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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千岁?
君墨染站在那里良久,那抹仓皇逃走的倩影一遍遍出现在雨帘中。
火一般的小丫头如今沉静地像换了个人,一头秀发不再是高高束起随风飞扬,而是像旁的女子那般挽成发髻,虽绝美却也失了颜色。脸比上次宫宴更显削瘦,清亮的水眸再不见丝毫骄色,瓷娃娃般叫人不敢触碰。
当年追在他身后一口一个墨染哥哥,即便那次战场上他怒火滔天,她也敢拉着他的衣袖求饶,如今却生分地喊九千岁。
因为那人跟他避嫌?
想到她即将大婚,君墨染心里有些气闷。
她刚刚是站在雨里哭吧?一双眼像兔子似的。
是有人欺负她了吗?
沈清梨一路跑回院子,好在她住的院落偏僻,并未遇到何人,否则这副样子又要被外祖母叫去提点一番。
沈清梨命人打来热水泡了澡,换上干净的衣服,折腾这半天又累又饿,也没什么精力为江之礼难过。
油纸伞明显是男子的款式,她不敢摆出来晾晒,擦拭干水渍,让春华收到箱笼里。
日后若有机会,再送还回去。
夏日的雨说来就来,说走就走,就这么会的时间,天已大晴,日头又高高悬于头顶。
得知母亲已吃完药睡下,沈清梨又带春华悄悄从后门小街出去寻些吃食,侯府中除了外祖母有小灶,其他人都是大厨房供应吃食。她们虽有大把银钱,但母亲不愿搞特殊,亦跟着大厨房吃饭。
眼下已过了用饭时间,她不好劳烦大厨房,只得去街上随便吃几口。
二人到这附近最大的莫离饭庄,这家店的饭菜格外合她口胃,包间金碧辉煌是她喜欢的风格,不多时她们点的饭菜上桌。
“小二哥,好像多了一道。”沈清梨指着一盅还未打开的瓷罐说道。
小二弯腰讨好道:“回贵人的话,这是咱们东家特意送给贵人尝鲜的。”
沈清梨拧眉,免费的东西她向来不敢要。
小二见状,凑上前压低声音:“贵人,咱们东家是九千岁,这是他特意吩咐给您准备的爆汁牛丸。”
说完,小二怕她让撤回去,忙转身关门离开。
这家店竟是九千岁开的?
打开盖子,扑鼻的香味溢出来,这是她在边疆最爱吃的东西,只不过盛京这边人都吃得清淡,牛肉更是少吃,她便也未再吃过。
他记得自己喜欢这个?
他好像并不似人们传的那么狠辣无情。
沈清梨饿坏了,给春华两颗她自己留了三颗便迫不及待吃起来,牛肉丸结实弹牙有嚼劲,里面的汤汁馅料鲜甜,同她幼时味道一样。
又喝了些姜汤,今日的姜汤也有些不同,里面加了些珍贵药材。沈清梨并未多想,大概九千岁今日见她可怜,便生了几分怜悯之心。
吃完饭有了力气,她决定即刻去找外祖母退亲。
母亲最近病情有些反复,此事万不可被她知道;这个时间过去,外祖母刚睡醒,房没什么人,正是好时候。
蝉鸣声此起彼伏,扰的人心情烦躁。
沈清梨带着春华一路往朝晖堂走去。
亲事若退了,她的名声也就彻底毁了;再想寻个好人家怕是不易,干脆带着母亲自立门户。
这个念头一出,自己就被吓的心砰砰跳;此事太过惊世骇俗,还要三思,三思!
外祖母刚睡醒正在听陆氏身边的大丫头琉璃来禀本月账目,见她进来忙招手:“梨丫头来了,正好来看看你那些庄子的收益,免得琉璃再去你那边跑一趟。等你嫁给之礼,就让琉璃去你身边伺候,你俩一个管庄子,一个管铺子,我和你大舅母也就不用操心了。”
外祖母和陆氏是亲姑侄,俩人一个鼻孔出气,都是贪财恋权之人。就她手上的铺子,还是她央求想练练手,母亲才未给出去。
沈清梨跪地郑重地磕了个头,陆老太太吓了一跳坐起身子,忙让身边刘嬷嬷扶起她:“这是怎么了?快起来,快起来。”
“外祖母,我要同江之礼退亲。”
陆老太太脸色一顿,对刘嬷嬷使了眼色,刘嬷嬷挥退众人。
陆老太太面容慈祥,拉起她坐在一旁绣蹲上:“这马上就到日子了,请帖也都发了出去,怎得忽然想退亲?若是之礼给你委屈了,我给你出气。”
江之礼是陆老太太唯一的亲孙子,她怎会舍得,不过这样说说罢了。
何况陆慈本就是她们陆家人,若没她和陆氏的默许,二人怎会苟合到一起,还住的如此近。
沈清梨摇头忍住想落泪的冲动,将今日之事原原本本说了一遍,末了又加一句:“江之礼既喜欢陆姑娘,清梨愿意成全他们。”
陆老太太狠狠一拍桌子,脸色气的发白:“反了他们了,梨丫头你放心,这事外祖母会替你做主,你且回去等着,待我问清楚再说。”
沈清梨也知道退亲没那么容易,点头应下。
刚迈出门槛就听房内传来一声茶杯碎裂声,紧着怒吼:“让陆氏和大少爷立马给我滚过来。”
听这怒火,不似作假;许是陆慈之事这老太太真不知道吧。
沈清梨穿过回廊见园中花开的正旺,今日还未去看母亲,采些花过去给她房中添些颜色;若她心情好,可试探一下自立门户之事。
二人采了满手鲜花,沈清梨脸上也映上些笑容,刚走到回廊边上便见远处陆氏和江之礼走来。她现在还不想同那二人想见,便拉着春华蹲在一旁。
“你怎的如此不小心?我不是答应等沈清梨过了门一切都听你的,你还给我整出这些个事,现在连你祖母都知道了。”
“你现在就跟我一起去同她道歉,求得她的原谅。不然别说你祖母,就是我都不饶你。”
沈清梨抬眸对上春华一脸茫然,她亦是心中诧异,陆氏竟对她有些真心的。
暖意还未涌到心头,一盆冰便泼了下来:“你知不知道她那个短命爹给她留下多少嫁妆?光现银便有将近五十万两,这还不算田产和各种铺子。娶了她不但我们永望侯府一辈子吃喝不愁,就是你外祖家也能养得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