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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后几天,人人躲着马车走。望舒叫来夫子,请他拟订和离书,夫子推脱不敢,硬着头皮劝和,“将军有错,夫人可使劲罚他,打他,骂他,直至消气为止。……呃,他有诸多不是,日后通通让他改了。”
“切!”望舒不屑,“行,你们都帮他。”
夫子语塞,夫妻床头打架床尾和,见她自己提笔扭扭捏捏写起来,正欲细看,望舒也不阻止,行文制式有模有样,男方女方名字父母籍贯年岁成婚日期一个不漏,最后十二字定论,“成婚不到四载,性情不合,各自分离。”
字体有大有小,粗细不一,笔画偷工减料,但思路清晰,还落了款,还一式两份。
“麻烦夫子递给男方。”
得,成男方了。
一路再无欢声笑语。
直至到了荆城,望舒对着要来扶她的男人,和昨晚对他求和的回应一样,不屑一顾。
季守连忙搭把手,望舒才撑着人下了马车,对着来接她喜出望外的爹爹娘亲,她亦只是淡淡一句称呼:“爹爹,娘亲。”
抱着季老二的季文书和季娘子围着衣衫单薄的大女儿又是抹泪又是理衣角,“舒舒长高了些,更俊了,修远,你看是不是?”
秦修远靠过来,带着些讨好,“是啊,岳母。”
然而爱或许不浓烈,恨却不会欲盖弥彰,望舒态度分明,当即离人远了几步,“爹爹,娘亲……”
“舒舒!”秦修远猝然颤着音,打断了她张嘴要说的话。
望舒背过脸去。
“姐姐和姐夫和离了。”不声不响的季老二爆出惊天炸弹。
“什么?!!”
望舒独自住在了城里最大的客栈。那天一番混乱之后,谁也没支持她,除了兜里的银子。
上下钻营好些天的韩霸天总算获得了内幕资料,只蹲守客栈几天也没见到庐山真面目,唯有呼着一群犬浩浩荡荡杀来埋头处理公文的黑脸大将军处。
“哥们,要不你负荆请罪吧。技术不行,这是硬伤,没得治。”
秦修远额上青筋直爆。
“唉,旺财倒是好手段,跟在你媳妇身边了。”
旺财成了公公,依然比某些男人有手段!
韩霸天左思右想,还是劝人求和,“城里说乱不乱,说安稳不安稳,既讨了媳妇千辛万苦带在身边,就别因这些小事闹分离了。你岳父岳母伤心着哩!”
“她不肯见我。”面对好兄弟的善解人意,秦修远回答,自己不是没去,他一天去好几趟,没有用。
韩霸天恨铁不成钢,看着四下无人,把怀里捂得快出水的秘籍和一包东西塞过去,“你学着点!”
这些快掏光他的老本了!
羞死,他韩霸天竟然有拿捏不住自家妇人的兄弟!带着犬麻溜跑了!
莫名其妙,秦修远打开上书“内功”封面的书籍,对着精美绝伦的双人潜心修炼内功的一百零八种姿势和口诀,气得太阳穴直抽抽。打开鼓囊囊的布包,一层,两层,三层,竟是……
青筋再次暴起,真他娘马勒戈壁滩的好兄弟!
舒远客栈居高临下,邻着内河,每当太阳落下,河面瑟瑟,半边瑟瑟半边红,浮光跃金,静影沉璧,让人百看不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