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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热搜【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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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着想着,热搜忽然冒出一个念头,何不趁这时候下去看一看?他先打发掉护工,然后起身穿着病号服,轻轻打开房门探头望望,夜班护士在十多米外背对着热搜伏案工作,好像是在写日志。热搜掩上门,沿着墙蹑手蹑脚溜进货运电梯。电梯到了底停住,门打开,电梯外头果然是条长走廊,灯光昏暗。热搜倾听一阵,没有声音,便跨出来。这走道显然也是东西向的,东头有几扇闭着的房门,路边堆放着纸箱、手推车等东西。走道西头笔直延伸向远处,没见两侧有门或别的物品。

热搜记得哈登说是顺左手走的,也就是西头走道,于是便轻步向前走去。感觉路很长,他揣摩这是在西花园的草坪底下走,大概会走到红砖房下面去。走了一百多米光景,看到尽头了。走廊尽头似乎通往外头地面上,有道镂花的铁门锁着。离铁门约几米处,左侧有个楼梯转角,往上去的楼梯有道栅栏隔着,也上着锁。往下的梯段黑沉沉的不知通往何处。楼梯角对面,即是走道右侧,有处凹进去的空间,挂了道布帘子挡着。

他猜测哈登可能是从那楼梯上楼的,但现在有栏栅阻隔无法上去。热搜走到尽端镂花铁门处,旁边有布帘子,他透过铁门向外看,外面是条水泥路,斜着通到上面的草地。费这么大劲却没发现什么,热搜有点失望。恰在这时,他听到说话声和脚步声,有人从楼梯下来了!这里是没处藏身的,热搜忙回头闪身躲进角落旁的布帘子里,慌张中看见有张推病人用的带轮子的推床,便一头钻到了床底下。这时他听到说话的两个人开栏栅的声音,然后,脚步声又在尽头方向散去。

热搜松了口气,站起身来,这才注意到推床上有堆东西,用白布盖着。他随手掀起一头看,竟然是具死尸!头上包着层层绷带,血水已渗透出来。热搜大吃一惊,差点叫出声来。尸体左肩膀上有一道横着的疤,这不是哈登么?他是做心脏手术,怎么头部会弄成这样?胸部完好,没有手术切口。热搜的脑子还没转过来,那边两个人已把铁门打开,又走回来了。热搜瞥见旁边有个站架挂着几件白色工作服,便闪到工作服后贴着站架站定不动。

那两人果然拉开布帘进来,拉着推车在走道尽头消失了。热搜看看手表,估计他们一会回不来,抓紧时间想再发现点什么。上楼不行,就下去瞧瞧。但没下几级楼梯,却听到下面有金属门响声,他慌忙退回来重新钻进布帘子里面。接着,传来几个人的脚步声,那几个人还边走边聊:“先弄点吃的。今晚不睡了,把录像从头到尾再仔细看看。”“昨天我就注意到,在中断之前,边缘系统区域一些亮点首先停滞下来不再闪动。然后,整个投射区才渐渐暗下去、熄灭。”“看来,思维中断过程的原始动因位置就在边缘系统上。”“这和脑功能的已知理论也是相符合的。边缘系统本身的功能就是保持皮层的清醒状态,它一停滞,皮层自然陷入静止状态。可惜没等到恢复思维就死了,否则还能观察到思维启动的图像。这种机会真是很难遇到的。”“的确遗憾,这是个稀有的独特病例。没有思维分裂,没有思维倒错,单纯存在中断症状,这对实验来说是非常理想的标本”他们说着话打开栏栅,又锁上,上楼去了。

留给热搜的时间不多了,他不想再下去,那下面大概也只是个通医院外头的入口。于是,他回到货运电梯里上到四楼。“看来,红砖房是个神经实验室,从事着令人毛骨悚然的活体实验,而哈登则是一场精心预谋的牺牲者。下一步该怎么办?”热搜心想,“是立马出院,还是再留几天多摸一些情况?”他按手表式对讲机呼唤陈妙,但久久没呼通。“这婆娘一睡就像头死猪,明天再说吧。”热搜吐槽。他脱衣准备睡觉,这才注意到衣服上少了颗纽扣。这种纽扣很大,只有病号衣服才有。

热搜满地找,一直找到货运电梯里也没有。“莫非掉在底下了?也许是在钻推车底时绷掉的,这可不好!”热搜正犹豫着要不要再下去捡回来,这会,夜班护士已经写完工作日志,开始巡视病房了。“算了。那地方堆满杂物,谁也不会注意到一颗扣子。明天我赶紧换件衣服才行。”他心想。翌早,热搜仍没叫通老婆。昨晚,陈妙淋浴时把表式对讲机脱下来放在化妆镜前,后来忘记戴上了。

吃完早饭,陈妙到宠物商店找到阿加莎,说:“嗨,你还得替我准备几只小猫,要刚断奶的。”“你老公是个猫迷?才买了大的又要小的。”陈妙忍不住大笑,把原委告诉了老同学,“没小猫,老公出院回家我怎么交代?”店主说:“这好办,我的畜养场有几只小猫。阿加莎,你带夫人去挑,开我的车去好了。”看完猫已是中午,阿加莎请陈妙去她丈夫华生的侦探所吃饭,午饭时,阿加莎炫耀道:“据目测,我是我们公司胸最大的!”陈妙问:“你同事全都是男的吧”餐后,陈妙便直接去医院看老公。热搜的病房空着,床单也撤掉了。陈妙有点心慌,忙去问护士。护士翻看登记本后说:“这位先生上午出院了。”陈妙看见出院单上确有老公的亲笔签名。她忙打电话回鸟巢别墅,但没人接。“一定是老头故意不接的。”陈妙边想边驾车回家。

回到家,老公不在!陈妙慌了神,“这老头到哪里去了呢?”她想起了对讲机,赶忙在化妆镜前找到腕式对讲机并呼叫,但也没回应。“难道路上出车祸了?”她又打电话问交警队,对方说没发生车祸。陈妙急得团团转,打算再回医院去找。这时,对讲机“嘟”了一声,陈妙拿起来就迫不及待地呼:“喂,老公,老公,听得见吗?急死我了”“听我说,我出事了。我发觉了哈登的死亡有问题,被关起来了。我现在厕所偷偷和你通话,你千万别丢开对讲机,我随时”“你被关在哪儿呀?”陈妙紧张得声音发颤。“我也搞不清关在什么地方,有可能在医院西园子的红砖房里。有人来了”陈妙急忙飞快地说:“那你把对讲机开着,我来想办法。”那边已然静默无声。

陈妙不断提醒自己尽快镇定下来,她沉思着:“看来老公真有危险,我光坐着不是办法呀。对,找华生商量,他对这事应该有办法的。”她拨电话找到华生,急切地说:“我老公失踪了!我不知该怎么办,请您帮我出个主意。”电话里华生问清了情况,安慰道:“陈妙,别急,我马上就来。”

陈妙把情况向华生和阿加莎讲了一遍。华生点燃一支“荷花牌”香烟,思忖良久后说:“我们得立马离开这栋别墅,到我的侦探所去。热搜被绑架起来,医院又声称他已出院,表明他确实陷入危险之中,必须尽快找到他才是。现在报警弊多利少,因为情况模糊,警察局即使同意调查也需一定时间。尤其是关押地点不确定,几个警察去问,不但无济于事,反而会打草惊蛇,往后更难办。眼下还是我们自己先摸清情况再说。我和阿加莎假装探望病人,到医院去看看。陈妙,你不能去,他们认识你。”

在侦探所里,华生把陈妙的对讲机贴在耳朵上静心倾听了一会儿,忽然高兴地说:“好像有轻微的流水声。没错,是抽水马桶的响声。热搜应该把对讲机放在卫生间了,这一着很高明!不但我们能一直监听,还不会被人搜走,他又能随时进卫生间和我们通话。”“已经好一阵没和我通话了,也没别的动静,会不会已遭了毒手?”陈妙说着就哭了。华生仍在倾听,他说:“听,有咳嗽声,也许是热搜示意他还在那里。他没说话,是有人守着。可那人没吭声,我猜只是个小角色,在等主要角色来。”

这时,对讲机响起“哗啦啦”的抽水马桶声,同时夹着热搜的声音:“老婆,他们一直看着我。你报警了吗?我把对讲机放在马桶水箱上头了。”“有个私家侦探在帮忙,他是我同学阿加莎的老公,我们现在侦探所里,老公,我们会想办法救你的。”华生抢过对讲机,说:“热搜,我是侦探华生,你要沉着。要想法子拖时间,好让我们行动。还有,尽量套出关你的地点”“我只知道关我的这地儿,在高处有两个圆洞,安着玻璃”

今天早上,热搜没叫通老婆,一边生气一边考虑是不是立即出院。这时,一个陌生医生走进来,说:“我是柯蓝大夫,罗斯福医生进修去了,你转到我的病区,请跟我来。”热搜警惕起来,又见柯蓝盯了眼自己缺失纽扣的病号服,热搜知道麻烦事来了,他说:“还是等罗斯福回来吧,别人不熟悉我的病情。”柯蓝笑笑道:“你的资料都记在电脑病历上,罗斯福大夫起码要一个多月才能回来。”热搜伸伸懒腰,打着哈欠说:“那么我先回家吧。”

“你的耳朵手术后还未痊愈,每天要滴药。”“没关系,我找诊所医生滴好了。”柯蓝想了想,说:“那也好,出院要请你签个字。”他朝一个护士点点头后,就把热搜带到办公室,热搜在出院单上签了字。“我送你下去,你的东西已在楼下了。”电梯门刚一打开,他就把热搜推了进去,里头已有三个保安在等着。热搜立刻被封住了嘴,蒙住双眼,被夹押着七弯八转地走了许久,最后到了一个房间里才被放开。

房间里陈设简单,有一张床、三把椅子、一个饮料柜,床侧头是卫生间。卫生间没窗子,沿墙基有个装着铁丝罩的小通气孔。房间也没窗户,只在高处有两个圆洞,安着玻璃。因为太高只能望见天空,看不见周围环境。那些人留下一个看守,没说什么便走了。看守摸了摸热搜的口袋,然后坐下来抽烟。

热搜靠在床上默默分析着目前的形势------这伙人敢于这样明目张胆地干,想必已知道昨晚的事,抵赖没用。但现在这局面单靠自己逃走是没指望的,只有让老婆在外头想办法。热搜想到这里,便装着上厕所,关上卫生间的门,拉响抽水马桶,借水声掩护叫通了陈妙。联系上后,热搜心定了些,继续考虑起对策来-------这伙人一言不发只是守着我,大约是要等能作主的人来处理我,那就是关键时刻了。好在对讲机打开了,并藏在抽水马桶水箱上,危急时便通知老婆。如果事先能诱使对方说出这是什么地方就好了。

热搜的头脑中隐约冒出一个朦胧不清的念头,但又说不清是什么,“地点……还有什么事也关系到地点?”在侦探所里,华生打了电话给一位熟悉的警官戴震,戴警官答应需要时可随时出动警力。陈妙安心了些,问华生打算怎么办。华生已经考虑好两种行动方案,采用哪一种按情况紧急程度而定。他说:“如果危险迫在眉睫,我只有请求警察出动,强行进入红砖房搜寻。但热搜是否在红砖房,我们并无确切把握,如果不在或被临时转移了就会打草惊蛇,迫使他们立即杀人灭口,所以,最好不这样做。假如不那么紧迫,比如能拖上一天……”

陈妙急问:“指望热搜能把地点通报过来?”“这自然最好,就是不行我也能想法找到的。”“怎么找?”两位女士同时问。“明天上午我和阿加莎装成检查燃气管的工人,把医院所有可能的角落都看一下。热搜不是说在房间上面有两个圆洞吗?没窗的房子很暗,多半还亮着灯,这些特征在外头都能看得见,找到这地方,下一步就好办了。唯一不放心的是医院建筑物太多,结构又复杂,一处处细找很花时间,怕拖久了会发生变化。”陈妙突然激动地站了起来说:“有个办法可以很快找到!明天阿加莎把‘牛奶’带去,不时让它叫上几声。只要离热搜不太远,那边对讲机就能传过来。我在这儿听着,一听到猫叫,就用电话告诉你们,你们带个手机就行了。”“好,就这么办。”华生眼里放光地说。

热搜直坐到半夜,他迷迷糊糊蹲马桶上拉屎时,被掉下去的便便溅起的水花击中“菊花”,这让他立马提起了精神。热搜刚上完厕所,“头头”就来了。“我是比亚迪医生、神经学家、教授、县人民医院院长,你太好奇,搞出麻烦事来了。现在我们商量一下怎么解决这件事。”看热搜不作声,院长又说:“你没必要否认,不仅是纽扣,走道里还安着摄像头。”热搜摊开手说:“我这把年纪了,悉听尊便。”比亚迪院长笑道:“老头,真有胆略。但请相信,我不是嗜血的人。科学研究就得用标本。你知道吗?要揭示思维过程有多么困难,但是,一旦揭开了,其意义又有多么重大,不仅可以诞生超智能的机器人,而且还能造就任意数量的牛顿、爱因斯坦!这将彻底改变世界的未来!为了这个伟大的目标,牺牲几个本身有残缺的标本是值得的。关键问题是,我们站在什么样的角度来看这个代价。”

“比亚迪院长,你为什么费口舌给我说这些?总有什么目的吧。”“热搜,我只是想让你理解这项伟大的研究。如果你接受了我的观点,问题就好解决了。你可以留在这里,做我的助手。”“院长,我一点都不懂神经生理。”“你可以帮我整理实验数据。这不困难,我太忙没时间做。”“如果我干,我仍然得老死在这里,是吗?这儿是什么地方?”院长笑道:“这儿是温泉岛的一角。当然,你得待在这里,至少暂时不能出去。等到你也参与这项实验,也就不必继续约束你的自由了。”

“院长,我老了,等不到那一天的。”“你的心理压力太重,热搜。这样吧,不是有个女人在服侍你吗?就是天天来看望你的那个。我同意让她也来这里继续照顾你,做个伴儿。薪金我付,多少都行。你看,我是仁至义尽了吧!”热搜头脑猛然一亮:“原先他心里那个朦朦胧胧的念头一下子变清晰了。这家伙想诱捕陈妙呢!对了,只要陈妙不落入他手中,对他总是个隐患。难怪他兜这么大的圈子,原来是要抓到陈妙!”

院长见热搜沉默不语,又逼近一步道:“你要和她谈一下吗?这门外有电话,或者干脆把她接到这儿来,你当面做她的工作。我这就派车,到什么地方接她?她不在家里,她在哪儿?”这时,陈妙、阿加莎、华生三人都屏住呼吸听着这番对话。华生紧张起来,轻声咕噜道:“热搜可别上当啊!我们一旦暴露了,你就完蛋了,我也得被迫采取第一种行动方案了!”热搜没上当,只听他说:“比亚迪院长,现在不必问她,这事得由我自己决定。”

院长露出失望之色,怏怏道:“也是,那你快决定吧。”“我得好好想一想。”“只能给你24小时。别忘记,你别无选择余地。”院长悻悻地向门口走去,忽又转身回来,说:“我不明白你犹豫什么?来,我带你参观一下实验室。要知道,凡是热爱科学的人都会喜欢上它的。”他们来到世界一流的神经实验室,仪器设备整齐排在两边。当中是张大实验桌,从12台仪器引出来的各色软管伸到中间一个用白布盖住的东西里。“看看这个。”院长示意热搜往前站,轻轻抽去盖布。热搜顿时一阵恶心。那是个金属容器,上面罩着半球状的玻璃罩子。容器里盛着浅浅的淡黄色液体,浸泡着一堆粉红色、湿漉漉的东西,上面满布红丝。即使是门外汉,也能认出这是一副人的离体大脑。

“一副离体的、活的人类中枢神经,世界上最精密的机器。”院长比亚迪不无得意地说,“我让它保留着某些感觉神经,接受我给它的信息,这些信息将使它产生相应的思维活动,看这儿。”

热搜勉强注视院长指点的地方,一对眼球摊放在大脑前面,各有一条火柴棍粗的神经连到大脑的后面。“这是视器,那边一条是舌神经。热搜,你猜一下我怎样观察思维活动?”“我没看见微电极和电线。”“热搜,你知识广呀。不,我不用那种落后技术。我创造了荧光观察法,可用肉眼直接观察思维过程。我做给你看。”

院长关掉所有的照明灯,开亮了实验桌上方一盏紫光灯,垂直照在桌上。又启开一个小瓶,用支棉花签伸进去蘸了一下。“这是柠檬酸,你看看人在尝到酸味时大脑的反应。”比亚迪掀开玻璃罩,把棉签伸进去在舌神经上轻触一下。不到01秒,沉默的大脑瞬间出现几十个绿色的荧光亮点,接着迅速扩散、增多,数不清的光点像点燃的火药引线般穿来穿去,忽明忽灭、闪烁不止。不久,荧光点渐退、消失,只在一小片区域里绿点还保持了几秒,随后也平息了。

“看见了么?这仅是非常简单的思维活动。如果用电脑把过程的时限展开,便能分清整个思维过程的程序。比如把这种酸味和记忆库中的信息比较,得出柠檬味结论的运转过程。”“奇妙,妙”热搜由衷地赞叹,“荧光法的原理是什么?”比亚迪打开室灯,关上紫关灯,说:“很简单,将荧光素和载体从颈动脉注入大脑,使之渗入脑细胞内。当这细胞有思维活动时,荧光素暂时被斥到细胞表面。在紫外线照射下,表面的荧光素还原成可见的绿色荧光。你感兴趣了?”“怎么说呢?院长,我考虑考虑再说”

翌晨8:30,第二方案已开始行动。“你们干什么?”县人民医院门卫望着眼前的一对男女问。男的提着个小箱子,颈脖上挂着副大耳机,女的左手提着根避雷针似的棍棒,右手牵着只加菲猫。男的掮着写有“空气分析箱”字样的背包,腋下夹着一卷图纸。女的回答:“我们是燃气公司的,你们医院有根燃气管漏气了,要检查维修。”“检查维修管道要这只猫干什么?”门卫问。“它能嗅出地下管道漏出的气味。”阿加莎妩媚一笑,不再答理,和华生径直向里走去。

他俩先到主楼四周,装模作样地探查起来,因为直接走向西园去是会招人犯疑的,而且他们想先试试和陈妙的协作有没有问题。他们走到离人较远处,阿加莎搔了下‘牛奶’的头,猫果然“喵喵”叫了两声。阿加莎戴上耳机,对着那根棍棒问:“听见了吗?”侦探所里,陈妙一直拿着电话听筒,面前放着始终打开的对讲机。听见阿加莎的信号,她回答:“没听见猫叫声。”

“我们在主楼附近,就要向目标那边接近了。你留神听着,一有猫叫就通知我们。”华生嘱咐道。他俩磨蹭了一阵,又找门卫问:“漏气的地方在墙那边,从哪里可以走过去?”华生展开地下燃气管走向图,指点给门卫看:“喏,毛病出在这根分管上,找到漏气孔后还要挖开来换呢。”门卫迟疑一会,最后还是按了西园门的开锁按钮,“你们要干快一点。”

他俩踏着草坪,一边用探测棒点点触触,一边移向红砖房。红砖房门口停着辆小货车,有个男人正往车上装货,见到他们便跑过来问。阿加莎又解释一遍,见他将信将疑,便让“牛奶”闻了闻下水道口,拍了下它的头,“牛奶”狠叫了一声。阿加莎解释:“这猫说,下水道里有燃气味。”这个男人又回去装车了。他俩一前一后慢慢挨近红砖房,先转到侧面门卫看不到的地方,然后正式认真检查起来。走上十多米,便让“牛奶”叫几声。“陈妙,听见了吗?”“没有。”又往前走一段:“听见了吗?”“没有。”

走到侧边的尽头了,阿加莎不安起来,不断地问陈妙。华生一直跟在她后面不停地仔细观察墙壁凹凸的地方,寻找那两个圆洞。转入房子后面之后,阿加莎耳机里听到陈妙大喊:“听到了!很轻。再往前走……对,响些了,再走,再走,愈来愈清楚了。”

华生拍拍他老婆的肩头,示意她看上面。阿加莎抬头望,在一处凹进去的地方,大约二层楼高度的墙上果然有两个圆窗洞,里头亮着灯。她一阵狂喜,向陈妙通报:“看到圆窗子了,找到啦!”

华生弓下腰,让老婆站在他肩头上,然后慢慢直起身。但阿加莎够不着窗洞,差半米左右。她看见不远处有个小通风口,比较低。便叫老公慢慢挪过去,向里张望。一分钟后,她从老公肩膀跳下来了,满心欢喜、轻声说:“是卫生间的通风口。卫生间的门开着,我看见那里面有张床,床上躺着个头部包着绷带的老头。”陈妙也听见她说的话了,忙喊:“准是他!热搜做过耳朵听骨手术,还包着纱布。”华生在一旁说:“夫人,我现在要挂断电话了,我得用它叫戴震警官来。现在该他来处理了,我们在这儿等他”

寒露这天,夜晚挂着满天繁星,热搜和陈妙坐在温泉岛鸟巢别墅的阳台上欣赏着美景。陈妙轻声道:“一个多月了,老公,你的心境平静下来了吗?别再想那些血腥的场面了,早点休养好,重找一家医院做心脏移植手术。”“我不是想那个噩梦。我在想,哈登那副大脑里藏着怎样一个可怕的经历,也许能让他重新讲述出来……”

“你还没个够呀!既然你的精神已经复原,明天我就联系医院,好不好?”热搜叹口气道:“我们总是想不到一块儿去。好吧,随你,但这次别耍什么花招了。‘牛奶’怀孕了?哼!哪只母猫腮帮子会这么明显?会黏着‘铲屎官’?会这么爱撒娇、这么调皮?你居然还弄回一堆小猫来哄我”这时,陈妙用食指挨在老公唇上,问:“你爱我吗?” “爱!”“如果世界末日来了,就剩下一分钟,你会和我在一起吗?”“不会,我会选择和我不喜欢的人一起。” “为什么?” “因为和不喜欢的人在一起会觉得一分钟很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