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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这里,冯保脚下生风一般,急匆匆地朝着这间客房的后方奔去。只见客房的后面是一片郁郁葱葱的竹林,微风拂过,竹叶沙沙作响,仿佛是大自然演奏的美妙乐章。这里清幽宁静,正适合让自己静下心来思考一些事情。
此时此刻,大丫鬟宝珠正和一位嬷嬷在水榭边忙碌着。她们没有使唤其他小丫鬟前来帮忙,而是亲自动手,从荷叶上采集那无根之水。这片水榭紧挨着竹林,周围的环境格外清凉宜人,即便是在炎炎烈日之下出来走动,也丝毫感觉不到酷热难耐。
只可惜自家那位太太和娇贵的小姐对这些无根水毫无兴趣,不论是冬天的雪水、清晨的露水还是夏日的雨水,她们一概都不屑一顾。然而宝珠却是满心欢喜,她专注于手中的活计,动作娴熟而优雅。就在这时,躲在竹林中的冯保偷偷地向这边张望过来。当他看到宝珠那张俏丽的面容时,不禁一下子看呆了。
他们冯家世代都是庄户人家,平日里所接触到的女性无非就是自己的母亲、嫂嫂以及村子里那些年老色衰的妇人们。像这样出身名门望族、举止端庄大方的大家闺秀,他可是从来都没有机会亲眼目睹过呢!
今日,宝珠身着一袭天蓝色的衣裙,那颜色宛如澄澈的天空,令人眼前一亮。衣领和袖口处精心绣制着细碎的白色花朵,仿佛春日里绽放的梨花般素雅动人。她头上所插的金簪子更是别具一格,不仅造型精美,而且上面镶嵌着与衣裙同色系的琉璃珠子。这些琉璃珠子在明媚的日光下折射出迷人的光晕,使得宝珠整个人都散发出一种耀眼而又温婉的光芒。再看她那白皙如雪的肌肤和娇艳如花的容貌,当真是娇俏漂亮至极。
且不说宝珠本人如何出众,单瞧她身旁站立着的那位嬷嬷,便是一脸严肃,犹如猛虎下山一般。只见这位嬷嬷手中紧握着一个竹筒,似乎正在耐心地等待着为主子提供服务。
只听宝珠轻声问道:“赵嬷嬷,您觉得用这水来冲泡碧螺春可好?”声音清脆悦耳,如同黄莺出谷。
赵嬷嬷闻言却是摇了摇头,面露难色地道:“依老奴之见,这恐怕有些不妥。绿茶向来以清新着称,如果再加入荷叶的话,虽然可能会增添一抹色彩,但也容易掩盖住茶叶本身的香气。如此一来,反倒让主次不分了。”
宝珠微微颔首,表示认同赵嬷嬷的看法。接着,她小心翼翼地将荷叶上的晶莹水珠尽数收入一只精致的瓷瓶之中。完成之后,她缓缓站起身来,目光开始在四周搜寻,看看是否还有其他荷叶上残留着水珠。
就在此时,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冯保竟然像一阵风似的突然从茂密的竹林中狂奔而出
“小生在院子里散步,没想到能碰到林小姐。”
“在下与贵府公子甚是投缘,今日有幸前来贵府做客,承蒙贵府热情款待,尚未有机会向贵府表达感激之情呢。”说罢,便连连对着宝珠鞠躬作揖起来。
这突如其来的举动着实吓了宝珠一跳,她手一哆嗦,险些将手中捧着的精致瓷瓶失手扔出。一旁的严嬷嬷反应迅速,一个箭步冲上前去,稳稳地抬起脚,恰到好处地挡住了宝珠。
严嬷嬷神色严肃,不卑不亢地说道:“想来这位公子定是不小心走错了路,此处已然临近内院,男女有别,公子还是快快转身离去为妙啊!”然而,那位名叫冯保的公子却似乎并未将严嬷嬷的话听进耳中。原来,就在方才,当他看清了宝珠那秀美的容颜之后,心中瞬间萌生出了一个极为大胆的念头。
要知道,经过今日这番拜访,他亲眼目睹了林府的富贵荣华以及气派非凡。再加上那林靖宇举手投足间流露出的高雅气质,足以证明林府对子女教养有方。如此一来,若是能够成为林府的姑爷,日后想必也定会得到诸多关照和扶持。更何况,仅从今日所见所闻来看,他便能断定林大人必定会给自己的爱女准备一份丰厚无比的嫁妆。想到这里,冯保愈发坚定了自己的决心,无论如何都不肯轻易就此离开。
且说那林大人如今已然身居吏部尚书之高位,其权势在官场之上可谓如日中天。以他如此显赫之地位,给自己行些方便岂不是轻而易举之事?更何况,这笔买卖简直稳赚不赔啊!先不提其他种种好处,单就他家那位千金小姐而论,那可真是生得好看呐!
冯保顾做豪爽地大手一挥,朗声道:“哈哈,这位嬷嬷切莫如此见外!我与林兄弟那可是感情深厚,虽说我痴长几岁,但论起情谊来,称他一声兄弟倒也不为过呢。”接着,他又似笑非笑地看了一眼站在一旁略显羞涩的林家小姐,继续言道:“依我看呐,林姑娘瞧上去似乎比在下还要年轻些许呢。既然如此,唤我一声哥哥自然也是情理之中的事嘛。”
话罢,他便自顾自地哈哈大笑起来。然而,那笑声落在旁人耳中,却隐隐透着几分让人不舒服的意味。紧接着,冯保像是要刻意展示自己的潇洒风姿一般,先是伸手将垂落在肩膀处用于扎头发的飘带轻轻拿起,而后猛地一甩手,将那飘带帅气地甩到了身后。与此同时,他还不忘故意抬起手臂,佯装漫不经心地扶了扶衣袖,随后双手背负于身后,迈着方步朝宝珠缓缓走去。待走到近前时,他忽地停下脚步,冲着宝珠露出一个自以为风流倜傥的笑容。只是,他眼中闪烁不定的光芒以及那微微上扬的嘴角,无一不在昭示着他内心那不为人知的肮脏念头。
只见那赵嬷嬷气得满脸通红,脑门青筋暴起,突突直跳,仿佛下一刻就要爆开似的。她一边嘴里念念有词地叨咕着“阿弥陀佛”,试图平复心中的怒火,一边暗自庆幸自家小姐已经逛够了园子。要知道,自家小姐每日都会早起锻炼身体,因此早饭过后、晚饭之前这段时间,小姐向来是不会踏入园子一步的。
此时此刻,这园子里来来往往的尽是些丫鬟和婆子,而那位心怀不轨的冯保居然妄图在此处攀附高枝,简直就是异想天开!他也不想想,这里哪会有他家小姐的身影?不过话说回来,这人不仅心思歹毒,而且色胆包天。竟敢对自家冰清玉洁的小姐心存妄想,真真是不知廉耻到了极点!
赵嬷嬷强压着心头的怒气,对着眼前这位不知深浅的公子说道:“公子既是我们家少爷的友人,理应更加知晓礼数才是。您看看,这边再往前走可就快到内宅了,外男贸然靠近实在于理不合啊。不如这样,老婆子我这就差遣个下人送公子出府去,想必此刻外院那些公子哥儿们正眼巴巴地盼着冯公子您回去呢。”
然而,那冯保却对赵嬷嬷的话充耳不闻,一双贼溜溜的眼睛只顾盯着站在一旁低头不语的貌美女子,瞧那模样,似乎觉得人家姑娘是因为害羞而不敢拿正眼看他。殊不知,真正让他难以得逞的,恰恰是面前这个喋喋不休的老妪。冯保心中暗骂道:“好一个多管闲事的老太婆,如此不识趣,竟硬生生地挡住了本公子的财路和桃花运!”“嘿哟喂!你这个不知好歹的老虔婆,咋就如此冥顽不灵、顽固不化呢?你们家小姐都尚未开口表态呢,你倒好,跟只护崽的老母鸡似的,左拦一下,右挡一下,简直没完没了啦!”冯保怒目圆睁,双手叉腰,对着严嬷嬷大声呵斥道。
“哼!瞧瞧你们这户人家的规矩,难不成主子不吭声,所有事情都任凭你们这些下人来做主不成?真是岂有此理!”他越说越来气,胸膛剧烈起伏着。
“本来多好的小姐少爷啊,我看呐,全都是被你们这群无法无天、胆大包天的心大奴才给带坏喽!”冯保咬牙切齿地骂道,眼神里充满了鄙夷与恼怒。
“快快快!麻溜儿地给本大爷闪到一边儿去!赶紧给你们家小姐还有我寻一处亭子,我俩可要安安静静地坐下好生聊聊。”冯保不耐烦地挥挥手,仿佛在驱赶一只讨厌的苍蝇。
“哦对了!再把那啥茶水呀,清酒之类的统统送过来一些,免得等会儿咱们说着话,嘴巴干得都能冒烟啦!”说完,冯保便不再理会严嬷嬷,开始自顾自地向四周张望起来。
很快,他就在远处瞧见了一个亭子。那亭子周围栽种的花朵比别处还要繁多,五颜六色的花朵争奇斗艳,美不胜收。而且,亭子里也如同外院那样,悬挂着轻柔的纱帐,地上铺设着厚厚的软垫。看到这般景象,冯保心中大喜,抬腿就要朝那边走去。
然而此时,一直忍气吞声的赵嬷嬷终于到达了忍耐的极限。她瞪大双眼,死死地盯着冯保,眼中布满血丝,因为愤怒而涨得通红。她哪里见过这般不要脸的人?除了荣国府那家不会教孩子的,也就是眼前这么个玩意了。
她心中着实难以相信,像这般人物居然能够成为自家少爷的好友?简直匪夷所思!细细思量起来,此人恐怕仅仅只是认识而已,估计是跟随着一大群人,硬生生地挤进来想要凑个热闹罢了!且看他孤身一人前来,身边连个小厮都未携带,就连府上的那些男仆也不见其带在身旁。由此可见,这个狂妄之徒说不定还是通过什么不正当手段悄悄溜到此处来的呢!
“大胆狂徒!如此放肆无礼!好话已然讲尽,你却充耳不闻,莫非当真要逼得老身说出些难听之言方能罢休不成!”严嬷嬷怒不可遏地呵斥道。
“这里可是吏部尚书大人的府邸,岂容你这不知天高地厚的黄口小儿在此胡言乱语、肆意妄为!”严嬷嬷义正辞严地继续指责着眼前之人。
“老身已经再三告诫于你,前方乃是内宅重地,你却佯装懵懂无知,究竟意欲何为?难道非要将事情闹大,让彼此都颜面扫地才肯善罢甘休吗?”严嬷嬷气得浑身颤抖,声音愈发高亢尖锐起来。
面对严嬷嬷的怒斥,冯保不禁被那怒发冲冠的模样给吓得心头一颤。然而,他毕竟身为男子,对于女子终究还是心存几分轻视之意。且说他目光一转,落到那老妪身后的貌美姑娘身上,心中不禁一动。只见这位姑娘生得花容月貌、娇俏可人,实乃令人心动不已。再加上先前心中早有的一番盘算,他怎会甘心就此空手而回?
此刻既然已然闹将起来,他非但不惧怕,反倒巴不得将此事越闹越大才好呢!要知道,这外头来访的公子哥儿可是为数众多,若是此时恰巧有人经过此处,那不正好能充当十来个现成的证人么?如此一来,孤男寡女共处一室,任凭林府众人如何巧舌如簧也是说不清道不明的啦。这般天赐良机,岂不正是自己得以抱得美人归的绝佳时刻嘛!
想到此处,他愈发得意忘形起来,冲着那老妪便大声呵斥道:“你这不知天高地厚的老虔婆,竟敢当着本少爷的面替你们主子擅自作主不成!”紧接着又转头看向那位美貌的林姑娘,一脸谄媚地说道:“我瞧啊,你们家姑娘心里可不是像你所想的那样哟!倘若我今儿个就这样一走了之,日后还有谁愿来做你们林家的姑爷呀!”
随后,他整了整衣冠,向前一步,向着那姑娘抱拳施礼自我介绍道:“在下冯保,幸蒙上天眷顾,前些时日已成功考取秀才之名。家中虽非富贵显赫,但也算是清清白白。我的双亲皆是老实本分之人,淳朴敦厚,绝非奸佞之徒。今日有幸与林姑娘在此相遇,想必乃是冥冥之中上苍注定的缘分呐!倘若能够得到姑娘您的垂青青睐,小生定当明日一早便差遣媒人登门造访贵府,正式向姑娘提亲求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