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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为了如懿的病,他只好去抓老鼠,偶尔给如懿炖汤喝。
再见到凌云彻的那一刻,海兰柳眉倒竖,双眸似要喷出火来似的。之前她还不信,可如今看到凌云彻出现在这里,还穿着一身太监服,她才相信景瑟说的一切都是真的。
她为了如懿,不惜抛弃永琪,可如懿呢?她早就警告过她,离凌云彻远点,可如懿非但不听,还把一手好牌打的稀巴烂。海兰自知自己并不聪明,可如懿呢?拥有高贵的家世,衷心的奴仆,却还是二度进了冷宫。这一刻海兰别提多失望了,她好后悔,真的好后悔啊。
凌云彻似乎也没想到会以这样的方式再次见到海兰。可眼前的海兰早已没了当年的美貌,她的脸早已被皱纹取代,就连青丝都泛了白。
可凌云彻还是很激动。如懿病了这么久,终于能再见到昔日的好姐妹,说不定病情能一下子好转起来。
脑子里的想法很美,凌云彻忙跑到海兰面前,激动道:“海答应,你怎么会来?”
海兰冷笑一声,阴恻恻道:“这话应该是我问凌侍卫才对,你怎么会在这里?”
凌云彻脸上的笑容一僵,低头摸了摸后脑,缓缓道:“这事说来话长,也不是一两句话就能说清楚的,小主您是来找皇后娘娘的吧?要不奴才带您进去吧。”
海兰微微点头。
藏好袖口下的刀,跟着凌云彻走进了主殿。
“咳咳……咳咳……”
越走,如懿的咳嗽声越重。她的咳嗽像是秋日里风穿过枯枝的声音,带着一丝苍凉。
一别多年,谁也没想到再次见面竟会是这样的场景。
如懿躺在床上痛苦地蜷缩着身子,嘴巴不由自主地咧开,露出咯咯打颤的牙齿,牙关紧咬着,从牙缝里挤出痛苦难当的呻吟声,整张脸变得扭曲不堪,额头上的青筋暴起,双眼不自觉地瞪大,看人的眼神慌乱又无助,仿佛透露着一股垂死挣扎地绝望之意。
待如懿看清海兰的脸,她简直不敢相信,眼前这个苍老的女人会是自己的好姐妹海兰。
她拱起身子,缓缓向海兰伸出手道:“海兰?是你么海兰?”
海兰无视她的手,朝凌云彻问道:“没找太医过来给皇后看看么?”
凌云彻摇摇头,江宇彬死了,李玉和惢心也出宫离开了。自己也从侍卫沦落成了太监,如今这宫里还有谁能帮他们呢?
海兰感慨,原来在她被禁足后宫里竟然发生了这么多事情。
可她的永琪做错了什么?如懿为什么要这么对他?
如懿似乎并没有感觉到事情的严重性,她以为如懿还会把她当成好姐姐,听她抱怨,想办法救她出去,可令她意外的是,海兰今天是来杀她的。
当海兰亮出袖口下的匕首时,刀光一闪,凌云彻立刻有所察觉。他一把推开海兰,抓起如懿的手便向外跑去。海兰扑了空,重重地摔在地上,见如懿跑了,她忙抓起匕首,立马追了上去。
“乌拉那拉氏,你害了永琪,我要你偿命。”
翊坤宫的门未关,凌云彻拉着如懿的手跑了出去。
衣衫不整的如懿,牵着如懿却依然健步如飞的凌云彻,加上身后穷追不舍的海兰,这一幕在宫人眼里宛如一出闹剧。
如懿身体不好,没跑多远就坚持不住,绊倒在地。
凌云彻回头,本想扶起如懿,却没想到如懿崴了脚,眼看着海兰手中的匕首就要刺过来,凌云彻情急之下竟然用身体护住了如懿。海兰手中的匕首径直插入了凌云彻的后背。
只听见闷哼一声。
如懿回头看了一眼凌云彻,喊道:“凌云彻,你没事吧?”
凌云彻摇了摇头,道:“不要紧。”接着他又回眸看向海兰,道:“海答应,这下您消气了吧?”
消气?
那是不可能的。
海兰又用了几分劲,将匕首插的更深了。眼看着凌云彻快不行了,如懿这才皱眉吼道:“海兰,你这是做什么?你是疯了么?这可是凌云彻啊……”
“我是疯了,被你们逼疯的。乌拉那拉氏,我珂里叶特·海兰曾把你当成亲姐姐,为了救你出冷宫,我孕期吃水银,为了让你顺利当上皇后,我用言语刺激孝贤皇后,让她恍惚中跌入冰冷的水中,为了你,我教导永琪要事事以你为先。让皇上对大阿哥和三阿哥产生误会,认为他们有夺嫡之心。我本以为就算我进了冷宫,你也会替我好好照顾永琪的,可是你却对永琪不好,甚至怕他连累你,想尽办法把他赶出了翊坤宫……”
“你让我如何不恨你?”
“我……我……”如懿羞愧地低下了头。
海兰:“乌拉那拉氏,你真让我恶心,口口声声说爱着皇上,转眼间又和这个男人纠缠不清。”
如懿:“海兰,你怎么会这么想?”
见海兰咄咄逼人,如懿也不再忍了。
如懿:“帮本宫?你以为本宫不知道你在打什么主意吗?你知道皇上爱我,孝贤皇后离世后你就赌皇上会封本宫为后,将永琪交给本宫扶养,不过是想利用本宫,帮助永琪登基,你说本宫心狠,难道你就不狠么?”
海兰瞪大双眼,她没想到自己在如懿心目中竟然是这样的形象。
这些年终究是错付了。
海兰不想和如懿多言,拔出匕首,又朝如懿刺去。
“啊~”如懿大吼一声,就在匕首落下之际,不知从哪蹿出一堆侍卫,举起手中的刀剑朝海兰腹部刺去。
瞬间海兰嘴里溢出一股淡淡的血沫,顺流而下,晕染了胸前的衣裳,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子血腥味,死亡的气息笼罩当场。没能亲手手刃如懿,海兰感到深深地绝望,倒在地上,周身不自觉地痉挛起来,七窍流血,令人不寒而栗。
海兰至死都没闭上双眼,一双眼睛死死地盯着如懿。
“凌云彻——”
脱离危险后,如懿忙扶起凌云彻,让他靠在自己怀中。这些年来她不曾给过凌云彻一个好脸色,可凌云彻却没来没有想过放弃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