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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媛一路乖顺无言，让做什么做什么。
在车里换药的功夫，他细细打量，在颈侧发现一枚指痕，再向下，还有抓痕。
很浅，头发一遮便看不到了。
只是换药前，她在脑后扎成一股，光洁白皙的脖颈袒露。
抛开别的不谈，宋媛这幅皮囊，绝对是尤物。
“挨打了？”男人嗓音含着蛊惑性的沙哑。
宋媛贴上纱布，抬眸，又躲开，“小事儿。”
“谁。”
她收拾了药箱，放在储物格，“没谁…”
历文成支着颌骨，凉薄的腔调，“在我身边，不用委曲求全。”
“一点小冲突，不值得费心，也许…是我不够格跟在您身边。”
“是秘书部的人吗。”
她摇头，“以前的同事。”
“医院的人？”
“嗯。”她双手柔若无骨，搭在扶手边，自然垂下，“历总，不重要，您别问了。”
历文成眼中的探究并没有减轻半分。
无论假意还是真情，宋媛都是个很能耐得住的人。
不告状，不哭诉。
毫无破绽。
午饭后，历文成让宋媛回酒店休整。
阿权接完电话返回，“历总，行之公子从酒店出发了，半小时到医院。”
那道身影进了出租车。
男人收回视线，“去看庞副董。”
“是。”
车子驶向相反方向的私立医院。
十分钟后到达，阿权引着历文成走特殊通道，没人，没监控。
上到五楼，两个身穿制服的警察等在电梯口。
“小历总。”
历文成与他们握手，“辛苦了。”
“不必见外，人在我们这里出事，抓不到凶手，是我们的失职。”
几句寒暄，历文成走向病房。
推门进入，庞副董扭头，“来了。”
“庞伯伯今日精神头不错啊。”他拖来椅子，坐在床边，“感觉如何？”
庞副董叹气，“好歹清醒了，半截身子入土的人，瞎养着吧。”
“您别泄气，傍晚，您太太和女儿就过来了。”
庞副董身子微颤，嘴唇抽搐。
历文成赶紧安抚，“喘口气儿，听我慢慢说。”
他一下一下顺着庞副董的胸口，待平复些了，继续说，“是我大伯的意思，毕竟他以为您还没醒，说是家人在侧，好得快一些，一定会保障她们的安全。”
庞副董脸色缓和了，颤颤巍巍闭眼呼吸。
历文成淡笑着，“您和我大伯交情匪浅，他当然是为了您和您家人着想，如果没有这档子事儿，两家联姻，也不是没可能。”
病床上的人倏地睁开眼，密密麻麻的红血丝，嘶声，“联姻？”
“我只是听说。”
庞副董神情晦暗。
他和历明烨之间，私交是深，可也是各有所需。
其实早该想到的。
历明烨为了在集团里笼络势力，拉拢他，当然要将这层关系加深。
只是，历淳安那个样子…
“小历总。”他颤抖着去抓历文成的手，“你若娶我女儿，我，我庞家，以后唯你是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