似火苗般熄灭。目光终于投射在我的双眼,冷声问道:“是……什么时候的事?”
我僵立在原地,不知如何向他解释,胡乱答道:“是我自己画了……好玩……”
“还在撒谎!”他的眸子已不是深幽的紫色,而是骇人的血红,带着难以言喻的羞辱感,把这画像向我掷来,“这纸张不是东丹之物,是周朝宫廷御用锦纸,可经年不坏。周朝圣旨公文用的都是这种纸。看这笔墨也是早就画好的,画上穿着打扮还是周朝样式。随我回东丹时你一无所有,这画像如何来的?”
我口干舌燥,辩无可辩,眼底只有律妃得意的笑容在不停晃动,“大汗信我!我以性命起誓,与萧史……真的绝无私情……”
律妃极美的容色更带了一层阴恻的艳光,“大汗,不用大刑,她是绝不会承认的!还有妃离宫里这几个贴身服侍的。传递信物、暗通消息,她们定然干过,也要一同审来。”
用刑?我看向周围墙上挂着的各式刑具。
耶律楚站着不动,一手还捏着圈椅扶手,越抓越紧。终于,咔的一声,扶手被他生生捏碎。周围侍卫都哗的一声全部跪倒。
“夫人!”
是谁一声凄喊,唤回我已然涣散的眼神。我木然转首,却是阿碧满脸是泪从奴仆中向我膝行而来,“夫人,已到了这等地步,还是……承认了吧……好免受皮肉之苦呀。”
我心里涌起异样的行将灭亡的感觉,盯视着她,“承认什么?”
律妃此时轻轻叹了一口气,幽幽道:“阿碧,我知道你们都是为主子好。如今也就说了吧,私通不过是投井之罪,何苦再让她生不如死!”
阿碧哭得双肩乱颤,正待再言,阿君突然怒骂她:“阿碧,律妃给了你多少好处,你就肯卖了主子?你忘了那日是夫人用自己的性命保住了你吗?”
律妃大怒,道:“贱人,我在大汗面前问话,哪里有你插嘴的分?掌她的嘴!”
一名侍卫立刻上前兜头给了她一个耳光,将阿君打倒在地。
耳畔嗡嗡作响。这一掌简直就是打在我脸颊上。
“阿君……”
我忍不住想去扶她,却听得背后阿碧道:“娘娘勿责打阿君,奴婢愿招认!夫人与萧总管……确实有私……”
我脚步一个踉跄,几乎站立不稳,转身难以置信地盯着阿碧。她跪倒在地,仰头看着我,“夫人对不起,但是……已经没有办法了……”
我的精神就要崩溃,竟然只在原地呆立着。
律妃轻声道:“说吧。只要你诚实招供,大汗一定宽大为怀。”
阿碧的泪珠一颗颗滚落,“我记得那是夫人第二次侍寝之夜,不知为什么很伤心,喝了酒,还叫我们都不许进内宫。后来,大汗来了。夜半时,大汗又走了。再后来……”
她停住了,看着我说不下去。我心中的什么轰然倒塌。这世间到处都是阴谋。谁可以相信,谁值得去爱?
律妃有些急,催她道:“快说!”
阿碧的脸突然涨得通红,她的胸口起伏得越来越厉害,终于似解脱一般,“再后来,萧总管他……”
耶律楚突然吼道:“你怎么知道?你并不在内宫里!”
阿碧恐慌无比,伏到地上,“奴婢确实不在内宫,只在宫外值夜。大汗走时未关内宫之门。奴婢起身时发现,想去关好,结果看见萧总管竟在内宫之中……”
耶律楚的脸上似燃起灼灼的火焰,这火要将他和我两人一起焚毁。他大步向我走来,一手狠狠捏住我的下巴,几乎要将它捏得粉碎。我疼得叫出声来。听见我的叫声,他骤然放手,声音难以克制地颤抖着,“你这个……死丫头……我、我差点就……”
律妃此刻的声音冷到极致,“大汗差点就立了你这淫荡至极的逃奴为侧妃!”她转头对我嘲讽地一笑,“连封号都替你准备好了,玉妃,多么贞洁的名字啊。”
我悚然一惊,似又看见一线光明,忙上前拉住耶律楚衣袖,“大汗、大汗,若你真是爱我的,为什么不愿相信我?我与萧史并无私情。这都是述律赤珠她布局陷害!收买几个丫头并不难办。大汗细想想,黄总管可是你的心腹,律妃却能操纵他来杀我。天福宫除了萧大人,还有谁不是她的人?”
耶律楚却冷冷地掰开我的双手,把我推倒在地,“我多想信你,只要给我一个信你的理由!这画像,还有妃离宫里侍女的证言,你可以自圆其说吗?”
我心中涌上千言万语,却没有一句可以告诉他。
他继续道:“裴青是你旧日恋人,我可以不计较,但是……”他猛然间吼道:“难道我还不如萧史?”
周围的侍卫仆从都低头跪倒,但每一个字都落入众人耳中。我的屈辱和羞愤无与伦比,“到底要怎样才肯信我?”
律妃鄙视的眼神像钝刀割着我的身躯,“你做下这等丑事,将大汗置于何等境地?这事若传扬出去……”
耶律楚僵立着,像是凝住了一般,看着我道:“我究竟该……拿你怎么办?”
“相信我!”我凄然喊出最后的血泪。
他仍像是自言自语一般,“我已经错了一次……”
律妃见他仍迟疑不定,也从旁跪下急道:“还犹豫什么?难道大汗为契丹第一勇士,竟宁愿被天下人耻笑侍妾偷人吗?”
听得这话,耶律楚猛然回身,从身后侍卫腰侧唰地拔出钢刀,向我走过来。
我含泪望着他——砰的一声,刀重重落在我面前,银光耀痛我双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