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仿佛整个人瞬间都被他看透了一般。
他的神色缓了缓，“怎么会？你愿意出来，那是再好不过的事。想当年父皇弥留之际，一直嘱托朕一定要好好照顾你。这么多年来因为各种原因，你始终不愿意与人交流。如今想来，这云姑娘还真是有点本事。”
萧天临再度深吸一口气，感慨有加。
“阿景，你能走出当时的那些事情，朕真的很欣慰。朕也算是不负先帝嘱托了……阿景，过往的种种，你也该释怀了，毕竟那是你的母亲。”
萧天临若有若无，提起了当年种种。
云知微瞳眸不觉一个收缩。
她目光落在萧天临身上，眼神逐渐变得冷厉。
她知道，萧天临一定是故意提及此事的。
他在故意刺激萧夜景。
如若是换作从前的萧夜景，在听到“母亲”这两个字时，一定会想到从前的事，一定会发病。
果不其然……
她清楚地看到了萧天临眼底一闪而逝的幽光，以及嘴角之处扯开的些许幸灾乐祸。
萧天临在等。
等着萧夜景发狂。
别人或许不知道，可是他知道萧夜景的身体。
萧夜景不仅是个废物，更是早已经被毒操纵。
一旦受到刺激，一旦想到过往那些事情。
他一定会当着满朝文武的面失态。
萧天临曾经躲在暗处，亲眼看见过萧夜景发狂发怒。
当时的萧夜景，整个人如同一个疯子，恨不得掐死那个提及他母亲的人。
想着萧夜景即将可能的表现，萧天临眼底更是跳跃起了无尽的激动与期待——
疯狂吧！
赶紧发狂吧！
就像个疯子一样来对自己出手！
只要他当着满朝文武面发狂，萧天临立马就有借口幽禁了他！
然而，想象之中的发狂并未袭来。
那坐在轮椅上的男子，双目依旧无比平静。
他浅浅地笑着，甚至连声音都温和了几分。
“皇兄说得是，往事已矣，不然自当不会再去多想。”
“看来，倒是本王让皇兄太过操心了。”
“皇兄无需担心本王，本王会照顾好自己。”
淡淡的有些沙哑的声音从他的口中溢出，回荡在这天台山之上。
此时的他，看着无比平和，满身再无半点杀戮之气。
萧天临面色猛然一凝，全然不可思议的望着萧夜景。
“阿景，你……你怎么……”
萧夜景再笑：“皇兄莫不是不希望我放下过去的事？”
明明是清风和煦一般的声音，此时却狠狠砸落在了萧天临心头，让萧天临下意识的一个心惊胆战。
萧天临迅速缓过神来，再度道：“阿景你可真爱说笑，你能放下过往，是朕最期盼的。毕竟朕从前答应过先皇，一定会好好照顾你。”
萧夜景挑了挑眉梢，只是似笑非笑的望着萧天临，没有说话。
萧天临整个人浑身都忍不住的发颤，头皮下意识地再发麻。
明明萧夜景什么都没有说，也什么都没有做，可萧天临到底是心虚了。
他突然有一种预感，或许自己从前所做的很多事情，都已被萧夜景发现了。
藏于两侧袖中的拳头微微握紧，萧天临悄无声息之间吸了两口气，朝着后头退去一步。
“皇兄脸色看着不太好。”萧夜景那低沉沙哑的声音突然再度响起，如同魔鬼的召唤，再让萧天临一愣。
萧天临讪笑：“好了，这些事情就不提了！今日祭天仪式突然被打断，现在该奖余下的仪式都继续办完。否则，只怕会引得神明发怒。”
萧夜景半眯着眼，也再不曾与他再周旋，只是指尖很有节奏第敲打着椅背。
他微微垂下眼睑，掩饰住了眸子之中隐隐约约的杀光，继而浅道：“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