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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日下午,昭儿再睡醒的时候,已经恢复了正常的体温,除了脸色还有些微微的潮红,精神也比上午好了许多。
接下来只用安心休息两三日,就又能恢复活蹦乱跳的样子了,锦初那颗提起的心也完全放了下来。
再过两三日约莫也就到了京城了,这晚天气晴好,闲下来的锦初托腮坐在床前望着天上的明月,脑海中突地闪过曾经临城一见的定北王世子宿承安。
时光又是流水般过去几个月,不知他蕉城之行是否顺利,又是否已经赶回了北境。
同一轮明月下的南境,蕉城。
沐浴后的定北王世子宿承安,随手扯过一张棉布巾子胡乱擦了下头发,犹带着湿意的身子散发着淡淡的热气。
他行到窗下的小榻上,随手抽了本书籍出来,神情慵懒地躺了上去。
不远处传来“咕咕”两声,宿承安表情一凝,立刻从榻上坐了起来。
少顷,青影就快步走了进来。
“主子,家里来信了!”
说话的同时,青影将手中薄如蝉翼的纸条递了过来,宿承安接过打开,快速浏览一遍后,两道剑眉随即皱起,他转身坐回榻上,低头思索起来。
半晌无语。
“主子?”青影也换上了严肃的神情,不确定地喊了一声。
回过神来的宿承安,朝着身边的青影吩咐道:“你先去唤青宵过来。”
青影应了声是转身出去,宿承安握着纸条再次陷入沉思。
待二人再次进屋,宿承安直接开门见山说道:“明日咱们就出发去往京城。”
“主子,陈将军这边不是跟您约好了明日去见见百越的族长吗?”青影压下心头的不安,小声提醒。
“是要见的,因此你们今夜做好准备,明日我与陈将军见完百越的老族长,就立刻出发去京城。”宿承安揉了揉眉头,将手中纸条递了过去。
二人看完纸条,皆是大惊失色,青宵上前劝道:“主子,此等情势下,您怎可孤身入险境?不如我与青影先行前往,您在后方指挥。”
“不行!”
宿承安断然拒绝:“这批暗桩只听我与父王调派指挥,平日里彼此之间并不相识见。若是普通讯息,你二人或许可成,但这种至关紧要的时刻,你二人分量远远不够。如今已是九月,北狄那帮狼崽子们蠢蠢欲动,父王要坐镇王府,抵御外敌。此事唯有我亲往,才最合适。”
他叹了口气,又道:“如今大哥已将其中的几个据点泄露与京城得知,信件虽被我们截下,却仍有一条漏网之鱼潜回京城。为今之计,我们只能在那人到达京城之前将兄弟们快速转移至安全位置,并重新规划调整,之后且见机行事吧!”
“可是主子,京城那位对咱们北境虎视眈眈,您此番前去京城,不正好是自投罗网了吗?”青宵仍在极力劝阻。
他们北境与京城的局势,明眼人都看的清楚。
若说定北王宿常山是他们北境的基柱的话,那王世子宿承安就是他们北境的希望,也是他们北境人的未来。
万一世子爷有个好歹的话,青影青宵都不敢去想后果会怎样。
可惜任凭他们如何苦口婆心的劝,世子爷依然是不改决定。
“我意已决,你们不用再劝了!”
宿承安起身望着一脸愁容的二人,宽慰道:“此次进京依然乔装改扮,待安置好兄弟们后,我会第一时间返回北境。好了,时间也不早了,你们下去安排吧!”
这也算是他能给的保证了,青影青宵对望一眼,只能无奈的点头退下。
宿承安走到窗前,望着天上的明月,半晌,苦笑一声。
此番千里迢迢南下蕉城,短短三个月时间,他与陈冲将军并肩作战,大大小小打了好几次仗,也使得陈将军由最开始的戒备提防,到后来的坦诚相待,总算是结下来一段善缘。
他以真心和实力与陈将军相交,这段共同作战的袍泽之情,也使得陈将军进一步看清了北境未来的王是如何的心怀大义,又是如何的爱兵如子。
最后终是得到了陈将军的郑重许诺,日后若真到了与京城兵戎相见的那一日,起码陈将军带领的南境军士不会成为射向北境的背后那一箭。
解决了一大困扰的宿承安,第一时间想的就是回北境地路上专门去趟临城,将这一好消息告知与那姑娘。
怎奈计不期变,明日又要匆匆赶往京城,将来的日子只会越发的焚膏继晷,恒兀兀以穷年,二人是否有无再见之期,都未可知。
想到那姑娘明慧的眼神,宿承安不由生出一股懊悔之意,只怪当初走的急,怎就没想到朝她要个联络方式呢!
罢了,日后若再得闲的话,且再去临城与她一聚吧!
翌日一早,在陈冲将军的陪同下,宿承安与他一起去见了百越族的族长,肯定了日后百越族在众多少数民族中的地位,并得到了百越族长的诸多保证,解决了众多少数民族侵扰南境兵士的问题,也使得南境得到了休养安息的机会。
因了这一次会谈,此后南境边民与边军由之前的势同水火,兵戎相见的战争局面,变为了互为犄角,守望相助的共同发展局面。
使得南境快速发展起来,不过十年就已呈现出欣欣向荣之态来,此后更是刀枪入库,马放南山二十年。
解决了这个问题的宿承安,辞别了陈将军后,快马加鞭的朝着京城的方向驶去。
同一时间,西北边境的浮云城,一处小小的兵营里,躺着个养伤的青年。
“阿暄,阿暄,你终于升职了!”随着声音进来的杜磊,两眼发光的望着半条胳膊都被绑缚起来的青年,“阿暄,你的功劳都给了我和阿标,如今我们俩都已是百户了,你这千户也该到手了。”
阿暄面无表情地望了下一脸兴奋的杜磊,仿佛那千户与自己毫不相干。
杜磊无趣地摸了摸鼻子,目光挪到了青年那条绑缚的左臂上:“你的胳膊咋样了?此次那噶日苏真是命大,这样都能跑掉。不过阿暄,你也真够不要命的,他身边那么多护卫,你还追得那么紧,若不是你反应迅捷躲得快,恐怕你这条胳膊就要卸掉了!”
阿暄恹恹地掀了下眼皮,声音里掺着冰碴子一样的冷意:“我只恨不能手刃了那西戎狗贼!若能取那狗贼姓命,哪怕折条胳膊进去,我也愿意。”
“有志气!”
杜磊拍了拍青年的肩膀,好奇道:“那噶日苏到底怎么得罪你了?怎么我看阿暄你每次遇到他都一副恨不得啖其肉,寝其皮的模样?”
“国仇家恨,血海深仇算不算?”阿暄抬头望向远处的黄土地,渐渐地眼圈开始红起来,他缓缓说道:“我与他,不死不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