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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夫人，二……二老爷的账……账不对。”
账房先生的声音颤颤巍巍，甚至有些不太真切，可在场的所有人却都听得一清二楚。
老夫人皱着眉看向账房先生，“哪里不对？”
账房先生还没开口回答，柳龙却是已经跳脚了。
“什么叫做我的账不对？你给我说清楚来，我交上来的账本明明就没有问题，你空口白牙血口喷人。”柳龙疾步走到账房先生面前，双手拍在桌子上，居高临下俯视着他，“你肯定是收了谁的好处，要来污蔑我是不是？”
“我……这……”账房先生没想到，柳龙今年交上来的账居然会出现这么多的纰漏，往年也没有见过这种情况，一时之间他也不知道怎么说了。
“好了！”老夫人坐在一旁，拐杖接连杵了三下地面，“老二，下去站好，让顾先生好好查查，如果真的是看错了，也好还你个清白。”
柳龙突然想起先前，那日说要上交账本的时候，自己好似喝多了，在书房里真假账可能没有分清，便将其中一本交给了管事。
想到此处，柳龙突然冷汗都下来了，踉跄了几步，呼吸也变得沉重。
老夫人看着自己这个儿子的表现，顿时眼睛微微眯了一下，柳龙是个什么样的性子和做派，她作为母亲自然是了解得清清楚楚。现如今这番样子，很显然是真的出了什么问题。
“我儿可是有什么想说的？”老夫人开口对着柳龙问道。
柳龙很敏感地抓到了老夫人话语之中的‘我儿’二字，于是走到了老夫人面前，俯下身子压低声音想要说些什么。
“有什么想说的也等到顾先生查完账再说吧。”可老夫人却根本没有给他这个机会，朝着他挥了挥手。
柳龙愣住了，过了几秒才站直身子，不过，很快的身子便开始有些发软，脊梁也开始弯了下去。
“我说老七，看来今天有好戏看了。”张凌清悄悄凑到柳凌森耳边，对着他笑言道。
柳凌森朝着张凌清摆了摆手，现在他只想看看自己这位伯父到底惹了多大的麻烦。
而伴随着顾先生算盘的‘噼啪声’不断响起，在场的柳家族人们也都不断地窃窃私语着，毕竟一般来说账本不会出问题，家族之中对于各分支的账本每个月都会进行一次留存，现如今看柳家大房的这位二爷应该惨了。
很快，顾先生和他徒弟手中的算盘停了下来，场上所有的私语也都停了下来，一时之间倒是显得有些太过于安静了。
“老夫人，您过目。”顾先生站起身来，将计算好的账本递给老夫人。
而老夫人则是在观察着柳龙。
只见柳龙现在已经满头大汗，身如抖筛，紧张地看着顾先生的方向。
“不必了，顾先生直接念出来吧。”老夫人心中已经确认了，长长叹了一口气之后，头都没有转，摆手说道。
顾先生看了看老夫人，又看了看柳龙，点了点头。
“经过查账对比，柳家王都大房二子柳龙亏空四家商铺，逾四百万两白银。”顾先生咽了一口口水，看着面前的账本，开口宣布道。这个消息引得所有人哗然，不断和身边的族人沟通着。
而顾先生话音刚落，老夫人便一巴掌拍在了面前的桌子上，转过头去看着顾先生，“什么？多少钱？”
“四……四百万两白银。”顾先生大气都不敢出，生怕老夫人要迁怒于自己。
“逆子，孽畜。”老夫人在听了顾先生又一遍的确认之后，直接站起身来，对着站在面前的柳龙怒目而视，“四百万两白银，你都能吃得下去，你的胃口很好啊？”
柳龙‘噗通’一声便直接跪倒在了地上，“四百万两白银，我哪里有那个胆子啊？”时至今日，他知道自己已经没有任何隐瞒的可能了，只能赶紧全盘托出。
“我在两年前想着扩大一番那几家商铺的规模，然后就砸了钱进去，可最后的效果不好，我就想着再试一试，然后又砸了一笔钱。”柳龙跪在地上，开始阐述这四百万两白银到底去了哪里，“到后面，这几家商铺居然直接半死不活了，那几个掌柜的都跑掉了，因为之前家族并没有同意这个规划，所以我才想着……想着……”
“想着找我陈家借钱，可最后又把钱亏在了赌场里，所以窟窿越来越大，到现在不知不觉就亏下了四百万两白银。”
这个时候，从祠堂外有声音传了出来，将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吸引了过去。
只见陈元龙手里拿着厚厚一沓纸现身，身边还跟着好几个人。
“老夫人，联姻的事情我们陈家算了，但是贵公子欠下我们陈家的钱，总归还是要还的吧？”陈元龙穿过层层席位，走到了最中心的位置，站在老夫人面前，开口说道。
“那个赌场就是你们陈家的，我的钱输完了肯定是你们……”柳龙看着陈元龙，伸出手指来指着他，想要控诉。
老夫人再次打断了他，“闭嘴，逆子，别管是不是人家下的手脚，总归是你自己贪念太大，才会跳下人家的陷阱。”
紧接着，老夫人看向陈元龙，“他欠你们陈家多少钱？”
陈元龙挑了挑眉，一脸笑意地回答道，“也不多，三百多万两，利滚利大概有五百万两了，不过咱们两家这么多年交情，如果老夫人愿意继续联姻，我们家主说可以免掉这些利息。”
说完，将这厚厚一沓的欠条拍在了老夫人面前的桌子上。
老夫人深吸了一口气，开口说道，“顾先生，算一下多少钱。”
她看向陈元龙，脸上却同样带着笑意，“联姻？就你们陈家？我宁愿把钱给你们，都不可能让我们柳家的女儿嫁给你们家，把这些心思全部给我收起来吧。”
陈元龙倒是也不闹，耸了耸肩膀，“无妨，那就请老夫人把欠款还清就好了。”
随后，他又说了一句，“不过我堂弟看上的姑娘，我这个堂哥肯定要帮忙想办法的，毕竟他可是说了好几种玩法，我也想见识见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