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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哲开着自己的凯美瑞送陆凡回到陆家时,刚好赶上饭点。他很开心,今天终于不用陪老板加班了。所以,当看到老板迈着大长腿进入陆家别墅大门后,他毫不迟疑地一脚油门飙了出去,嘴上还哼起了他最爱的七里香。
陆凡进门时眼睛就四周逡巡了一圈,眼中闪过一丝喜色。刚刚看到院中车库里停着自己的黑色卡宴,某人此刻应该在家里,只是现在不见踪影。倒是厨房里听到门口动静的柯韵香很快走了出来,她手里还捧着一盘刚刚出锅的菜,看到陆凡后,惊喜地笑道:“凡凡,你回来啦!太好了!”她回头朝厨房刚关上火的阿姨说了声:“再炒一个番茄牛肉和糖醋排骨吧,凡凡回来了。”阿姨赶紧去冰箱翻出食材,重新忙碌起来。
柯韵香走过去抱了抱自己的儿子,把他拉去沙发坐下,心疼地说:“儿子,你怎么又瘦了。又不好好吃饭了吧?”
陆凡抓住母亲抚上来的手,说:“妈!放心吧,我会照顾好自己的。您最近身体还好吧?老毛病有没有犯?”他妈在工作上也是个出了名的拼命三娘,年轻起就落下胃病,要长期吃中药调理。
柯韵香连忙摆摆手说:“没有没有。你就不用担心我了,你能对自己好点,我就谢天谢地了。今天你难得回家吃饭,正好可馨也过来了,家里真是好久没有这么热闹了。不行,我得去厨房盯着,你最爱的菜还得我亲自来才行。”说完,就准备起身去厨房,却被陆凡拉住了。她听到陆凡冷冷的问道:“她怎么又来了?”
柯韵香无奈地看着自己的儿子,当妈的自然看得出儿子此时的不高兴。也不知为何,陆凡对曹可馨一直很冷淡,总是爱搭不理的,甚至透出一丝敌意。在她眼里,曹可馨这个女孩子已经够完美了,他儿子却还看不上,以后这个儿媳妇怕是难找得很。她忍不住敲了敲儿子的头,回头看了一眼,才低声说道:“你呀你!怎么就这么不待见人家!她是你哥的未婚妻,你的准大嫂,很快就要成为一家人了。以后不准这样啊!他们在琴房,你换完衣服后去叫他们下来吃饭。去吧!”
陆凡原本大好的心情瞬间降到了冰点,冷着脸回到二楼的卧室快速冲了个澡,换了一身休闲服,施施然朝楼上的琴房走去。走到三楼的走廊,就隐约听到一阵悠扬的钢琴声,对于乐盲的他来说,自然是听不出是什么曲子,但这并不妨碍他停在琴房门口静静的欣赏。几分钟后,随着最后的音符落地,又传来一阵掌声和女性娇俏的安可声。他敲了两下门,没等里面的人回应,就推开了门,站在门边望着里面的人。
此时并肩坐在琴凳上的俊男美女听到声音同时抬头看了过来,曹可馨缠在陆铭手臂上的双手甚至都没放下来。陆凡看着动作亲密的两人,眉头紧锁,神情严肃,眼睛眯了又眯,目光十分深沉。
陆铭反射性地站了起来,手臂顺势解脱出来,他看着门神一样的男人,淡淡地说:“你回来了。”
曹可馨对陆凡的冷淡早已习以为常,她毫不介意地朝他微微一笑,用甜美的声音温柔地说道:“小陆总,晚上好!”
陆凡看都没看她一眼,丢下一句硬邦邦的“吃饭了”后,就转身离去。
陆铭跟曹可馨对视一眼,默默关上琴盖,携手下楼。两人走到餐厅时,陆浩成、柯韵香和陆凡都已落座,正等他们一起开饭。长方形的餐桌上,陆浩成坐在首位,柯韵香和陆凡坐在他的左手边,右手边两个空位自然是留给他们的。陆铭走过去自然地坐在靠近陆浩成的椅子上,曹可馨落后他一步,走到空椅边,先朝陆浩成行了个礼,叫了声:“陆总”,却不落座。陆浩成示意她坐下,随和地说道:“小曹啊,在家不必这么拘谨,快坐吧。我们很快就是一家人了。自己家里,就不必再叫陆总,柯总了,都把我们叫生疏了。”
曹可馨羞涩地看向一旁的柯韵香,对方回了她一个鼓励的眼神,她又看了一眼此刻正盯着前方一脸平静的陆铭,才朝陆浩成点点头,乖巧地回应:“是,伯父。”这才动作优雅地在陆铭身边坐了下来。她的位子正对着陆凡,她朝对方露出讨好的笑容,却发现陆凡并未看她,而是低垂着眼,神情冷峻的不知在想些什么。
陆浩成见大家都已落座,便吩咐一声吃吧,率先拿起了筷子。陆家虽是首富之家,但并无食不言、寝不语的规矩,一家人平时难得一聚,每次吃饭的时候反而成了大家聊聊天、互相了解、促进感情的最好时机。因此,陆家吃饭的时间往往是最热闹的时候。
柯韵香今天特别高兴。她一会儿忙着给陆凡夹菜,一会儿又嘱咐陆铭照顾好曹可馨,还要时不时盯着陆浩成,不让他吃太多肉食。
陆浩成看着碗里寡淡无味的青菜,又看了看不远处色泽诱人的糖醋排骨,叹息着摇了摇头,说:“哎!每天拼命工作到底是为了什么?连一口肉都吃不上?!”然后,用埋怨又可怜的眼神看向柯韵香。
“没吃上肉?那刚刚你吞下去的那三大块是什么?”柯韵香被气笑了。陆浩成这人哪都好,就是无肉不欢。但是上次体检之后,医生就明确嘱咐过,肉食要严格控制。对于他的健康,她可是一点都不敢马虎。平时他们就吃得很清淡,要不是陆凡回来,糖醋排骨根本就不可能出现。
她把糖醋排骨的盘子推到陆凡前面,顺手又往他碗里夹了几块,说:“儿子,你多吃点,还有你俩,赶紧把它吃光,免得你爸眼馋。”夹菜的时候,才发现之前夹给陆凡的肉并没少几块,她疑惑地看向低头默默扒饭的儿子,这可是他最爱吃的一道菜,平时可是一口气能吃完一整盘的,今天怎么好像没有胃口?她不禁低声问道:“凡凡,排骨味道不对吗?怎么吃那么少?”
陆凡此刻心情不佳,他夹起一块排骨塞进嘴里,慢慢嚼着,好半天才丢出一句:“挺好吃的。”那表情一看就是口是心非。
柯韵香和陆浩成对视一眼,再度看向陆凡,说:“凡凡,最近是不是工作压力太大,累着了?嗯?工作上的事情不要急,慢慢来。天塌了,还有你爸在呢。是不是,老陆?”
陆浩成马上点头道:“是啊!你妈说的对。叫你回来就是让你好好吃饭的,别让你妈担心。知道吗?”
陆凡感受到全家人注视过来的目光,只好放下碗筷,对父母郑重地说:“放心,我没事。妈做的糖醋排骨还是一如既往的好吃。我刚刚只是在想工作上的事。”说完,他别有深意地看了一眼对面的陆铭,重新拿起碗筷,往嘴里连拔了几口饭。
陆铭在他看过来时下意识地垂下眼,避开了对方的眼神。他无奈地在心里叹了一口气,面上却毫无异样。每次他给曹可馨夹菜时,都能感觉到对面射过来的冷眼。但他能怎么办呢?总不能在父母面前对自己的未婚妻不理不睬吧。
曹可馨并未感受到丝毫的不适。她已经不是第一次在陆家吃饭。虽然面对陆浩成和陆凡的强大气场,一般人都无法自在,但她身边有温柔绅士的陆铭,还有对她爱护有加的柯韵香。这两人的存在,充分化解了她的尴尬和拘谨,她只需要像大家闺秀一样,端方优雅地静静吃完一顿饭就好了。这对她来说,并非难事。只是,她觉得不太理解,为什么总是隐隐地感到陆凡似乎不喜欢自己。他们其实并没有什么交集,甚至连话都没说过几句。即使陆凡天生性格冷淡,但他在家人面前从来都是彬彬有礼,和颜悦色的。唯独对她,似乎连正眼都没看过一眼。好歹她也是个令人眼前一亮的美女,不说人见人爱,但也不至于如此不受人待见。不过,好在她的目标是陆铭。只要陆铭眼里有她就行了,至于其他人,并不重要。
陆凡味同嚼蜡地吃完饭,借口还有公事要处理,要返回公寓。他走到门口才想起车钥匙还在陆铭手上,便又折返去找他。一回头,就看到陆铭正站在自己身后,向他摊开放着车钥匙的右手,默然看着自己。他拿起钥匙,顺手把那只手也拽在手中,微微用力,把人拖到了门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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