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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容朝猛地后退半步,玄色衣摆扫过岸边碎石。
她看着赫连暝眼底近乎虔诚的期待,想起昨夜诡越在槐树下说的“你是帝王,可也是我想捧在手心的人”,心口突然泛起一阵钝痛。
“为什么?”楚容朝握紧腰间玉佩,“你该知道,我不能生孩子,而你也”
赫连暝的话如巨石投入深潭,在楚容朝心中激起千层浪。
她望着眼前人眼底炽热的渴望,喉间发紧,“你可知生育对男子而言意味着什么?”
话音未落,赫连暝已单膝跪地,月白广袖拂过沾满秋露的草叶,“当年盏叔能受得了那种苦楚,我也能受得了。”
“可是”楚容朝后退半步,却被赫连暝攥住手腕。
他掌心滚烫,如同要将十年相思尽数熔进这一握,“算我求你,可以吗?”
暮色为他睫毛镀上金边,眼尾朱砂痣在苍白脸色映衬下愈发灼目。
风掠过湖面,掀起楚容朝玄色衣摆。
她望着赫连暝腕间青玉镯——那上面还留着他们年少时刻下的“朝”“暝”小字,如今却被岁月磨得模糊不清。
最终,她轻叹一声,“我答应你,但是你也要答应我,如果有任何不舒服的地方,我们就停止。”
赫连暝猛地抬头,眼中泪光闪烁。
他颤抖着将脸埋进楚容朝掌心,喃喃道:“朝朝,你终于肯看我一眼了。”
暗处,涧寂死死咬住下唇。
他藏在阴影中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看着赫连暝亲吻楚容朝手背的模样,胸腔里翻涌着连自己都无法理解的情绪。
孩子。
涧寂望着楚容朝被夕阳拉长的身影,喉结上下滚动。
他忽然想起幼时,盏叔抱着楚容朝对楚云筝说“血脉是最牢固的羁绊”。
那时他不懂,直到此刻,看着赫连暝眼中燃烧的占有欲,心底某个角落轰然崩塌——原来他也想要这样一个孩子,一个流着楚容朝血脉的生命,将他与她永远系在一起的血脉。
深夜,楚容朝在御书房批改奏折,案头突然多了盏温热的茶。
她抬头,正对上诡越深不见底的眸子。杀手出身的男人总能无声无息出现,此刻却难得露出犹豫神色,“我听见你和赫连暝的对话了。”
烛火在他眼瞳里摇晃,映出几分脆弱。楚容朝伸手握住他冰凉的手指,“我只是”
“我知道。”诡越打断她,将她发间歪斜的步摇扶正,“你是帝王,有些选择身不由己。”
他的声音低沉,带着北境风沙的粗粝,“但如果他有任何闪失”
诡越望着楚容朝,眼中满是担忧,“万一赫连暝有闪失,怕你后悔。”
楚容朝抬起头望向他,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诡越,你总能知道我心里在想什么,我也担心赫连会”
“但是赫连是赫连伯伯唯一的子嗣,他一直想要一个孩子,也算是延续赫连家的血脉,而且我对他也有亏欠。”
她的目光望向窗外,夜色深沉,月光如水洒在宫墙上,仿佛蒙上了一层薄纱。
涧寂从暗处出来,他的身影在烛火的映照下显得有些单薄。
“其实不必担心,盏叔的方法很安全。”他的声音平稳,但眼神中却透露出一丝紧张。
诡越挑挑眉,嘴角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笑容,“既然安全,那就没什么好说的了。”
他向着涧寂走去,在经过他身边时,停下脚步,深深的看了他一眼,“祝你得偿所愿。”
涧寂微微一怔,他没想到诡越会说出这样的话,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