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弹了几下,估摸着有二十个音,江才停下手中琴弦,小孩若有所思地样子让他有些想要发笑,“听出来了吗?”江才问道,小孩滴流眼睛一转,说到:““将江才弹得几个调说了出来,江才不由得浑身哆嗦。
错了两个,但是其他十八个却是准确无比,这小孩绝对有天赋,江才手指弹动琴弦,让琴弦的声调和江才的肝调相协调,半响,江才一声轻叹。
“上天待我,不厚道啊!”江才喟然叹道,心里越发悲凉,几年风霜,几次行刺,最好的一次还是差了一墙之隔,他荒废了数十年的年华,让他从一个年轻小伙变成鬓发微白的中年人,几年孤独与愤怒让他心里愈发悲凉。
“或许,这就是对我的报应吧。”江才苦笑着,几年来只为杀那九五至尊,忘却红尘一般,苦涩的坚持着内心所想,或许对于自己的一生,碌碌无为是一个最好的简介,但是他心不甘,手指握紧琴弦,只觉得手中湿润,竟是不自觉的被琴弦划破手指,鲜血顺着琴弦滴落,滴落在古琴上。
“额,我是不是说错了?”小孩问道,眼睛眨了眨,看着江才由冷静变愤怒,从悲凉到苦笑,神色变换之下让也小孩莫名感受到些许悲凉,看着江才沧桑的脸,微白的头发,小孩也叹了一声。
或许是怀才不遇吧,小孩心里想着。
北方战事加紧,今年更甚,天子守国门,君王死社稷,今年皇帝御驾亲征,现在正在北方与胡人对峙,小孩心里想着:胡人千万别过来,要不然第一个被害的就是自己一家了,此地离边境不远,胡人几年来进大明领地骚扰,总是少不了这里,只是这十里一户人,也是穷得很,遇不到穷凶极恶的胡人还好,要是遇到了,那就是血溅三尺,人头落地了。
还好,大明还在。
“你也是去边境吗?你也要去打胡人吗“小孩问道,在他看来,这人虽瞎,但是还是有些功夫在身的,要不然怎么能一个人来到这距离边境不远的地方,就是连一个正常的人都不敢说现在敢来这战火或许会蔓延到的地方。
“我是去边境。”江才说道,下一句没有说,我却是去杀那狗皇帝,至于胡人,还未有可说。
“那你也是英雄好汉了,你会不会武功?”小孩问道。
“我不是英雄好汉。”江才说道:“我会一点,但大部分,是救人胜过杀人。”江才说道。
“救人?哼,救人有什么球用,要是我会武功,我就杀他个胡人人仰马翻。”小孩说道,小拳头攥的紧紧的,江才哭笑不得。
“你觉得,现在的皇帝怎么样?“江才问道,这话说出口后便感觉自己说错了话,至少,不应该和一个小孩说这些,要是想要听骂声,那不如找几个怀才不遇的文人,要是想要听夸赞,不如找一个身居高职的尚书,问一个小孩,算那门子的事?
“皇帝吗?还行吧,挺好的。”小孩说道。
“好?一个篡逆之徒,一个夺权之人,有什么好的!”江才说道。
“至少他现在正在边境打胡人,与你一般坐在这里却是不同。”小孩快人快语,说完之后转身跑出门去。
江才摇了摇头,笑了一笑,是啊,谁当皇帝又如何,对于百姓而言,谁能保佑他们风调雨顺一生平安,他们就去拜谁。
小孩并没有走远,趴在门框旁露着半张脸偷偷的看江才,江才也感觉到了他,对着他挥了挥手,示意他走过来。
小孩心里打算了一番,心想这人说自己会救人,那他多半是个医生,是啊,一个瞎子有什么好怕的,小孩给自己壮了壮胆子,虽然心里这么想,但是这江才的气质还是他从未见过的,腿肚子发着抖,走到火炕旁边,一手按在火炕边沿,打算着看情况不对就推一下火炕跑出去。
“你今年多大了?”江才问道。
“十三。”小孩说道。
“叫什么?“
“问青天。”
“问青天?问青天,问青天!”江才念了三遍,心里豁然开朗,问青天,问长生天,自己十余年寻仇抱怨,或许真不如那朱棣坐庙堂保天下来的对,来的明了,几十年碌碌无为,未寻妻求子,十几年奔波劳累,到头来,还要靠和胡人开战机遇去暗杀朱棣,自己的一生是对是错,问青天!
江才想了想,对着小孩说道:“若我不死,等我回来,可愿拜我为师?“江才问道。
小孩没想到江才会这么说,悬着的心终于放下,但又想了想他说的话,心里也是无比激动,自己从小听过很多江湖大侠,路见不平拔刀相助,当然,最好的还是有美女作陪,想不到自己还能拜个江湖中人为师,也不管师承何处,师门多大,问青天想就说到:“好啊,好啊,师父在上,受徒弟一拜。”说着就要去磕头,想着自己曾听过的武侠拜师都是磕头,想都没想就想就跪在地上对着江才就三叩九拜上了,惹得江才哭笑不得。
“你先不要磕头,我还有些事要做,我之前说了,等我活着回来,我才会收你为徒。”江才笑着说着,心想着这问青天也是纯情无邪之辈,年纪尚小也没有过多的调皮,更是对一个来路不明的瞎子都能三叩九拜,单纯至极也是让他颇为担忧。
“师父,我想你福大命大,不会有事的,死的总归是那胡人。”问青天说道。
江才点了点头,没有多说,想了想,从手腕取下一个手环,手环由草药熬制的汁水加上铜铁混合而成,有着些许对抗风寒的作用,也有奇特的驱蛊功效,将手环递给问青天,说道:“这算是咱们爷俩的见面礼,等我活着回来,你正式成了我的徒弟,我便再教你本领。”
问青天将手环接过来,闻了闻手环的味道,挠了挠头,一股草药味,自己胳膊还有些细,戴不住,笑了笑,对着江才说道:“师父,这手环好是好,就是你能不能给我些防身用的,比如那些银针啥的。”问青天说完,不好意思的又挠了挠头。
“银针没有几年功夫,你怕是不会用。”江才说道,想了想,从自己口袋里掏出一个纸包,递给问青天,说道:“这里有些蒙汗药,路遇歹徒可将其放入水中,喝之必倒。“
问青天眼睛一亮,急忙从江才手里接了过来,看着手中的纸袋,笑了笑,把纸袋放进自己贴身的布兜里,满意的摸了摸那鼓起来的地方。
江才摇了摇头,看来这问青天就是白纸一般,孩童一般调皮极为正常,人本不坏,但是这白纸上该写些什么,就要看自己的经历了。
“你出去吧,明天我就要去边境了,我要休息了。“江才说道。
问青天点了点头,摆弄着手中的手环,蹦蹦跳跳的出了门。
江才呆坐许久,才将蜡烛吹灭,躺在炕上,久久不能睡去。
夜很长,江才久久不能睡去,北地多寒气,虽是五月,仍然有些许寒气笼罩,江才想着朱棣,想着胡人,想着自己的一生,或许自己真该放弃北上,或许那朱棣活不到回来那天,或许应该到此为止。
东方鱼肚白,晨星缀淡蓝,江才早早的起来,问青天端来饭食,也只是半碗米粥几个窝头和一碟咸菜,江才吃了一番,放下筷子,问青天在一边坐着,江才犹豫了半天,说道:“青天,我会很快回来,你且在这等候几天。”
问青天点了点头,犹豫半晌说道:“师父,北地严寒,你注意保暖。”
江才点了点头,忽然又问道:“若是朝廷没有挡住胡人,你们一家便离去吧,我总会找到你的。”
“师父。”问青天犹豫半响说道:“其实我本来不是住在这里,我的家乡在边境被胡人毁了,全村也只剩我们一家逃了出来,我爹说了,胡人如果入关,就不逃了,北地严寒难耐确实,但是这是我们的地盘,再去南方,也不是那么的…”问青天抓耳挠腮,也说不清个所以然。
江才说道:“南方也是咱们大明疆土,你们去南方有何不可,就说那皇帝,只要是大明子弟,谁当不都…”
江才不愿再说,也不想再说,问青天也不再说话,许久天大放亮,江才背起古琴,寻到问青天的父亲,将一绽银子交给了他,问青天的父亲正欲找几个铜钱,被江才拒绝了,就是要求水囊装满,些许干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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