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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氏倏地扭头看向地上跪着的刘小蔫，爬过去，对他又嘶又咬。血腥气在嘴里蔓延，她也没放开，通红的眼死死盯着刘小蔫因疼痛扭曲的脸，心里畅快极了。“去死，你这样的畜生就该去死！”她用力呸出一口血肉。爬起来死死掐住刘小蔫的脖子，大力摇晃尖声质问，“为啥就不能放过俺们娘俩？俺们欠你的？你们刘家没有一个好种，尤其是你，从头到脚烂到根了。你这样的人就不该生出来，就该溺死在尿桶里！”冯老太本来还有些生李氏的气，无论如何，这葡萄是她送来的。担心马小仙使坏，她没让家里人吃那半碗黑天天，因为相信李氏的为人，她点头让家里小辈吃她送桃子和葡萄，谁知道这葡萄有毒。要不是翠妞来的及时，她不敢想要是甜丫吃了毒葡萄，会怎样？真真是吓死了。刘小蔫知道桑家防备他，这才在大嫂的葡萄上涂商陆汁。看到李氏疯魔的模样，老太太心酸压过愤怒，喊几个媳妇去把人拉起来。李氏不能背一个杀死小叔子的名声。“桂香，婶子知道不是你。”冯老太半蹲着，把李氏凌乱的发丝拢到耳后，有些心疼的说，“杀了这样的畜生，你的手就一辈子洗不干净了。你不为自己想想，也得替小月想想啊。”“就是，小月才七岁，她不能没有娘啊，妹子你看看俺，再苦也熬过来了，能熬过来的。”刘二妮脸上满是泪，听着李氏一声声泣血的哭诉，她不由想起自己在胡家的日子。那非人的日子，她想都不敢想。视线下移，她看到捂着嘴、抖着肩膀，哭都不敢哭出声的小月。心里又是一阵酸楚，她闺女和小月差不多大，却被畜生爹卖了，那么小的人被人分食吃了。李氏缓缓扭头，看向被刘二妮揽在怀里的闺女，一双清凌凌的大眼里，满是惊恐和担忧。她捂住脸，伏在冯老太身上大哭出声。“俺的命咋就这么苦啊……”湖对岸的动静，瞒不了赵金福等人，又哭又嚎的，听着忒热闹。赵大川垫脚看着对岸，眼睛亮的惊人，手激动的发颤，“乱点儿好啊，越乱越好，越乱咱们越有机会。”视线左右逡巡，看到呼呼大睡的李瘸子，他上前一脚把人踢醒。赶人去对岸打探情况，“看清楚他们那边出了啥事，你要是敢跑，就死山里别回来了！”李瘸子是个贪婪又胆小的人，之所以让他跟着，无非因为他好拿捏，好使唤。桑有福看的摇头叹气，等李氏被人搀扶走。老头看向地上脸色紫红的刘小蔫，“堵嘴的布拿掉，看他怎么说。”县令判罪还得问问双方，他不能一句话不让人说，就把人定罪。虽然他心里已经认定这毒是刘小蔫下的。“俺没有， 不是俺！”刘小蔫一得了自由，立马大声反驳，“就凭那毒果皮子和石头？呸，那上面又没有俺的名字！说不定就是甜丫这个贱蹄子故意污蔑俺的，俺不认。”石头气的嘶气，捏捏拳头准备揍人，“看是你的嘴硬，还是我的拳头硬！”刘小蔫吓得闭眼，闷头大骂：“桑甜丫你不得好死，你今天敢诬赖俺，以后俺做鬼都不会放过你。就你这样的恶毒蹄子，就该被千人骑万人睡……”穆常安眼神一冷，一脚踹在他心口，拳头雨点般落到他那张臭嘴上，“满嘴喷粪，你这张嘴也不必要了！”他不允许任何人这么欺辱甜丫，他不许。桑同文眼喷火，握拳准备出去揍人，手却被娘拉住，他不解。吴氏没解释，只是拽着人不让人出去。刚刚儿子私自帮桑家押刘家人过来，她就后悔没拦住人。作为一村之长，公爹必须得公平公正，他们作为家人，有些事儿，再没定论之前。他们不能有明显的偏帮，不然村里人就会觉得他们偏心桑家。还有一点儿，他儿子是读书人，她不想儿子太掺和这些事儿。甜丫震惊于刘小蔫的不要脸，她被投毒还是她的错了？个不要脸的畜生， 她撸袖子上前，一脚踢在刘小蔫的腰侧，他发出杀猪般的惨叫。“再来！”穆常安按住刘小蔫，翻个面让甜丫继续踢，这样的畜生，打死都是活该。马小蔫被打的满嘴喷血，脸上青一块紫一块，比染色布都精彩。桑有福：……眼看着刘小蔫出气多进气少，桑有福咳嗽一声，喊几个汉子上去把甜丫和穆常安拉起来。“别打了，再打要出认命的。”穆常安甩开拉他的人，站起来喊石头把毒葡萄拿过来。他捏着刘小蔫的下巴，把毒葡萄往他嘴里塞，“你不是说不是你下的毒吗？那这葡萄上指定没毒。既然没毒，你给我吃了！”看到葡萄，刘小蔫惊恐的摇头，下巴都要缩进脖子里。穆常安冷笑一声，“怕啥？不是没毒吗？没毒你怕个屁！”说罢，他看一眼石头，石头心领神会，屁颠屁颠过来，蹲刘小蔫头前，一手把住他的头，一手掰着他的下巴。兴冲冲催穆常安，“哥，塞吧，都给塞进去。”葡萄越来越近，刘小蔫吓的肝胆俱裂，大声求饶，“是俺，是俺投的毒，这葡萄有毒，不能吃，俺不吃！”“阿爷，他认了。”穆常安扔掉葡萄，拍拍手站起来，看向地上瘫软的人，呸一口，“怂蛋。”认了就好说了，桑有福松口气，他怕穆常安一冲动，真把葡萄塞刘小蔫嘴里。这毕竟是一条人命。听刘小蔫承认，刘婆子和马小仙一下子瘫在地上，怔怔的盯着刘小蔫。她们婆媳俩平时再坏，也从没想过要人命。“他手指甲里还有紫色呢。”浔哥指着刘小蔫的指甲大喊。大家伙的视线都看过去，刚刚刘小蔫手被绑着，手又被袖子挡住，没人注意到。这会儿绳子松了，他的手露出来，右手指甲缝里紫不溜秋的。村里人看的不寒而栗，这刘小蔫太阴毒了？村里人家，谁能没个争口角的时候，也没见谁因为这点儿恩怨投毒啊。不少人心里默默盘算，自家有没有得罪过刘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