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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这就来。”桑宁应一声,转身看到穆常安,招手喊人过来:“来的正好,我胯骨轴疼的厉害,你扶我吧。”
穆常安无视她的话,走过去直接蹲下,“上来,我背你,不然依你这腿脚什么时候能挪回去。”
“好话你就不能好好说!”桑宁不客气的直接趴上去,看男人不反驳,她好脾气的劝说,“我告诉你啊,小姑娘们最喜欢知冷知热、嘴甜的男人。
你这样的可不行,嘴上得知道饶人,不然等我俩解除定亲以后,你可咋办?”
“闭嘴!”穆常安声音一沉,微微用力颠了颠,吓得桑宁立马低头用下巴拄着他肩膀,讨饶道:“行行行,我闭嘴还不行吗?不说就不说,不识好人心。”
看到常安哥背着桑宁出来,秦石头立马牵着骡子朝前走,坚决不看第二眼。
穆老爹和浔哥早就等的心焦,看到三人立马赶着骡车过来,看到背着桑宁的穆常安,都多打量了几眼。
穆常安却不给他们说话的机会儿,放下桑宁,就把自家板车从桑宁家车厢后面卸下来,然后让秦石头把骡子牵过来,把板车套到骡子背上,一辆新的骡车就组装好了。
招呼大家上车,“得赶紧走了,现在赶到桑家庄天都得黑透。”
“好好好。”穆老爹点点头,笑着夺走穆常安手里的缰绳,推着人往前:“你去前面赶桑家那辆,我赶咱家的。
石头你躺后面就行了!”说罢,也不看儿子,走过去,顺手还把早就爬车上坐好的浔哥揪下来,“你跟我坐后面那辆!”
“不要,我要和阿姐坐一辆车!”浔哥手脚乱扑腾,扭成麻花,屁股上顿时挨了一巴掌,他委屈撇嘴,穆老爹不松手,继续往后车上走,说:“你家车上装的东西太多了,骡子刚刚又被阿姐抽的不轻。
人太多它拉不动,万一撂挑子了咋办?听话!”
浔哥手脚顿时耷拉下来,瞪一眼穆老爹。
别以为他人小就以为他傻,他才不傻呢。
穆叔这样,不就是想让阿姐和常安哥独处吗?他都懂!他也挺喜欢常安哥的,所以就勉为其难不反抗了。
坐上车,小娃想起什么,又冲前车上的桑宁喊,“阿姐,阿爹的书箱摔坏了,里面有一小块玉坠,上面刻着你的名字,你带着吧,应该是阿爹给咱们刻的。
我的我已经戴了,你的你也戴上!
还有阿娘的坛子,你也抱好喽!”
在他心里,玉都是很贵的,丢了他得心疼死,还是阿姐带在脖子上安全。
再说,阿爹和阿娘都不在了,想爹娘的时候,他就能扯出来看看。
“好!”桑宁笑着挥手,让小娃安心。
穆老爹把浔哥按着坐好,敲敲他的脑门,“屁大一点儿,操心的不少,快坐好吧,你阿姐那不用你操心。”
浔哥小屁股一扭,不看穆老爹,他可比屁大多了,再说以前爹失踪,阿娘出门,可都是他照顾阿姐的好不?
“坐好,走了!”穆常安吆喝一声,鞭子一响,两辆骡车一前一后动起来,迎着半边天的红霞往桑家庄赶。
桑宁在车厢角落翻找出摔得咧开的小木箱子,果然从角落里找出一块儿青色玉坠,也就一个指甲大小,不过玉质比爹娘的定情玉佩好了很多。
背面刻着一个宁字,刀工潦草,应该是原身爹自己刻的。
余三有是真的爱自己的两个孩子,对原身这个傻姑娘更是疼宠,是古代少见的慈父。
她取出来戴在脖子上,摩挲着玉坠:“你们放心吧,我会好好照顾浔哥的。”
又把装着桑娘子骨灰的坛子找了个角落放好,周围用衣服和铺盖围上,这样即使再颠簸也不怕撞碎了。
穆常安看到她的动作,不由想起师傅被挖出来的尸骨,由衷夸赞道:“你是不是早就想到饿疯的流民会挖死人吃?”
“啥?”桑宁有些懵,顺着他视线看到骨灰坛子,才懂他的意思,点点头,“是啊,我是不是很聪明?”
穆常安看桑宁那傲娇的小表情,一噎,不客气的毒舌,“你还真会顺杆爬!”
桑宁哈哈笑,摸摸自己的脸蛋子,颇有些自豪,“你没听过一句话吗?只要脸皮厚如缸,啥都不怕还响当当!”
穆常安嗤笑一声儿,盯着桑宁的脸认真瞅几眼,“确实厚如缸!”
“穆常安你是不是又嘴欠啊!我救一次就只能让你好说话半个时辰?”桑宁不服,把裹成粽子的手掌伸到男人眼前,“我伤都没好呢!”
穆常安仰着脖子后退,嘴不硬了,“就当我没说,你把地图找出来,我们研究研究以后往哪儿逃荒?”
这是个正事儿,桑宁也不和他玩笑,玩笑是为了让两人关系更好点,以后她使唤起这个男人,他或许还能听话些。
翻出地图,展开放到两人中间,桑宁琢磨着该往哪边去,不过有一点是肯定的,“先不管别的,南边是不能去了,只能往北逃荒,不过去哪儿呢?”
桑宁揉着下巴,原身出过最远的门,就是跟着爹娘一起回桑家庄,别的县都没去过,更别说是别的府和州了。
“去甘州!”穆常安一手控制缰绳,微微侧身,伸手往地图西北角点了一下。
桑宁顺着他的手指看过去,甘州?那不就是现代甘肃那一块儿吗?
景平府地处偏南边,从这儿往甘州走,隔着西同府、阳宁府、江州府,少说要走三千里。
三千里啊,这可是古代啊。
她不由看看前头这头骡子,靠这头骡子吗?
看电视剧,经常说流放三千里,他们要是去甘州和流放三千里有什么区别?还不如流放呢,流放犯人押送的官差还每天管一顿饭呢。
她们这些流民,张吧着嘴,只能自己喂自己。
穆常安看桑宁微微有些抽动的眼角,觉着好笑,难得细心解释起来,“前年我奉命往甘州押送过一批犯人,这也是我第一次去甘州。
你别看甘州偏僻,可那里的日子比我想象的要好太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