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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大早,我叫上林恩一起开车出了门。沿着江边的大道一路向上游开去,那是上河村的方向,我的一位老相识朱哥就住在那个村,早几年我偷着往江对岸走的几次货,就是通过朱哥的走私线。
鸭绿江发源于吉林省长白山南丽,流域面积六点二万平方公里,是中朝两国的界河。但这条界河并不是以河道为中心线划分的,如果仔细观察中朝边界,就会发现这条边界线虽然位于鸭绿江水道上,但这条水道的具体位置却是而偏向中国,时而偏向朝鲜,所以在鸭绿江上的百余个岛屿,因国界线的划分,大部分都被归到朝鲜一侧,特别是位于鸭绿江末端入海口的安东流域,这里分布着薪岛、绸缎岛、下岛、上岛、柳草岛、威化岛、千赤岛、九里岛、黄金坪等,就全部都属于朝鲜。
鸭绿江上的诸多岛屿并非自古就有的,而是近代以来随着下游泥沙淤积逐渐形成的。在六十多年前,鸭绿江径流的入海通道主要是西汊道,后来由于沉积作用,西汊道中沙洲恒生,流量开始大幅减小,航运价值也开始降低。故此,在一九四一年,日本侵略者开辟了南深槽水道。鸭绿江的主水道就在自然改道和人为作用下,在江口处形成了东、中、西三条水道并存的局面。而靠近中国一侧的西水道因河道淤积,上游变得十分狭窄,为了保证船只通过,中国在西汊道上进行了清淤,这样才造成部分岛屿由潮汐岛变成了完全与中国接壤的朝鲜国土。
但这些陆陆接壤的地方不是边境走私的热点区域,因为虽然安东这边的边防显得很宽松,只有与朝鲜陆路接壤的地方会设有铁丝网防止我国居民误入之外,其余有江水阻隔的地方几乎都没有设防,而且除了相关口岸,边境线上也没有巡逻站岗的士兵,但朝鲜那边却极其严格。他们那边为了防止他们的居民逃亡中国,在本国沿岸修建了绵延数百公里的铁丝网和围墙,并且间隔几百米就会修建一个岗哨,每天二十四小时安排士兵站岗,甚至为了便于观察和防止人员潜伏,在很多和我国接壤的地方,大山上的树都被砍伐的干干净净。
所以最好的走私路线其实是在水上,而且水上路线又分江上和海上两条。海上的路程长,一般都是大型的渔船或者其他运输船,运送的东西多,价值也高,像是走私汽车一般都会用海上的走私线。相比之下江上的路程就短了许多,也相对比较安全,但是江船的运载能力有限,所以只能运输一些重量轻,体积小的物品,依靠的是频率,快的话一条渔船或者快艇一晚上能往返十几趟。
朱哥他们的走私线路走的就是江面。他们先是用渔船把走私的物品送到离对岸不远的地方,再由对岸安排好的小船运回内陆。因为江是两国共有,所以只要不出水,就不算越境,我们的渔船即使停的很近,只要不靠岸朝鲜边防也不会管,而且那边的边防腐败严重,这些长年干走私的,也早就打通好关系了。
现在已经是四月的天气了,江边的草已经见绿,树木也开始发芽,中午时太阳照得暖烘烘的。上河村过去式个江边的渔村,后来搞起了网箱养殖,这几年又大搞旅游业,所以村里几乎家家都办起了渔家院,主打铁锅江鱼,在我们安东非常有名,甚至很多外地都游客都慕名而来,到这里住上几天,吃一顿江鱼,再体验下农家生活。
到了一家名叫朱记鱼庄的门前,我把车径直的开进了院子。这时候还没到旅游的季节,所以院子里并没有几辆车,看到有车进来,立刻有一个服务员打扮的小伙子跑了过来,这个小伙子我认识,他叫柱子,是朱哥的亲侄子,今年还不到二十岁。
“刘叔,是你呀,你可好久没来了。”柱子见是我,热情的说道。。
我打开车门下车,对柱子说,“你叔儿在吗,你告诉他我来找他喝酒了。”
“好嘞”
柱子答应一声,就朝店里跑去,一边跑还一边喊,“三叔儿,刘叔来了”
我走到车后面,打开后备箱,从里面拿出刚才在市里超市买的两瓶五粮液。
“是三九来了吗。”这时,一个五十多岁微胖的男人,穿着个破皮夹克,叼着烟从屋里走了出来。
“朱哥”看到来人,我老远的喊了一声。
“呀呵,三九,你可是稀客呀。”一见到我,朱哥赶紧吐掉嘴里的半截香烟,快走了几步到我身前,拍着我的肩膀说道。
“这不想来找你喝酒吗。”
同时又指了指身边的林恩说,“顺便带朋友来尝尝你家的鱼。”
“呦,这个大美女是谁呀。”朱哥看到我身边的林恩,爽朗的笑着说道。
“朱哥你好,我叫林恩。”林恩微笑着伸出自己的玉手。
朱哥伸手轻轻的握了一下林恩伸出的手,立刻松开,点到即止,别看他原本是个打鱼的粗人,没读过几年书,但是为人处世却十分讲究分寸,这也是我喜欢和他来往的原因。
“女朋友吧,你小子好福气,哪找这么漂亮个姑娘呀,应该早点领来给你朱哥我看看。进里面,正好今早上才弄回来的鱼,我让后厨给你炖上,再弄个小公鸡儿炖蘑菇,这姑娘外地的吧,让你尝尝咱这的手艺。”说完话朱哥就把我和林恩往屋里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