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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6章 忆往昔(八)【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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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后院后,贾政神色匆匆地吩咐身边的仆人赶紧去传话给贾宝玉,让他迅速脱下身上那身沉重的孝服,然后亲自引领着他快步走向前厅。

要说这贾宝玉啊,别看他年纪尚轻,但平日里却没少从父兄亲友们茶余饭后的闲谈中听闻关于水溶的种种事迹。据大家所言,水溶可不单单只是一个德才出众、谦逊有礼且善于结交贤士之人,更重要的是,他生得一副俊朗不凡的面容,才华亦是横溢惊人。无论是举手投足间展现出的翩翩风度,还是由内而外散发出的高雅气质,都足以令众人称赞连连。

然而,最让人钦佩的还要数水溶那豁达洒脱的性情。他向来不拘泥于官场中的繁文缛节以及世俗和国法礼教的重重束缚,宛如一只自由自在翱翔于天际的雄鹰,称得上是当之无愧的真名士!也正因如此,贾宝玉尽管从未有机会亲眼见过这位传说中的水溶王爷,心中却早已对他充满了深深的敬仰之情。私下里不知多少次暗自思忖着,倘若有朝一日能够有缘与他相见相识,彼此畅谈一番,那该是多么美妙之事啊!

怎奈其父贾政平日里对他管教甚是严格,使得他一直未能如愿以偿。所以当此刻骤然得知水溶王爷竟然主动点名要召见自己时,贾宝玉简直兴奋到难以自持,一颗心仿佛要跳出嗓子眼儿一般。

于是,贾宝玉脸上洋溢着难以掩饰的喜悦之情,脚步轻快而急切地朝着前方大步流星地奔去。他的心中充满了期待与好奇,仿佛有一股无形的力量在牵引着他不断前行。

走着走着,贾宝玉突然发现前方不远处静静地停放着一顶装饰得极为华丽的轿子。这顶轿子周围环绕着精美的绸缎帷幔,上面绣着各种绚丽多彩的图案,显得格外引人注目。贾宝玉心想:“想必坐在这轿子里的人就是那位被众人交口称赞、声名远扬的水溶王爷吧?”

尽管此时距离尚远,只能依稀看到轿中人影绰约的身形轮廓,但仅仅只是这样远远地惊鸿一瞥,就已经足以让人心生向往。透过朦胧的帷幔,隐约可以感觉到水溶王爷那超凡脱俗的仪态和与众不同的非凡风采。贾宝玉不禁暗自思忖道:“真不知道等我再靠近一些,能够更仔细地端详这位王爷时,又会是怎样一番令人惊叹不已的景象呢?”

就在这时,贾宝玉终于来到了轿子近前。他抬头望去,只见北静王世荣端坐在轿内,头戴一顶净白簪缨银翅王帽,帽子上镶嵌着璀璨夺目的宝石,在阳光的照耀下闪烁着耀眼的光芒。他身上穿着一件江牙海水五爪龙白蟒袍,袍子上用金丝线绣制而成的蛟龙栩栩如生,仿佛随时都能腾空而起。腰间系着一条碧玉红鞓带,更是将他的身姿衬托得越发挺拔修长。

再看那张面庞,宛如一块温润无暇的美玉般细腻光滑,白皙的肌肤散发出淡淡的光泽;一双眼睛明亮如星辰,深邃而有神,只需轻轻一眼,便能让人深陷其中无法自拔。如此俊朗秀逸的容貌,当真称得上是世间罕见的美男子。

宝玉见状,急忙加快步伐迎上前去,恭敬地向世荣行礼参拜。而世荣则面带微笑,从容地从轿内伸出手来,轻轻地搀扶住了宝玉。两人目光交汇的瞬间,彼此都流露出一种亲切友好之感。

宝玉抬起头,近距离打量起世荣来。只见他今天戴着一顶束发银冠,冠上同样点缀着数颗晶莹剔透的珍珠,使得整个人看上去更加英姿飒爽。额头处勒着一条双龙出海抹额,两条金龙张牙舞爪地盘踞其上,气势磅礴。身上穿着一袭洁白如雪的蟒箭袖,袖口处镶着一圈细密的银丝滚边,精致而华美。腰间围着一条攒珠银带,一颗颗圆润饱满的珍珠紧密相连,闪烁着柔和的银光。

宝玉的面容犹如春日里盛开的花朵一般娇艳动人,粉扑扑的脸蛋儿透着一丝青春的朝气;那双眼睛如同漆黑的墨玉,深邃而明亮,顾盼生辉间仿佛蕴含着无尽的灵气。

北静王嘴角微扬,露出一抹轻笑,赞叹道:“早闻大名,今日一见,果真名不虚传啊!瞧这模样儿,当真是如同稀世珍宝一般,恰似那温润美玉。”说着,目光便落在宝玉身上,好奇地问道:“听闻你口中所衔之物乃是一件稀罕宝贝,不知此刻它身在何处呀?”

宝玉听到北静王发问,赶忙伸手入衣内摸索一番,随后小心翼翼地将那件宝贝取了出来,毕恭毕敬地递给北静王。北静王接过宝贝后,先是仔细端详起来,接着又轻声念出了上面所刻的字迹。过了片刻,他抬起头来看着贾政和宝玉,饶有兴致地询问道:“都说这件宝贝颇具灵性,不知是否真的这般灵验呢?”

贾政闻言,连忙躬身回应道:“虽说外界一直对此宝物多有传闻,但毕竟尚未经过亲身验证,所以其中究竟如何,实难定论呐。”

北静王听后,一边不住地点头称赞,一边动作轻柔地理顺了系着宝贝的五彩绦带,然后亲手替宝玉佩戴好,并顺势握住宝玉的手,关切地询问起他的年龄以及目前正在研读何种书籍。宝玉不敢怠慢,逐一回答得清晰明了。

北静王见宝玉言辞清晰、条理分明,心中不禁暗暗赞赏,脸上的笑意更浓了几分。他转头看向贾政,笑着说道:“令郎如此出众,真可谓是龙驹凤雏啊!恕小王在您面前直言不讳,依我看,假以时日,待到这雏凤长成之时,其鸣声必将胜过老凤,前途定然不可限量啊!”

贾政一听,连忙陪着笑脸谦逊道:“小儿资质平庸,哪里担得起王爷如此高的赞誉哟。全仰仗着王爷您对下官的厚爱与恩泽,倘若日后真能如王爷所言有所成就,那也算是晚辈们的福分啦。”

北静王微微颔首,缓声道:“还有一事需得一提,令郎这般天资聪颖,想必老太夫人定然宠爱有加。然而,我等后辈之人,实在不适宜过度宠溺,否则难免会荒废了学业啊。昔日小王也曾深陷这溺爱之坑,想来令郎或许亦是如此。倘若令郎于家中难以专心致志地用功读书,不妨时常来我这寒舍走动走动。小王虽说才能平庸,但承蒙海内众多名士但凡来到京城,皆对我另眼相待。故而,我这府邸之中常有高人雅士汇聚,令郎若是常常前来谈天说地、交流切磋,那学问定能日益精进呐!”

贾政闻听此言,赶忙恭敬地弯下腰身,应道:“王爷所言极是。”只见北静王优雅地抬起手腕,轻轻解下腕间佩戴的一串念珠,而后面带微笑,将其递向宝玉,说道:“今日初次相会,时间仓促,未能备下合适的敬贺之礼。此串念珠乃是圣上所赐的鹡苓香念珠,就暂且当作一份薄礼,权且表示我的祝贺之意吧。”

宝玉见状,急忙伸手接过念珠,随后转身毕恭毕敬地呈递给贾政。贾政双手接过念珠,再次向着北静王深深鞠躬道谢。

就在这时,只见贾赦、贾珍等人一同走上前来,恭恭敬敬地叩头请求北静王回驾。北静王神色庄重地说道:“逝者已然登上仙界,成为超凡脱俗之人,不再属于我们这庸庸碌碌的尘世之辈。本王虽然承蒙上天恩赐,有幸承袭郡王之位,但又怎能越过仙人的灵柩而前行呢?”贾赦等人眼见北静王态度坚决,不肯应允,无奈之下,只好再次谢恩后转身返回。他们赶忙命令手下众人停止奏乐,暂停哀乐之声,并迅速将葬礼队伍继续向前推进,直至整个殡葬仪式结束,才允许北静王通过此处。这些事情暂且按下不表。

且说那宁国府出殡之时,一路上可谓是热闹非凡,鼓乐喧天。当送葬的队伍刚刚抵达城门口时,又有贾赦、贾政以及贾珍的各位同僚下属纷纷搭建起祭奠的棚子,前来迎接祭拜。贾珍带领着贾蓉逐一前往致谢之后,方才出城,径直朝着通往铁槛寺的大道疾驰而去。此时,贾珍正领着贾蓉来到诸位长辈面前,请他们坐上轿子或者骑上马背。贾赦那一辈的人们纷纷登上了自家准备好的车轿,而贾珍这一辈的子弟们也即将翻身上马。然而,王熙凤心中一直挂念着贾宝玉,担心他到了郊外会放纵任性,不听从家人的劝告。毕竟贾政此刻无暇顾及,万一有所闪失可就麻烦了。想到这里,王熙凤急忙派遣一名小厮前去传唤宝玉。宝玉听闻召唤,只得快步走到她乘坐的马车前方。

凤姐满脸笑容地说道:“哎呀呀,我的好兄弟啊!你可是个尊贵无比之人呢,而且这人品啊,就跟那些娇柔的女孩子一般无二。可千万别学他们那样像猴子一样趴在马上啦!快些下来吧,咱们姐妹俩一同坐这车,一路上也好说说笑笑的,岂不是美事一桩?”宝玉听了这话,心中觉得有趣,便顺从地下了马,动作轻盈得如同一片羽毛飘落地面。然后他手脚并用,灵活地爬上了凤姐的车内。

没过多久,只瞧见远处有两匹骏马如离弦之箭般直直朝着凤姐的车子飞奔而来。待到近前,两人迅速翻身下马,恭敬地扶住马车,弯腰回话道:“这边已经有合适的休息之处了,奶奶您要不先歇息片刻,换身衣裳如何?”凤姐闻言,微微点头,随即吩咐下人前去请示邢、王二位夫人的意见。不多时,那二人回来禀报说:“太太们讲不必停歇了,让奶奶您自行决定即可。”于是凤姐稍作思考后,便下令在此处稍稍休整一番再继续前行。

紧接着,几个机灵的小厮赶忙牵着轿马从拥挤的人群中巧妙地岔开道路,一路向北而行。此时,坐在车上的宝玉突然想起好友秦钟还落在后面,连忙派人过去邀请他前来一起打尖(途中短暂休息进食)。而彼时的秦钟,正骑着一匹高头大马紧紧跟随在他父亲的轿子旁边。忽然间,他远远望见宝玉所乘坐的马匹,那马鞍和笼子都装饰得精致华美,正悠然地跟着凤姐的车朝北缓缓行进。秦钟心里立刻明白过来,原来宝玉与凤姐共乘一车,当下不再犹豫,双腿用力一夹马腹,催赶着坐骑加快速度追了上去,很快便与宝玉等人一同进入了一座气势恢宏的庄门之内。

那庄户农家,房屋并不甚多,家中妇女一时间竟找不到可以回避之所。那些质朴的村姑和未经世事的野妇人们,初见凤姐、宝玉以及秦钟时,被他们出众的容貌气质和华丽的衣着所震撼,几乎怀疑这几位如同仙人从天而降一般。

凤姐踏入那简陋的茅屋后,先是吩咐宝玉等人出去玩耍片刻。宝玉心领神会,于是与秦钟带着一众小厮们开始在四周游逛起来。凡是庄稼人日常所用的物件,对于生长于富贵之家的宝玉而言都是前所未见的新奇事物。他见到这些东西,只觉得无比惊奇,全然不晓得它们叫什么名字,又作何用途。好在随行的小厮之中有些是知晓的,便逐一地向宝玉介绍起这些物品的名称及其作用来。宝玉听完之后,不禁连连点头说道:“怪不得古往今来的诗人曾写下这样的诗句:‘谁知盘中餐,粒粒皆辛苦!’原来正是因为这个缘故啊。”说着话,一行人又来到了另一间屋子里面。

此时,宝玉忽然瞧见炕上摆放着一架纺车儿,心中更是觉得稀罕异常。小厮们见状,赶忙解释道:“这是用来纺线织布的工具呢。”宝玉闻言,兴致勃勃地登上炕去摇动那纺车。就在这时,只见一个身着朴素村装的丫头,年纪约莫十七八岁,快步走来嗔怪道:“可别把它给弄坏啦!”她话音未落,一旁的众小厮急忙上前大声呵斥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