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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6章
柳亦素脸上的光慢慢地暗了下来。
“我很小的时候，就跟着祖父祖母一起采草药，晾晒。
我祖父是一位战士。”
柳亦素的眼眶瞬间红了，声音有了哽哑，“战士，就像你们这里的将士，保家卫国的将士。”
苏元衍感受到柳亦素波动的情愫，紧紧地握着她的手，像是想给她力量。
他其实想让她别说了，可是压在她胸口几年的情绪，需要一个发泄的口。
想到她独自一人，莫名地来到这个朝代，小心翼翼，如履薄冰地应付着这里所有的人。
甚至是枕边人。
提防这里，适应这里，被迫无奈接受这里的一切。
包括接受他。
现在想到那么独立的一个人，与他同床共枕，还要忍受与他的肢体亲密接触。
对她来说，这是多么大的委曲求全。
怪不得她总给他青涩，从未经人事的懵懂和害怕的感觉，原来这都是真的。
苏元衍有些不敢直视她，总觉得自己是个卑劣的人。
深深的自责和心疼袭击着他的心。
紧握着她的手，慢慢地松开了。
柳亦素沉浸在那段美好又有些悲伤的回忆中，“我祖父去世了，只留下我祖母一个人，如今我也不知道祖母如何了？”
来殷驰国那么多年，柳亦素一直都在回避这个问题。
她不敢想，如果祖母知道她不在那个世界后，会怎样？
甚至她都不敢想那个字。
被割裂的时空，让她只能在这个异世体验人生。
虽然有时候她甚至都觉得过往只是个梦，只是那深入骨髓的眷恋，却时刻提醒她那是真实的过往。
柳亦素遥望着窗外的月光，祖母看得月亮是不是也跟她看得一样，她们还能有相见的机会吗？
苏元衍仿佛在今夜才第一次认识眼前的人。
而柳亦素也仿佛揭开了掩盖她身上的那层保护纱，一点点将真实的自己展现在苏元衍面前。
没有如履薄冰，没有处处提防。
做了几年夫妻的两人，在今夜开始陌生又熟悉起来。
“她如果知道你现在有自己的家，也必然会为你高兴的。”
苏元衍不知该怎么安抚她。
只是每个长辈应该都希望，即使有一日长辈离去，也有人陪着他们爱的人吧。
这在哪个时空应该都不会变。
柳亦素想起孩子们，他们的依赖和维护，驱散了她心中的那些难过。
虽然祖父祖母没有跟她明说，但是从他们期盼的眼中，还是看出了对她成家的期盼。
只是相比让她成家立业，他们更愿意尊重她的选择。
如今，虽然身在异世，但却拥有了一个完整的家，也算是一种幸运吧。
“你叫什么？”
“也叫柳亦素。很神奇，是不是？”柳亦素笑了笑，“其实，不仅名字，甚至长相应该也是相似的。”
她不仅对别人的脸认知困难，对自己的脸也好像不太熟悉的样子。
偶尔看着镜子中的自己，都觉得有些陌生。
更何况将近十年前自己的容貌，她也忘得差不多了。
只是，胸口的那个胎记，却如她之前的一模一样。
所以，很多时候，她在想，或许这也是冥冥之中的命中注定吧。
两人就如重新认识般，聊了各自的生长经历。
只是，系统和电子商场的事，柳亦素还是没说。
这个问题，她其实也很疑惑，所以就索性隐下了。
这一夜，同床共枕的两人比第一次还要生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