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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宁乐有些委屈的道:“你病了，他们不让奴家进来，奴家担心你，就只能从那里过来。”
冷卿煜眼中略微有些愧疚，吞了吞喉咙，说道:“他们拦你是应该的。”
见她在这里，想必是已经知道他发病的事了，以后，便也藏不住的。
冷卿煜由人扶着坐起，靠着床围软枕，“既然看过了，便回去吧，我已无碍。”
不过是坐起说话而已，他的语气变得生疏而冷淡，有意推开顾宁乐。
顾宁乐淡淡盯着他，用最为温和的语气说着狠话，“你若不让奴家在这里陪你，奴家一会儿想你了，还走衣裳过来。”
在场的人:“……”
徐嬷嬷听着都觉得那走法危险，连忙替冷卿煜做了主，“太子爷便让她留在这里吧，你能很快恢复意识，还有她一半功劳呢。”
说着，徐嬷嬷便识趣的带走了寝殿所有人，只留下他们两人。
冷卿煜冷着一张病态的脸，眼中颇为无奈，可也心知赶不走顾宁乐。
问起自己病发的事来，“你见着我病发的恐怖样子了？”
顾宁乐站近床边，看着他的床褥实在干净，而自己身上脏兮兮的，实在不想玷污分毫。
她便规矩的站在床边说话，“嗯，十几个侍卫都拦不住，太子爷不仅伤别人，更是伤害己身，奴家看了很是心疼。”
瞧着顾宁乐裹着白布的右手，冷卿煜冷目微眯，眼里闪过一抹愣怔，咬着低沉的嗓音淡淡问道：“手怎么伤的？”
他虽然意识恢复，但发病之事仍有些许零碎记忆，现下脑海里仍记得。
当时他瞧见了一双极美极柔的眼睛，似乎不停的在靠近他，安抚他。
现在看着顾宁乐这双眼睛，他对上了。
顾宁乐眉眼温柔，眼神似醉非醉的望着他，言语细柔魅惑，“太子爷发狂不休，满眼的痛苦，浑身都是血，奴家心疼，便握住太子爷的手，陪太子爷一起痛苦。”
冷卿煜知道自己发病时只会伤害人，根本认不出来谁是谁，顾宁乐靠近她，他没了意识又岂会手下留情！
他垂眸，眼神也跟着黯淡下去，薄唇轻轻掀动，一句“对不起”从唇边无力的滑出。
这句突兀的对不起令顾宁乐倍感不习惯，冷卿煜一向伤她毫不心软，从无愧意，今日却……
顾宁乐神色迟钝，觉得他好像与自己客气了些，却也更是疏冷了。
她身上脏着，不便坐他床上，便跪在床边，将受伤的右手滑进他的被子里，小心翼翼的缩进他的手心。
“奴家当时便是这样，也是太子爷的这只手用力，差点弄断了奴家的手，现在太子爷清醒了，可不可以温柔的握一握奴家的手？”
冷卿煜第一反应便是抽回手来，可指腹触碰到她手中缠着的绷带，他便放弃了，不作反抗，就这么由着她的手轻轻的蹭在他的掌心。
想到他此次发病是去忏悔池忏悔不该有男女情动接触，可现在……
他眼角默默滑落一滴泪，闭上了眼睛，将一切情绪深藏眼皮之下。
顾宁乐看不出他脸上有何异样的情绪，却能感受到他的冷漠与拒绝。
她将手抽了出来，不叫他为难。
“奴家早上问太子爷可喜欢奴家的吻，太子爷故意答非所问，可是太子爷发病时情绪一直激动，没有意识，奴家与太子爷口舌相交，厮磨欢愉，太子爷非但没有拒绝，还很是配合，眉眼间难得的温柔缱绻，这说明……”
冷卿煜尤感唇齿间似有熟悉的温软安抚过，听了顾宁乐这话，心中更是罪恶，忙出声制止她继续说下去。
“意识不清，身体反应便不受控制，换谁都会有这般反应！此事以后勿再提，顾美人是陛下妃妾，实在不应与我来往私密。”
他言语有些激动，急于否定那件事，也急于同顾宁乐撇清关系。
顾宁乐从前也听到他说这般类似的话，便不放在心中，只道：“太子爷与奴家纵情欢好，你知我知，不在旁的人跟前亲近，又有谁会知晓？”
冷卿煜音色倦怠，依旧疏冷淡漠，“你知我今日去忏悔池忏悔的是什么吗？”
顾宁乐略作迟疑，他在这个时候提出，大概是同她有关系的吧？
她没有回答，心中那两分答案更明了。
冷卿煜缓缓道：“是为我与你之事忏悔，我在佛前发愿，以后都不会再与你亲近，若有违背，当受雷击之刑，横死为止！”
顾宁乐心中一震，眼泪止不住的往下流淌，轻颤着声音道：“你是认真的吗？”
冷卿煜一直闭目不瞧她一眼，“嗯，孤男寡女不便同室而处，顾美人回清荷苑去吧，人皆有命数，我父皇虽不好，你也已经是他的妃妾了，这是改变不了的事实。”
“日后人前，你与我仍是母与子的关系，人后，便不必有来往了，除非你想我横死。”
冷卿煜的话句句不留情面，也断了自己所有后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