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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一早,韩铁山和张雪儿二人做好了早饭,吃过之后,便向村子中心去了。
对于张雪儿口中很厉害的张秀才,韩铁山也是很想见见的。能够在十七岁便考中秀才,在韩铁山眼中,跟村里的人完全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若非是他机缘巧合拜入灵剑门,这张秀才也许会是他一生中可望而不可即的人物。
一路上,村民们见了韩铁山,都非常热情地跟他打招呼,有的更甚至喊他小神仙,弄得韩铁山哭笑不得。
到了村子中心,只见原先的大空地上,摆满了各式各样的小凳子,数量约有三四十张,还有几张桌子,桌子旁还堆了一堆劈面很是齐整的木材,不知道是做什么用的。除了那堆木材,这里俨然一副学堂的模样,只是这学堂甚是简陋。
学堂边上,是一座小木屋,应该就是张秀才的住处了。
有几个五六岁模样的孩童,已早早来到学堂,坐在凳子上,手里捧着一本书,端端正正地等着张秀才来教书了。
韩铁山和张雪儿找了两张凳子,挨着坐下,这时候张雪儿才从怀里小心翼翼地掏出来一本书。
过了一会儿,更多的孩子来了,有的孩子看样子已有十一二岁,是认得韩铁山的,其中有些更是韩铁山小时的玩伴。纷纷带着几分热切地与韩铁山打招呼,韩铁山都一一回应。
此时张秀才出来了,他身材颀长,穿一身灰布长袍,头上一根木簪、一条灰布束发,将头发束成一个发髻。
走到学堂前,他将书放在桌上,清了清嗓子,肃然道:“肃静!”随即目光从面前各人脸上一一扫过,见到韩铁山这张生面孔时,目光顿了一顿,又继续向下一人扫去。
在张秀才的目光扫视下,学堂鸦雀无声。
“今日修习第十八页。”张秀才朗声道。
随后便是一阵稀稀刷刷的翻书声,众人将书翻到第十八页。
此时张秀才拿起木柴堆上的一块木头,那木头剖面被削得甚是光整。他用一截烧黑的树枝,一笔一划地在剖面上写了几个字。
韩铁山此时才知道这堆木柴是做什么用的。想必是因为纸贵,村民们买不起,故而用这种方法书写。心道村民们还是花了心思的,大家看来很珍惜认字的机会,这堆木材应该是村里面各家各户一起劈好送来的。
“这一页的字,有许多大家都已经学过,唯有这几个字,是新的,大家看。”张秀才举起写了字的木柴,开始教大家认生字。
…………
张秀才的课,上了大约一个时辰便结束了,在课程结束之时,张秀才照例嘱咐各位学生,回家之后要多加学习。
韩铁山上了这次课,对张秀才是十分佩服的,不仅因为学到了新的诗词,还在于张秀才的教学十分详尽,通俗易懂,使大家受益匪浅。
韩铁山走到张秀才面前,拱手施了一礼,道:“多谢张秀才了。”
张秀才回了一礼,客气道:“这位兄弟,我在这儿教书也快两年了,倒是头一次见你,你是?”
张雪儿抢道:“张秀才,他就是大家常常说到的韩铁山。”
“原来是少东家,”张秀才又拱了拱手,“少东家的大名,小生可是如雷贯耳了,大家都说少东家入了神仙门下,今后也会成为神仙的。”
言语之中,透露着好奇。
显然,修真者在普通人之中,恐怕都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也难怪张秀才会好奇。
“张秀才说笑了,这世上恐怕是没有神仙的,我师傅都不是神仙,更别说我了。”韩铁山如实道。
张秀才闻言,将疑惑的目光投向张雪儿,他知道张雪儿与韩铁山的关系匪浅。在见到韩铁山之前,他早已常常听张雪儿等人言之凿凿地说韩铁山是神仙之类的话,原先不信的他也被这连续不断的言论唬得有些信了,但是韩铁山此刻却否认这世间有神仙之流,故而感到有些奇怪。
张雪儿见张秀才这样表现,心知韩铁山必定猜到她拿他炫耀之事,不由偷眼看了看韩铁山,一副为难又有点怕他怪的模样。
见此情形,韩铁山自然明白是怎么回事了,说不得只好露一手了,他有些无奈地掏出青叶法器,飞到半空,又取出飞剑,轻轻一剑斩向一块空地。
只见一道翠绿色剑光迅疾飞向空地,砰一下地面一声炸响,尘土飞扬,待得尘土散去,那地面现出一道丈许长的沟壑。
张雪儿虽然曾经被韩铁山带着站在法器上飞行过,但韩铁山出手,她也是第一次见,直看得她眼睛异彩连连,拍手连声叫道:“铁山哥好厉害!”
旁边一些还没离去的孩子,也跟着叫道:“好厉害。”
张秀才似乎被这情形震住了,半晌才道:“少东家好本事!”
“张秀才过奖了,这只是修真之人很普通的一击而已。”韩铁山道。
“少东家莫要谦虚了,我听闻江湖上的武功,练到极致,可发出无形内劲,直达身外五丈之处。而这等绝强的武功,在少东家面前,怕是撑不了一招。大家说少东家今后会成为神仙,也不为过。”张秀才感慨道。
韩铁山虽然知道修真比练武强,但到底强多少,因为没和练武之人交手过,他也不清楚。
此刻听张秀才说起,不由沉思起来。
普通人练武一生,哪怕练到极致,寿命也不会增长半丝,而修真却有不同,虽然敛气期的寿命并没有突破平常人的范畴,但基本都可以高寿,一旦达到凝脉期,寿命更是暴涨,足足可活到一百八十岁左右。
照此看来,修真比起练武,强得不是一星半点。
不过修真的条件也苛刻得多,一个人必须具备修真经脉,才能修真,不具备的,任你悟性多高,天资多好,也是枉然,这是修真界数万年无法改变的铁则。
想到这里,韩铁山忽然有些意兴索然,他很希望自己的父亲和张雪儿也可以修真,奈何它们都没有修真经脉,天不遂人愿。
拜别了张秀才,韩铁山与张雪儿一起回家,一路上想着这事,闷闷不乐的。
“铁山哥,你咋地了?”张雪儿察觉到韩铁山的情绪,关心道。
“小雪,要是你也可以修真,那该多好!”韩铁山停下来,握住张雪儿的双手。
“原来你在想这事儿啊,我不能修真有什么关系,村子里那么多人也不能修真,不也好好的,再说了,有你这个大神仙在,难道还能让我被人欺负了不成?”张雪儿很是豁达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