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湿润的气息洒在脸上，像风吹落了花瓣上的露滴，及尔两排长长的睫毛如晒干的蝉翼，轻颤着睁开了眼。
简陋的小木屋里还有没散干净的潮湿，窗前挂着个竹风铃，久经风吹日晒，竹色泛黄，也不知风来的时候还能不能发出清脆的悦耳声。
“你醒了。”
浮光掀帘进来，因为门框太矮，她不得不低了低头，手里端着一盏冒热气的汤水，长发用木簪绾了一半在脑后，两边的袖子也撸至手肘处，见他目光灼灼，眼错不眨地盯着自己看，她自然地将袖子捋好，“好些没有？”
陆离伸了伸腰，觉得身上十分困乏，肿胀感还在，不过不像之前要被挤爆了那般难受，于是探臂将床前站着的人拉过来，浮光也不拘束，任由他的目光细细扫过自己，火热的手指不甚熟练地替她捋着鬓边碎发。
“这是哪里？外头竟无一丝灵力波动，甚至没有生灵气息。”他说这话时眼里闪着光，肆意勾起的唇角，尽是邪魅与兴奋。
她抬手摁住脸颊上不安分的那只手，幽幽道，“藐姑山，我生长和化身的地方，在混沌与神界交界处，没有神躯可进不来。”
“哦？我是魔，怎么也进来了？”他脸上的笑十分顽皮，被摁着也不死心，指腹还要蹭着光滑的肌肤来回摩挲。
她的气色特别好，是陆离此生见过最好的一次，像月下新开的花儿，娇嫩光滑，爱不释手。他也不知自己是怎么了，这才哪到哪，就觉得满身气血可劲儿往上涌，十七八岁的小伙子都未必如他这么精神。
浮光眼看着红晕从他脖颈泛上来，蔓延到耳根和双颊，还渐渐到了眼尾，加上他刚刚苏醒，还带着些憔悴无力，此时单手撑着床，眼神一挑，勾引人的味道十足。
“我们渡了天劫，结了夫妻，你是我的人，自然能进来。”她声音很轻，语调上扬，可他最想听的那个词，她没说出来。
“所以整个六界叫嚣着要将我剿灭，神尊大人却将我藏起来，是打算怎样？”他趁其不备抽出手，反扣着她拉过来，将微凉的手指放在自己干涩的唇上来回亲吻，指尖还有茶叶的清香，他眼眸一转，张口含住了她的指腹。
舌尖吮吸着茶香，可勾住魂儿的却是她与生俱来的清甜，浮光饶是做了再多准备，也经不住他这样挑逗，肩膀一紧，眼眸就垂了下去。
好在她这十几万年的冷傲不是白修的，纵然心里再麻，脸上依旧平静无波，“我发现经过你灵元炼化后的气息能为我修复衰竭的神力，所以打算将你养肥了，然后吞吃入腹，再在混沌逍遥个十几万年不成问题。”
当初凌霄殿初见，她逼着陆离将自己送回芳菲殿，那时他用微薄的灵力帮她疗伤，确实有一道与她同生同源的气息如昙花一现，后来她借机查探了很多次都没再找到。
陆离闻言，笑容越发明媚，“那不如让我教教神尊怎么吃，才能更香。”
“咳咳，茶凉了，先喝茶。”
到底还是她脸皮薄，说不过他，也玩不过他，只能狼狈逃开，惹得他笑了好久。
藐姑山位置特殊，是修身养性最好的地方，陆离又睡了一个下午才真正缓过劲儿来，运转的魔息涨到一定程度就会自行进入丹元炼化，再过渡给急需修复的浮光，简直是完美的契合。
他不必时刻担忧她的身体，她也不用操心哪一日他的肉身被撑爆了，附着在其它什么物件上，往后连个说话的人都没了。
他们不约而同暂时忘记了外面的天翻地覆，只想日日夜夜待在这一眼就能看到尽头的小木屋，直到生命尽头。
暮色降临，炊烟给藐姑山添了烟火气，周遭不起眼的花草都被赋予了灵魂，浮光懒懒坐在竹椅上，看他系着围裙，卷着袖子，往返好几次才把晚餐摆好，然后抹一把额头的汗，就来唤她，“我去洗手，不许偷吃！”
等他走后，浮光立刻把两根手指伸进了盘子，嫩笋炒牛肉，闻着味儿都流口水，她刚把一片肉放到唇边，突然就被他从后抱住了腰，痒就不提了，伤口还没好彻底，疼得她皱眉头。
“伤口怎么还没好？”
陆离的声音从耳后传来，暖暖的手掌覆在腰侧伤口上，渡着暖融融的灵力。
浮光嘴里的牛肉也不知是什么味道，只知道自己的腰和耳朵烫得厉害，想躲一下又无处可逃，只道，“结痂了，刚刚被你的腕骨碰到。”
“去里头，我帮你看看，留疤就不好了。”
“不用，小伤而已。”
“小伤？”他走到前来，双手捧起她的脸，让她直视自己眼里的心疼，“我宁肯自己死都不能看你受一点伤，你却让他捅这一刀，换作从前，我必让他碎尸万段。”
他眼底划过一抹狠厉，两人似乎同时想起了那件事，他急忙将人抱进怀里，“不会了，你看我这回虽然很生气，但你当时拦着不让他自杀，我想你有自己的缘故”
浮光感受到他的紧张不安，反手拍了拍他的背，轻轻道，“他长得很像你那时候你走了”
“别提这个，一想到他与你在芳菲殿待了那么久，我更想杀人。”他一点儿都不避讳了，张口闭口就是杀人，眼角却委屈地耷拉着，惹人心疼。
她眸光一转，故意说道，“有时候半夜疼醒，模模糊糊看见他的影子就觉得你还在”
听到这，他的脸就更黑了，“好了，神尊是怨我三次舍你而去，所以非要这么折磨我吗？”
“不是，我要当真怨你，就不会只让千尺在外间伺候了。”
“外间伺候？”陆离神情一动，眼里全是清亮的光，“他真的只是”
浮光受不了他这灼热璀璨的样子，轻轻推开，侧过脸道，“嗯，吃饭吧，一会儿菜都凉唔”
她知道躲不过，可他的气力比想象中更要霸道，尤其半个身子压在她身上，又只用左手就禁锢住了她的两个手腕，她连动都动不了，就被他铺天盖地的火热淹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