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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夷娜穿越黄汴河,杲琼捭阖帝女花(上)【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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受益拭泪,俯首作答:“父亲,儿虽年幼,然愿效兄姊之勇,誓死守玲珑宝塔之安全!”真帝闻其言,心怀大慰,赞曰:“善哉!”彼时,小公主赵妙元亦收泪止泣,执父之手而陈述:“父亲,女儿亦欲出一份绵薄之力!”真帝以慈爱之手拭去妙元眼角之泪,拥之入怀,婉言相告:“汝为吾之掌上明珠,然吾之阳刚法力,汝难以相承。然吾女身藏阴阳阵法之秘籍,若深悟其精髓,或能一劳永逸地消除冰夷之困扰。吾女是否愿意倾注毕生心血,以实现此等宏伟志愿?”妙元目光坚定,颔首作答:“父亲,女儿定不负所托,愿以生命为誓言!”

言谈间,真帝面露宽慰之色,然心中自知天命难违,大限将至。然观子女皆怀壮志,亦感心安。于是对赵受益道:“吾儿,汝尚未成年,未有正名,然时事紧迫,顾不得许多。今日,吾便赐你正名,曰祯。”赵受益伏地叩首,恭敬回答:“父亲,祯儿领命,定不敢忘!”真帝颔首,元婴飞出,轻轻落在赵祯天灵盖之上,缓缓将法力注入其体内。

真帝再命赵妙元持阴阳阵法之书,谆谆教诲,絮絮叮咛,无微不至。终七七四十九日之后,真帝真元耗尽,肉身竟如粉尘般随风飘散于苍穹之间。

赵妙元与赵祯虽未亲历那场惊世之战,然于玲珑宝塔之内,全程目睹。眼见五位兄长与一位姊姊英勇捐躯,又历真帝四十九日之诲,终见父身化虚无。经历此番巨变,二人心智已非昔日之蒙昧。姊弟二人商议良久,终定计策:姊赵妙元决意下山,寻觅名师学艺;弟则镇守玲珑宝塔,以继父志。

赵妙元辞别其弟,毅然下山。此时,山下黄河之水已退,遍地疮痍,触目惊心。她归至开封城中,拜别慈母,遂改扮男装,孤身踏上寻师之路,立志遍访天下名山,以求仙法。

言及浩渺无垠之时空外,星海之尽头,有蓝星一颗,上载缥缈之神州,仙神如云。于岭南之苍茫山峦中,有缥缈之仙山,名之曰无问。无问山之巅,有无问道观,观内藏一巨大灵璧,正回放真帝一族与南瞻部洲群英共战冰夷之景。灵璧前,一老者与其门下共饮清茶,评议适才鏖战之情。

李一杲起而诘之曰:“吾师,缘何真帝已就地仙之位,而修为尚止于元婴之境,反观吾师,元神已合道,然却未就地仙之果?”老者,即众人之师无问仙也,闻言而笑曰:“地仙之名,非关乎修为深浅。但凡天道所容,能达之至高境界,皆称地仙。地仙历劫飞升,则为天仙。吾等所处之世,筑基之辈,亦能创生小世界。故地仙之境,遥不可及。正因遥不可及,吾界方有诸多法力通天之大能,或称玄仙、真仙,或称玄魔、大魔,或称大神、真神,名目繁多,不可胜数。”

有女弟子赵不琼,观此悲壮之战,心有戚戚,不忍复视,乃敢问曰:“吾师,汝法力无边,能助其一臂之力否?”无问仙瞥赵不琼一眼,沉吟良久,乃言:“不琼啊,汝此言不当问,一问之下,便与他们结下因果之缘。”

赵不琼顾视其道侣李一杲,李见状,亟向无问僧仙拱手而道:“吾师,虽不宜问,然四师妹既已发问,弟子亦愿共担因果。敢问吾师,能否施以援手?”无问僧仙叹曰:“承因果之反噬,非同小可,汝等真已决意乎?”二人立而起,齐声应曰:“吾师若肯援手,我等愿共承因果。”

无问仙摇首太息,久之乃言:“彼之世界,家国为重,事业之念未曾有之;唯夫妻之恩爱,共创之业未曾闻也。故欲拯彼等于苦海,当使之悟此理,并习创业之道。以业为媒,牵情引爱;以爱为助,成其事业。情业相扶,阴阳相济,终至太极之境,方能诛冰夷于无形。吾可送汝等穿越时空,达彼之世界。然汝等一旦踏足其地,非突破化神之境至炼神反虚,以虚神照见现实,吾无法召汝等归。否则,寿元耗尽,必将身死道消。汝等可曾思量周全?”

二人闻言惊愕,此代价何其沉重,乃陷沉思。赵不琼复问曰:“吾师,何能送吾等去,而不能接回?”无问仙答曰:“彼界层次甚低,如坠深渊,投石易而下,取石难上。”言讫,二人面面相觑,默然无语。此行风险重重,然拯救之志,岂容退缩?

二人密议有顷,终下决心,遂齐声向无问仙陈情:“吾师,吾等不忍见彼界生灵受难,决意前往。恳请师尊成全,并赐教拯救之道,以及如何归返此界?”

无问仙默然指算,颔首道:“善哉,汝等既有此志,便去一行。此既是因果之缘,亦为姻缘之会,或许归来时,将有意外之喜。”二人闻之大喜,复询所需之备。无问仙悉心传授机宜,二人频颔其首,虽心犹惴惴,然已无他策。

授策已毕,无问僧取一葫芦,授与赵不琼,道:“此葫芦能摄一切有情之物。若一方有情于另一方,持此葫芦问之‘爱我否?’,彼若言爱,即被葫芦摄入,顷刻化为血水。”

赵不琼谨受之,复问:“此法宝如此歹毒,岂能助彼界之人?”无问仙含笑答曰:“天机不可泄,时至则自知。”言讫,复问二人是否悔意萌生,欲止步不前?二人坚称不悔。无问僧遂不再多言,伸指一点,李一杲与赵不琼即化作两道流光,飞入灵璧之中。

李一杲与赵不琼如醉梦中,忽觉己身飘忽于星海之上,历千年之久。倏忽间,眼前幽暗,宛若投海。二人急敛气息,沉心定气,默运玄功,施展避水之术,奋力上浮。及至水面,长舒一口气,二人纵身而起,驾云头而腾跃。举目四顾,周围白雾茫茫,遥不可及。遥望岸边,芦苇丛生,宛如一片绿海。

赵不琼惑然问曰:“此乃何地?”李一杲沉吟片刻,道:“吾亦不知,但观四周白雾茫茫,不似碧海之蓝,想必乃一巨泽。吾等且往附近探询一番。”

李一杲自贮物囊中取一纸舟,轻投于碧波之上。纸舟触水,瞬间化为三帆巨舰,舰上有傀儡数名,操帆而行。赵不琼亦自囊中出一指南针,细观方位,乃问:“大师兄,当取何卦之位?”李一杲沉吟片刻,乃曰:“吾等刚入此界,当先寻坤位,坤位,乃地之母位,承天而顺,载物而厚,以求最大之助。”赵不琼闻之,颔首应允,即令智慧傀儡扬帆向西南而驰。

舟行若箭,瞬息已近岸。瞥见一白衣士子,独徘徊于码头之上,空寂无船,唯见波涛荡漾。白衣士子远见帆船驶来,喜形于色,挥臂招呼。船近岸,白衣士子向李一杲长揖而问曰:“船家,可否搭载小生出海?”

李一杲心萌奇念,遂探问之:“敢问公子,尊姓大名?此何地也?”

白衣士子含笑而答曰:“小生失敬矣。吾姓贾,名昌朝,字子明,出身正定获鹿山。今所在之处,即为白洋淀。吾志在前往武当,寻师访艺。”

赵不琼侧闻其语,愕然曰:“此果为白洋淀乎?武当山处白洋淀之西南隅,而公子何反其道向东行?”

贾昌朝苦笑曰:“欲赴西南,必经黄河。然黄河有冰夷水族作祟,吾乃凡人之躯,实难逾越。故思先向东航海,循渤海而南下,过大江,抵鄂州,而后再登武当。”

赵不琼愈觉其异,乃问曰:“贾公子,白洋淀乃内陆湖泊,安能通渤海乎?”

贾昌朝环顾二人,笑而答曰:“船家岂非不知地理?白洋淀通易水,易水通渤海也。”

赵不琼面露尬色,笑谓:“吾夫妇但知运输于白洋淀中,未尝出海。”

贾昌朝闻之,笑曰:“原来如此,然不知可否赁汝舟以出海乎?”

李一杲复又诘之:“贾公子何意坚决欲往武当?”

贾昌朝切齿答曰:“吾欲深谙屠龙之术,誓必诛冰夷,以安天下!”

李一杲密音传于赵不琼而询之曰:“四师妹,今冰夷既已被镇,吾二人皆已结丹,黄河之妖岂能害我?吾等宜直赴武当,或循贾公子之策扬帆出海?”赵不琼沉思片刻,忽忆无问仙师临别之嘱:“命之所以为命,以其不可变,不可违,唯有顺其自然,方显天数之玄。”乃颔首,回音曰:“我等不宜露锋,宜从其计,先航海,入大江,抵鄂州,依此道而共赴武当。”

李一杲闻之点头,乃向贾昌朝招手而呼之曰:“贾公子,请登舟,吾等亦欲往武当,不妨结伴同行。”贾昌朝闻之喜出望外,亟登船。赵不琼问之曰:“贾公子,有舆图否?”

贾昌朝连声应诺,于囊中出舆图一幅以授赵不琼。赵不琼一瞥之间,已了然于胸,遂指挥船上之傀儡舵工,转舵向东而行。

赵不琼未施法力以助帆船,故船速但稍快于常船。旅途中,李一杲与贾昌朝情投意合,互称兄弟。李一杲深谙制器之术,而贾昌朝亦颇具此道天赋。二人常相与探讨,李一杲屡为贾昌朝之奇思妙想所惊艳。乃问贾昌朝曰:“子明兄,汝于制器之道天赋异禀,何不专精此道,而欲修道习武乎?”

贾昌朝长叹而语于李一杲曰:“李兄,世间有八大道:道、武、佛、儒、士、农、工、商。制器之道,乃工之属,其位颇后。即使制器之术已达化境,又岂能翻云覆雨、参透天机,更谈何诛冰夷之恶乎?”

李一杲闻言,放声大笑,应之曰:“万事万物,至极则通天道,此乃常理。子真明命运、天道之真谛耶?”

贾昌朝愕然,遂整衣冠,向李一杲深施一礼,道:“愿闻李兄高论。”

李一杲问曰:“今我帆船何向而行?”

对曰:“东向行也。”

又问:“今何风?”

对曰:“东南风也。”

李一杲引贾昌朝至甲板,此时风势愈猛。贾昌朝扶栏而立,方得稳身。复问:“子明兄,若释手,风将汝吹向何方?”

对曰:“大风将吾吹向西北。”

李一杲指前方而告之曰:“子明兄,此大风,人不能易其向。故,于凡夫俗子而言,此大风即天道,而人被风吹向西北,即命运。然,观我帆船,载数人而逆风进,何也?”

贾昌朝沉吟片刻,似有所悟,复问:“李兄所言甚是,然此帆船巨大,非大风帆不能行。凡夫之力微薄,如何能逆风而行?”

李一杲指桅杆而问:“汝敢攀之乎?”

贾昌朝稍思,“若得绳索,应无难。”此时,赵不琼亦出舱至甲板,闻言令一傀儡船工持绳索以助贾昌朝。贾昌朝取绳系于桅杆与己身,缓缓攀之。

而李一杲密语赵不琼,赵不琼依言行法,暗中布置。

时帆船将出白洋淀,临入易水之古河道。李一杲举首问贾昌朝曰:“子明兄,视易水尚有多远?”

贾昌朝处桅杆之巅,远望东方,见芦苇深处,有白带如练,横亘天际,疑为易水也,乃答曰:“穿过前之芦苇荡,约十余里可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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