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唯有村长爷家那边,有一个人睡不着。
桑同文跟烙煎饼似的睡不着,第三十次翻身时,后背挨了一巴掌。
“烙煎饼呢?还不眯觉想啥呢?明早天不亮咱就得出发赶路。”吴氏低声催儿子睡觉。
不知道这小子今个咋回事儿?早上从祠堂出来就不太对劲。
“娘,我是不是配……不上甜丫?”桑同文一闭眼就是村里说甜丫和常安哥多厉害的话。
他也十五岁了,和甜丫、常安哥比起来,自己像个废物。
人都说百无一用是书生,他从前不认同,现在他发现自己没法反驳这句话。
尤其是乱世,他这种书生确实无用。
吴氏被问住了,她不知道咋说?
甜丫确实厉害,脾气也强势,都是十五岁,人家能扛大梁挑大事,他儿子还是个需要他们护着的小娃。
这么厉害的姑娘,别说是儿子降不住了,就是她也降不住。
儿子话里的低落,她这个当娘也心疼。
“你要是喜欢,就努力讨甜丫欢心,事在人为!”吴氏拍拍儿子,打击的话到底没说出口。
桑同文几不可闻的应一声,没了以往的自信。
后半夜,甜丫睡得正香,身边的浔哥突然哭起来。
她和老太太同时被吵醒了,扭头看小娃满头大汗,手脚乱扑腾着。
小脸皱成了苦瓜,嘴里喃喃喊着:“跑,跑!”
“这是被昨个的事儿吓着了!”冯老太懂得多,抓住甜丫要把人喊醒的手,“这会儿不能喊醒他。”
说着老太太挪挪身子,抱住浔哥扑通的小身子,嘴里念念叨叨:“浔哥浔哥你莫怕,东南西北走一走,魂儿跟着亲人走。
回家喽,回家喽~”
老太太一遍遍低声呢喃着。
“怎么了?”穆常安不知道啥时候绕过来问,手里拿着一个竹筒,递给甜丫。
甜丫没多想伸手接过,她确实渴了,拉了十来趟肚子,这睡了一觉,嘴渴的发苦发粘。
“昨晚那帮畜生杀进来,浔哥估计是受惊了,白天看不出来,夜里一睡觉就做噩梦了。”
甜丫低声解释一句,拔掉软木塞子,仰头灌了一口水,下一秒眼眸微微一亮。
看一眼蹲着的男人,又看看手里的竹筒。
里面的水不仅是温热的,还是盐糖水,没想到这人还有这么细心的一面。
“谢了~”她举起竹筒对人笑了下。
女孩的眼微微弯起,眼里好似有月光流动,又清又亮,水润润的盯着自己,让他颇为不自在。
他避开视线,看浔哥那边逐渐安静下来,他站起身走了。
等浔哥睡熟,冯老太和甜丫也跟着躺下接着睡。
本以为能一觉到天明,谁知后半夜不断有小娃做噩梦,这个刚被哄睡,那个又被吓哭了。
一直到天色麻麻亮,周遭才彻底安静下来。
天眼看着要亮,大人们干脆也不睡了,爬起来收拾家里的行李,装车的装车,捆绑的捆绑。
桑大伯几个也麻溜起来,等甜丫和浔哥爬起来的时候,家里的家当都已经上车了。
“爹,发啥呆呢?”桑大柱给爹端了一碗热水过来,就看老头盯着福寿村的房子发呆。
他喊了几声,才看老头回神。
桑有福接过碗喝了几口,一言不发拄着拐棍爬起来,把半碗水重新塞给儿子。
“我去趟茅房,你们吃你们的!”
说罢就走了,大柱挠挠头,看爹走的那个方向,更纳闷了,那里可不是去茅房的方向。
是去郭村长家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