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帛书虽然是在司马岩儿子的墓穴被曹求己盗出的,但内容却是由司马岩亲笔所写,相对比较真实。
眼下,我们所有人都叹了口气,对于周边围绕着我们的干尸充满了同情。无辜惨死,死后还被弄成这样,难怪幽冥死水上的绿光会如此可怖。积的怨实在太多,才会围绕着死亡的地方,久久不得散吧?
有些时候悲哀的开始就是一个恶性循环,它似乎永远不会休止,我以为到此,本座楚墓主人的故事就此结束了,然而事情并没有划上句号。
在芈灵死后,除了楚王对自己女儿的能力疯狂推崇外,事实上另外还有几个人从追随她开始,就有了某种歪曲的信念。他们病态,永远生活在不切实际的幻想里,渴望着有一天能与芈灵一样,登入神境。
就是这些幻想导致了他们后代子孙生活在阴暗的地方,变得丑陋、怪异,失去了人性原本的美好。而所谓世世代代守墓的思想成了一种愚昧的信仰和一种悲哀的习惯。
这些人便是芈灵身边的八大巫和其当年身边的两个婢女。
接下去的事情,部分内容是由司马岩的儿子记载,也就是说曹求己取出的帛书,有一部分是出自司马岩,有一部是其儿子司马寻续写。在他们离开人世后所生的事情,是蓝雀溪所知的,所以我将三方所述整个概括起来,完整的来说,觉得有点恶心,对于愚昧,对后代不负责任的思想抱有一种极其厌恶的想法。因为我受不了,他们自认为忠诚的迂腐思想,它害了太多太多本应该快乐的人,比如说蓝忧于和蓝雀溪。
被剥夺一生是如何的感受我没体会过,但是想着永远坠在黑暗里,看着幽幽长明灯,思念家人,那是多么绝望的事情。
我看着蓝鹊溪,将她身上所肩负的使命,还有我第一次看到她时候的那种古怪结合,她俨然变成了陈腐思想下的牺牲品,一个不懂得快乐为何物的人。这一刻,突然觉得肚子里钻着毒蛇的蓝忧于并不悲哀,他至少冲破了自己的族规。而那些倾尽一生的人,他们被困在一个狭隘的眼光和理想里,令人同情。
他们在芈灵离开人世后,本是殉葬行列里面的可怜人,但是他们有自己的想法,为了更加伟大的信仰,他们逃亡到了我们如今所在的地方。
两个婢女中有一个也是蛮族少女,她会使用蛊术,对各种草药熟悉,是个了不得的人。她建立了隐居的深山苗寨,集结了原本住在这里的人。这人便是蓝鹊溪的先人,也就是说深山里苗人的祖先并不是楚公主芈灵,流花和铁牛的误解,可能是因为时间隔了太久,所以一直认为自己的祖先就是古墓里存在的人。
就此苗人在外守护古墓,并且造了很多的人像石雕。这些石雕我们先前见过,十分悚人,正如小道士推测的这是一种用来崇拜的祭祀神像,另外一种作用,便是用来吓退盗墓者。
而在墓穴里面的八巫,令人难以想象的是他们四男四女结合,生下了后代。这些后代又进行繁衍,造就了一批批古墓守卫者。他们属于近亲结合,所以慢慢的,某些病症开始缠身,这让他们变成了一副苍白扭曲的模样。又因久居在阴暗的世界,他们身体的各部分机能同初八抓来的盲鱼一样,产生变化。
这些人守护古墓内部,和在外的苗人开始是以合作的形势出现。深山苗人会在一定时间选出合适的守墓人,前往古墓,为的就是两家能够彼此制约,不造成古墓冥器地流失。
事情展至此,突然觉得两家所谓的平衡并没有听着那么简单,虽说他们的初衷都是为了守护古墓,但是我没法相信,他们的后人长时间坚守在这样一个冰冷的地方,会没有别的想法。果不其然,蓝鹊溪接下去的话证实了这一点,她说早些年的时候,守墓人的初衷是为了楚公主,但是时间慢慢长了,他们的后人之间就有了隔阂、矛盾、开始互相猜忌。只是因为对方都没有做出过界的事情,所以一切还算平和,但是这种平和只是一种假象,事实上,两批人都暗怀鬼胎,彼此都在等待爆的时机。
听到此,陈醰问蓝鹊溪:“这里到底有多少八巫的后人?”
蓝鹊溪摇了摇头,道:“估计我祖母都没法确定……”
说到八巫后人,我突然记起先前看到的几重暗影,这些暗影相比较看到的洞穴怪人更为阴森,我看她们穿着紫黑色的巫袍,肩膀耷拉着,不像善类,心里不禁推测,这些人难道也是八巫的后人?为什么她们的穿着和怪人大相径庭?难道她们之中也有等级分别。
蓝鹊溪说,虽然不能确定墓穴里面到底有多少怪人,但是他们的思想只存于这座古墓,要是我们在这里待很久,就会被弄死。所以她先前在古墓提醒我们危险的时候,都是很小声,因为她知道洞穴的某处,这些人正窥探着我们。说完这句的时候,我心头一凛,情不自禁地向头顶的石窟看去,那洞口子很幽暗,幽暗得令人窒息,我心想着,此时此刻,里面指不定有人正兴奋看着我们,准备把我们猎杀,制成像凉九一般的痋人。
不敢再想那个画面,我收回神,突然又记起了什么,问蓝鹊溪:“你先前说那六个饲蛊人对你拔刀相向,是因为他们恨你的祖母,还有你,这话从何说起?”
蓝鹊溪叹了口气,说是她的祖母继承遗志,为深山苗族的长老。她是个十分守旧的人,而且也坚信祖辈口中传的关于楚公主上天成神灵的事情。她一直相信自己有一天能带领族人上升到那个高度。这种观点的产生到酵,使得其脑海里永远只存着一个念头,对于亲人没有一点关心和温暖,相反只要能达到她内心所渴求的,她便可以杀掉自己的亲身骨肉,葬送自己的族人。
她选中亲外甥蓝忧于和他的结拜兄弟陶镰去守墓,当时陪同的还有六个族人。这六个族人在外面的世界待过一段时间,中途又突然回来了,而这些人就是我们所遇到的饲蛊人。这些人从外面回来后,于寨里待了整整两年,有几个是被选中去守墓的,但有几个却是自愿去的。
听到这里,我以为他们是为了一种古老的信仰,但是蓝鹊溪说的,让我们意识到人心并没有那么单纯。
原来这帮人在外面待了一段日子,便开始贪恋山外的生活。他们想要变成人上人,于是窥探起楚公主墓穴里的陪葬器物。他们足足在苗寨里待了两年,为的是重新融入和博取信任,但是事情的展出了他们能控制的范围……
他们在和蓝忧于、陶镰进古墓后,便消失了。蓝忧于知道古墓的路线,开始了逃脱计划,那时候他、陶镰和蓝鹊溪约定了在鹊林相见,然后一起离开埋葬他们人生的故乡。
而那六个饲蛊人的目的很明确,就是墓穴里的冥器,只是他们虽有计划,却没想到楚公主墓的复杂和危险,于是在刚刚盗取冥器的时候,他们便被怪人抓住。
当时蓝鹊溪的祖母正在瀑布口的石墩步道上举行祭祀仪式,看六个族人丢了自己的脸面,让八巫的后人有责怪的理由,一气之下,便立马对他们实施了惨无人道的惩戒,这个惩戒就是让血尾蛊钻入他们的皮肉,让他们成为蛊虫的培养者,并且终身只能守得古墓。
蓝鹊溪这一说,陈醰和我终于明白了为什么六个饲蛊人在看到我举刀对准她的时候,没有一丝顾虑,反倒步步逼近。说白了,苗族丫头就是躺枪,这些人把对其祖母的恨,泄在她身上,而我们差点就做了被借刀杀人的替死鬼。
而那时候,和六个饲蛊人一同进古墓的蓝忧于和陶镰也被怪人抓住,当时深山苗族的族规严明,蓝鹊溪的祖母是个狠辣的角,一看所有事情都脱离自己最初想的,她为了做到警告和继续平衡八巫后人,便将蓝忧于和陶镰献给了守护墓穴的寄灵公蛇。
这种事情要对付在仇家的身上,也不会让我们有那么大的反感,但是它生在一个祖母和亲外甥的身上,就让人觉得恶心。我心想着这祖母是不是变态了,对自己的亲人可以下如此毒手,她的心真的是铁做的吗?但后来想想,一直处于这种封闭的世界,所有的思想和眼见被禁锢才会使得她如此丧心病狂,为一个愚昧的信仰付出所有。就好像我们无法想象荒淫无道的纣王可以明炮烙之刑,可以将人剁成肉酱……某些时候,某个环境,造就了一个常人无法想象的人。
蓝忧于死后,蓝鹊溪自然没有逃脱成功,她被理所当然选定为了下一个守墓人。我们见到她的那会儿,她正由六个饲蛊人护送,准备到古墓,只是中途有一个人现了我们,于是就有了后面一连串的事情。
就此大部分的真相已经清楚了,接下去的路,正如我们先前计划的,前往古墓的中心——楚公主的主棺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