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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石翁守在南宫的身边,过了半个时辰,南宫悠悠醒转。醒来后的南宫,看到旁边有个陌生人,没有大惊小怪,她站起身来,向陈石翁施了一礼。“多谢道友护持。”
“好说,”陈石翁说,“你醒了?”陈石翁好像说了一句废话。
“一点点,但是知道自己是谁了。”南宫的表情很平静,似乎无悲无喜,陈石翁却有些担心,他境界高深,能感觉到面前这位“梦中人”心如死灰。
“你是‘过客’?”南宫问。
“是的。你……”陈石翁欲言又止,他不知道该不该把真相告诉这位情根深种,悲痛欲绝的“梦中人”。
“南宫姑娘,”一道声音从旁边传来,陈燕矶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在这里,“在下楚州陈霆,不知能否这样称呼姑娘?”
“楚州陈氏的笔走龙蛇燕矶先生?”南宫惊讶道。
“正是在下,区区薄名,有辱清耳。”陈燕矶坦然自若。
“我姓马,来自凉州。”
“凉州大马的马?”
“嗯。”
陈石翁突然惊觉,“雪瑶,马雪瑶?你是那位天山雪莲?”
南宫点头。
陈燕矶对这位承认自己名叫“马雪瑶”的南宫说,“江柳没死。”
话音未落,南宫抬头,眼神湛然,就那么死死盯着陈燕矶。
“事情是这样的……”陈燕矶把江柳碎丹,他们用李代桃僵之法等事情经过详细地说了一遍,等陈燕矶说完,南宫向陈燕矶深深地施了一个大礼。陈燕矶连忙避身躲开,南宫恭恭敬敬施礼完毕,口中说,“马雪瑶多谢陈先生,也多谢邹先生和俞先生。不知邹先生和俞先生……”
“邹山邹紫峰,俞杰,曾任武陵镇守使。”陈燕矶回答。
“原来是扬州湘语先生和俞镇守。”南宫说。
“马姑娘要离开了吗?还有多久?”陈燕矶问。
“不会超过二十天,”南宫说,“陈先生放心,我知道轻重,现在不会去找江柳。不过,等我出关后会以‘过客’的身份再来。望先生在此期间照看江柳,马雪瑶在此感激不尽。来日定当厚报诸位,绝不食言。”陈燕矶知道这位南宫姑娘用马雪瑶的名字感谢的分量有多重,连忙回了一礼。
陈燕矶没想到这位马雪瑶在醒来之后还这样看重江柳,点了点头。南宫也不再多说什么,祭出符舟,飞驰而去。
“这位马姑娘,有性格啊!”陈石翁看着南宫离去的身影,感叹道。
江柳带着程胖子三人,在官吏的引领下,来到一处军营。江柳对军营的印象是戒备森严,来到这处大营,却大吃一惊。营门大开,不见一个哨兵守卫。等到进入大营,看不到一个人影,此时已过巳时,难道众人都没有起床?
官吏尴尬地笑了笑,带着江柳一行来到一座大帐,终于看到了两个人。这两人都是小吏,经介绍,江柳得知二人矮一点的姓王,高一点的姓谢。二人任营中主簿,王主簿三十出头,管钱粮、名册;谢主簿四十五岁左右,管兵器铠甲帐篷车辆等器具。两人都是凡人。
带江柳来的官吏与王谢二位主簿交代了江柳的身份,交割了文书,就飞快地告辞离去。江柳坐下来与两位主簿聊天,才知道为什么公孙将军一见面,就给江柳都尉的高位,让他独领一营。
原来,这个营叫“锐锋营”,实际却是“罪戍营”。本来这一营士兵都是流边的罪犯,其中不乏杀人越货的大盗,都是穷凶极恶之徒。公孙将军将十几个散修放到这个营,本来的用意是想靠这些散修压制这些刑徒,没想到散修与刑徒沆瀣一气,平日里不是聚众赌博,就是惹事生非,毫无军纪,没人能压制他们。
这些人一连排挤走两任营官,因此公孙将军的手下没人愿意,也没人敢做这一营的主将。公孙将军也不愿将这些散修赶走,以免影响他招贤纳士的好名声。
正好江柳到来,一看就是毫无经验的小白,碰巧带着三位筑基境扈从,公孙将军就把江柳派过来碰碰运气,看能不能够镇住这些无法之徒。这也算是“死马当活马医”。
江柳沉吟半晌,让两位主簿逐个帐篷通知,明早辰时在营中校场集合,发饷。王主簿说,“都尉大人,廿日饷已经发过了。”军中惯例,二十日一饷。
“就说是加饷。不用担心,我自当负责。”江柳的语气坚定。
江柳担心两位主簿遭到刁难,就让金必胜陪着王主簿,羊四维陪着谢主簿去传令,嘱咐二人,碰到刺头,尽管出手。江柳在都尉大帐中与程曙光程胖子等消息,其实江柳悄悄派出两个“小白”分身跟着传令的人。
在两位主簿传令的时候,正在赌钱或者刚被叫醒的营兵与修士对两位主簿没有什么尊敬可言,但是也没人辱骂或刁难二位主簿,所以金、羊二人也就没有什么出手的机会。
到随军修士那里传令的时候,那些练气境修士察觉到金、羊二人是筑基境,表现得非常客气。
“这就是散修啊!见人下菜碟。明天如果没有出头鸟,事情还不好办了。”江柳通过“小白”看到这些散修的嘴脸,感叹道。
第二天,辰时,程胖子敲响了聚将鼓,没办法,江柳连一个亲兵也没有。江柳旁边站着两位主簿,身后是金必胜和羊四维。
最先到达校场的十几个营兵甲胄齐全,兵器严整,江柳猜想他们应该是有从军经验的老兵。
这些人明显分成了两伙,每伙大约七八人,为首的两人虽然面容不同,但是其他方面有些相似。这两人都是二十出头年纪,面容严肃,身材精壮,但是个子不高。
第二通鼓声响起的时候,校场上已经来了两百多人。三通鼓响起的时候,按照江柳的目测,全营人包括修士全部到达,竟然没有一个迟到,江柳连杀人立威的机会都没有。果然故事都是骗人的。
王主簿名叫王蔷,拿出名册点名,果然一个人都不少。因为这些人并没有分队,所以江柳面前是乱糟糟的一群人,修士和普通士兵分开站立,并不在一起。
江柳清清嗓子,大声说,“我叫柳泉,是锐锋营的新任都尉。从现在起,全营只有一个规矩……”说到这里,江柳顿了一下,“那就是我的话。”
下面一片嘈杂声,但是没有出头鸟质疑江柳的话。
“童少渊,你有意见吗?”江柳说到,所有人的目光转向一位修士,这人面容清癯,胸前长髯飘飘,一派仙风道骨。
这人愣住了,自己明明没有吱声,不知为什么,江柳却对他说话。
“我……我……”童少渊话音未落,江柳身形倏忽来到他面前,一拳递出,拳头中途顿了一下。童少渊马上祭出一件防御灵器,是一片翠绿树叶,变成门板大小,立在他面前。
江柳的拳头继续向前,穿透树叶,在童少渊的惊讶目光中,又穿透了树叶后面的一层法术防御护罩,继而穿透了他的身体,击碎了他的心脏,震碎他的魂魄。童少渊被江柳一拳毙命,死得好似一只鸡仔。
校场一时鸦雀无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