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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庸些,请灵吧。”你最后说。
虽说你基本可以肯定,招灵这件事肯定是有点东西……倒底是大姑娘上轿头一次,你还是想先打张保险牌。
赵神婆点点头,没再多说什么,自己开始收拾家伙。
你眼见她关上了房门和窗子,室内一下昏暗的犹如夜晚。随后,你看着赵神婆从墙边一个竹箱里翻出个小铜盆,晃悠到堂屋后头打上清水,连盆一块儿放在桌面上。又是一些物件,零零散散摆了一桌子,赵神婆表情认真,往铜盆左右各点上一只白烛,设好香炉,随后是八枚铜钱,绕着铜盆摆了一圈,铜钱外撒了生米,又绕着撒了一圈符灰。这是准备。
赵神婆嘟嘟囔囔,摆弄着桌子上的两张黄纸,一张红纸,一根毛笔,墨水,木把小刀。
她看向你:“有要找的鬼友的头发、指甲、血液吗?”
那三绺头发都在你身上。你还没死呢,自然不算什么鬼友,那就只剩你太公和你爷爷两个选项。
犹豫许久,你最后拿出了你爷爷的那卷头发。
理由很简单。第一,你太公请阴神时只有十岁,很多事情没准都会产生错误的理解,你是要看他的记忆,不太想被他的误解所误导。第二,同样是生出孩子,你太公在你爷爷出生后就不假思索把自己的儿子变成了阴神的二代子孙,而你爷爷则是请赵神婆的师傅算过阳寿后决定停止这件事,你爷爷对阴神戒备更重。
你想,会不会是爷爷发现了什么,这才警惕起来?
总之,你交出了你爷爷的头发。
“有年头了啊……还是胎发?是哪位老人的?”赵神婆问。
“我爷爷的。”你简单回答。
赵神婆点点头:“我晓得他的八字,你爷爷走的时候,你爹还请了我去,帮着写生辰八字什么的。”
她一面说,一面也不闲着,拿起毛笔在那张红纸上写下你爷爷的名字和八字,字迹工整,随后将写了字的部分裁下来,长条一张,横搭在铜盆上头。
赵神婆接过那卷头发,解开了麻布,颤颤巍巍地拿过一张黄纸,将头发卷进去。同时,她张开嘴,用一种嘶哑又吊诡的嗓音喊着:“回来吧——回——啊——回来——”
她反复喊着你爷爷的名字,那黄纸包着那卷胎发,已成了小小的一个纸包,随后喃喃有词,右手食指和无名指沾着瓷碗里的清水在桌面上涂涂抹抹:“回啊——来——来——回来吧——”
她左手两指夹着那纸包,突然如快电一般,指向白烛烛火,那纸包顿时灼烧起来,赵神婆依然在喊你爷爷的名字,你觉得很冷,而赵神婆突然将手聚到铜盆上方,松开手指,黄纸包着的燃烧的头发落到写着姓名和八字的红纸上,一起烧起来,而红纸被这么一压,就好像被什么重物压到一样,带着黄纸包一块浸到清水中——尽管如此,它还在燃烧。
“时候到了!鬼友有赠!”赵神婆喊,她突然拿起小刀,刺向那白烛,你这才看见,那白烛上居然滚落了一滴红烛泪……
不,你意识到不对了。
那不是烛泪,没有很快凝固。
那似乎是一滴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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