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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宝看见弘历,吓得立马跪了下来。自从上次被甑嬛惩罚打了几棍后,阿宝再也硬气不起来了,甚至看到或听到弘历的声音她就感到害怕。
阿宝:“皇……皇上……”
弘历并不理会她,转身欲回到养心殿。
见弘历要走,阿宝想起湄若的吩咐,若是弘历今日不去咸福宫,以湄若的手段,她定会少一层皮。
阿宝鼓足勇气,哭着向前爬了几步,喊住弘历。
阿宝抽噎道:“皇上,救救奴婢,若是您不去咸福宫,颖妃娘娘肯定不会放过奴婢的。皇上救命……”
阿宝拼命磕头。
可弘历依旧无动于衷,命进保送阿宝回宫,留下一句:“若是明日咸福宫传出谁受伤了或者死了,颖妃这个位子就换人吧。”
进保把这句话原封不动地告知了湄若,湄若虽气愤,却也无可奈何。她知道弘历这是在威胁她,不许利用自己的身份随便惩罚别人。
进保为了给湄若一个台阶下,又继续说道:“颖妃娘娘,皇上不是不疼您,只是他公务在身,实在离不开养心殿啊。您瞧皇上为了哄您开心,还特意请了巴林王妃入宫陪您,这份殊荣,在后宫可是独一份呢。”
听进保这么一说,湄若心里也舒服了些。她也没再为难进保和阿宝。
准噶尔战事历经几个月,甑嬛从安华殿到慈宁宫,日日为远在蒙古的恒娖祈福。这一日终于有人传来了好消息。
为了准噶尔部落族人的安全,达瓦齐在耗尽最后一丝兵力后,终于选择投降。现在已由大清军队押送达瓦齐及其家眷入宫面圣。
得知这个消息后,福伽是跑着回慈宁宫的,还未入慈宁宫时,她就激动地喊道:“太后,太后,前线带回来一个好消息啊,达瓦齐投降了,长公主也在回来的路上。”
甑嬛张大了眼,喜滋滋地说道:“这是真的吗?”
福伽敛眸几瞬,才笑着回答道:“是真的太后,您的虔心打动了佛祖,二十年了,你们母女终于能重逢了。听说大清军队已经押着达瓦齐和公主回来了,明日便会抵达紫禁城。”
“好啊好啊,福伽,你去准备些恒娖爱吃的东西,不知道这么多年没见,她的口味变了没有。”
此刻的甑嬛仿佛不是高高在上的太后,而是一位普通的母亲,突然她脸色一僵,问道:“皇帝为何不直接杀了达瓦齐?”
福伽也不懂。
福伽:“这……或许是皇上心疼公主,不想她再变成寡妇?”
或许是吧。
可弘历真有这么好心?
她可不管达瓦齐能不能活着,等明日见到恒娖,她就让恒娖与达瓦齐和离,然后在前朝在为她找个合适的丈夫,至于达瓦齐这种乱臣贼子是死是活,与她何干。
蒙古部落浩浩荡荡的队伍入宫,站在最前端的便是端淑长公主,想当年她离宫远嫁时才十五岁,如今过了二十年,紫禁城的城墙倒是一点都没变化,只是这宫里的人换了一批又一批,都是年轻又新鲜的面孔,恒娖不认识他们,他们自然也不认识恒娖,只是觉得这位进宫的蒙古王妃气势浩大,忍不住抬头看了几眼。
回了家的恒娖却一点都开心不起来。
弘历坐着轿辇走在恒娖必经过的宫道上,直到看见恒娖,他才激动地挥挥手,命太监停下。
轿辇一落地,弘历便开心地跑到恒娖面前。
弘历:“恒娖妹妹。”
多年未见,弘历老了不少。
恒娖往后退了两步,欲下跪。却被弘历一把抓住胳膊,道:“你我兄妹,不必多礼。”
恒娖看了一眼弘历扶着自己的手,还是兄妹吗?可是她需要兄长的时候,他在哪?如今她不需要了,兄长又出现了。恒娖淡淡道:“不,先君臣后兄妹,皇上还是让恒娖行礼吧。”
弘历脸上的笑容一僵,缓缓放开手。恒娖下跪行跪拜之礼。
“参加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可弘历依旧不死心,从背后拿出当年恒娖离宫时送他的金丝笼子,那是他们的回忆,弘历希望能用这个笼子唤起恒娖的记忆。
弘历:“恒娖你看,这是你离宫时送给朕的笼子,你说过等我们再见面时要把它还给你的,朕没忘。你记得小时候那只鸟儿么,皇阿玛……”
恒娖淡淡道:“不记得了。”
弘历一时哑口无言。
恒娖:“小时候的记忆,臣妇早已忘记,皇上也忘了吧。若是皇上没事,臣妇就去慈宁宫看太后了。”
弘历伸手,张了张嘴,可是话到嘴边却又什么都说不出来了。
恒娖微微颔首,弘历让开道,让恒娖走过去。
进忠见弘历眼中满是失落,疑惑道:“皇上,长公主这是怎么了?”
弘历:“她不会原谅朕了,朕的妹妹永远都不会原谅朕了……”
可他是皇帝,他又能有什么办法。
可是站在恒娖的立场上,弘历确实对不起她。
或许他们的关系已经到了无解的地步。
慈宁宫,甑嬛坐立不安。
听说恒娖会进宫,她一早便让福伽梳洗打扮,早早地就在殿内等着恒娖了。就连恒媞听说恒娖回来,也迫不及待进宫,想见见姐姐。
恒媞:“皇额娘,您坐会吧,姐姐等会就到了。”
甑嬛不断揉搓着手,用来掩饰内心的紧张,“哀家许久未见恒娖,也不知道她如今长成了什么模样,这些年过得好不好?对了福伽,哀家让你做的糕点做好了吗?”
福伽抿嘴笑了笑,道:“瞧太后高兴地,都不知道问了多少次了,您放心吧,都准备好了。”
话落,福伽往屋外探去,随之又向甑嬛福身道:“太后,奴婢去宫门口瞧瞧。”
甑嬛点点头。见福伽离去,恒媞忙上前扶住甑嬛的胳膊,将她扶到软榻上坐下。待甑嬛坐下后,恒媞半蹲着身子,将侧脸靠在甑嬛的膝盖上,佯装生气道:“姐姐回来了,皇额娘眼里就只有姐姐,没有恒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