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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后来面色苍白起来,回想起柳四海口中的二百壮士之事,与大燕国流传的二百壮士起因非常不同,不由地呆了一呆。
“我若是告诉你,整个四国围城,其实是大燕皇背后谋划的呢?”
“不可能,”方后来叫了起来,“大燕皇是一代明君,礼贤下士,体恤百姓,这是燕国百姓的共识。断不可能做出这等事。”
“四十年前,董窥园十九岁入都城自称帝师,差点被斩了,是如今的大燕皇,当年的燕太子跪在宫门外保住的,自此大燕国文坛兴盛。”
“大燕皇即位以来,每隔几年,便去太清宗为大燕祈福,这是有目共睹的。”
“还有”
“我说的,当然未必是真的,你不信很正常。”素姑娘冷笑着打断他的话,道,“以后若有机会,你不妨去查证一下。”
“不过,你也不过是一个凡夫俗子,又不是天家贵胄,又不是知玄大能。这天下大事与你无关,你即便知道了,又怎样?”
“我如今不过是叙说我所知的,你相信也好,不信也罢,那终究是我知道的事实。”
“大燕皇司天监测出,大吴的镇守灵兽大虺寿命将近,便以帮大邑平息叛乱,助新大邑皇稳固皇位为条件,让大邑向吴国借道吴黎关,大闵国力最弱,一向听从大燕安排,而大济国的镇守灵兽,那头老乌龟,十七年前多国混战时,中了大虺毒,一直含恨,大济国皇帝一同它问策,它便默许了大济的出兵。”
“大邑与大吴,同样国力衰弱,大燕国为何不联合大吴,出兵大邑呢?”方后来不解。
“大邑乃百足之虫,死而不僵,还有个姓楚的知玄坐镇。国与国之交,常常是远交近攻,大邑太远了。”
“更重要的是,吴国大虺的虺毒,乃是天下最毒之物,也是天下至宝。经过杏林圣手炼制成丹药,普通人可以增寿,入境者强如知玄,一样可以增长修为。而此时,是大虺几百年来,最衰弱的时候,四国以及知玄,如何不想得到?”
“知玄境既然这么厉害,为何当年四国围城,知玄不亲自出手,直接杀了大虺,夺了虺毒,却一个都没出现?”
“修炼到知玄实在不易,因此,知玄嘛,修为越高越惜命。虺毒可以伤知玄的,甚至毒杀知玄也不是不行。哪个知玄敢先以身犯险?是想为其他知玄去铺路吗?”素姑娘悠然冷笑着,“须知,知玄也是怕知玄偷袭的。”
“因此,这些知玄想等四国破城之后,消耗了大虺的神通,然后再黄雀在后?”方后来有些明白了。
“可惜的是,城终究是没有破。”素姑娘继续冷笑,“知玄自然一个都不敢现身。”
“知玄竟然如此不堪。有通天大能,却不止戈天下。”方后来一脸的不屑。
“提升修为,本就是逆天之举,修炼到最后,六亲不认都是平常事,何况天下刍狗。”素姑娘笑道。
“这天下间,知玄大能,到底有几个?”方后来好奇问。
“明面上,四国一国一个。如今大燕董窥园也入了知玄,大燕有两个了,加上大燕还有镇守灵兽狻猊,现在的局面,大燕是第一强国了。”
“平川城就没有知玄吗?”方后来追问。
“平川城若是有知玄,七连城的聂泗欢哪里敢如此放肆。”素姑娘瞥了他一个白眼,“长点脑子哎。”
“也是啊,呵呵。”方后来尴尬笑了笑,其实他也猜出来了,只是想再亲口求证一下。
“那你的意思,这次七连城围攻平川,四国仍是唆使者,大燕皇还是主谋?”
“这次,我确实不知道,大燕皇是不是主谋,但四国肯定都有人参与了。”素姑娘非常笃定。
“何以见得?”方后来心里惊奇,自己知道,那是因为从吴黎关得知的,这素姑娘又是如何知道的。
“黑蛇重骑剿匪中发现,那些匪徒虽然分属不同山头,但是全部都有来自四国的兵甲,这就很明显了。”素姑娘不以为意,随口道。
“姑娘竟然与黑蛇重骑也有来往?”方后来又吃了一惊。
“我官面上有人啊,”素姑娘嘿嘿一笑,“这不是早就告诉你了吗?跟我混有前途,你就好好在我酒楼做工。过些日子,再陪我去一品听雨楼,别出工不出力,以后荣华富贵香车美女应有尽有。”
“你这大饼画的,可真够大。”方后来看了看屁股下的香车,“你自己都没富贵起来,你忽悠我?欺负我是乡下来的吗?”
“按你说的,要有格局。”素姑娘将手中鞭子一举,朝着前方用力一挥,“眼光放远些,胆子放大些。俗话说的好,富贵须在险中求,病树前头万木春。”
“这俗话,怕是你编的吧,我觉着挺新的。”方后来瘪了瘪嘴,“你这个月多给我开点工钱,倒是真的。我每次送货回来,这裤子总要挂几个洞,隔三差五要从祁家那里借一条。我可欠人家不少钱了。”
素姑娘看了看车舆:“我一人送酒惯了,都是坐前面软垫子的,没想着后面竟然还要坐人。倒是疏忽了,那你过来坐吧。”
“我不去,”方后来狠狠摇了摇头,“你不是忽悠我去赶车,便是什么时候发疯,想给我一肘,我可还记得,第一次被追杀时候,你就想顶我一胳臂肘呢。”
“哟,你当时是知道的啊?”素姑娘面色一红,“谁叫你老是数落我?”
“我数落你?我说的每一句都是实话。”方后来很不服气。
“你又来,”素姑娘更不服气了,“你数落我,我倒还是能忍了,你竟然说你不是瞎扯?我有那么不堪忍受?”
“有。”方后来回答得很干脆。
“你过来,我要捶你。”
“哎呀,幸亏刚才没上当,我若真坐你旁边,你这忽然一胳膊,我都能被你打飞到路边去。”方后来万分庆幸。
“你怎么手不抖了,”素姑娘看他往车舆里一躺,回手又掏不到他,火冒冒地问。
“这后面都是空坛子,又没有酒,我抖什么抖。”方后来调整个舒服的姿势,回了她一句,“我躺平不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