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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史府内,烛光摇曳,昏黄的光晕映照在楚蓟冷峻而深邃的面容上,为他平添了几分不易察觉的柔情。他缓缓伸出手,接过了那封从国公府悄然送出的信,信封上只有印章,依稀可见如同他此刻的心情一般,复杂而难以捉摸。
然而,楚蓟拿到信后并未拆开这封信,去探寻其中隐藏的秘密与情感。他的手指轻轻摩挲着信封的质地,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片刻之后,楚蓟做出了一个出人意料的决定。他毫不犹豫地将信放在了烛火之上,火焰瞬间吞噬了纸张,发出噼啪的声响。他的目光紧紧盯着那封信,直到它快烧光了才放到了脚边的铜盆里。
春岚站在一旁,目睹了这一切,心中不禁充满了疑惑与不解。她忍不住开口询问道:“殿下,这信万一真是长公主给苏世子送的呢?您这样烧了,会不会不太妥当?”
楚蓟摇了摇头,声音很是确信却又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温柔:“这封信,一定是雪儿写的。她前脚刚回府后脚国公府就派人送信了,心思如此单纯,除了她,还能有谁呢?”
春岚见状压下心头的不适,开口询问:“那殿下为何不拆开看看呢?或许其中有什么重要的信息,也好知道他们下一步的计划。”
楚蓟沉吟片刻,盯着烛火出神。“拦信已经是我瞒着她做的事情了,信的内容,我更是不该去看了。留着信我怕忍不住去看,不如烧了,就当是寄信路上丢了。”
春岚站在一旁,看着楚蓟的一举一动,胸腔中的空气似乎越来越少了。她清楚地感受到,自家殿下对苏知雪的在乎已经超出了寻常的范畴,真是太让人窒息了。
不消片刻,楚蓟已然站起身,他的目光如炬,仿佛能洞穿一切黑暗,透露出一种坚定与决绝。他沉声道:“之后的信,继续拦着,送出一封,我唯他们是问!”
春岚听到这句话,心中更加酸涩了。她深知,主子以往一向是雷厉风行,喜欢把所有事情都用最快的速度扼杀在摇篮里的,从不容许任何可能威胁到他的事情发生。然而,现在为了苏知雪的心绪,他竟愿意花费更多的时间和心力…
她忍不住开口问道:“那殿下打算什么时候去国公府呢?今日没去成……”
楚蓟抬手打断了春岚接下来的话,沉吟片刻,才开口:“明日就去吧……”
待楚蓟与春岚离去后,一道身影偷偷摸摸地溜进了房间。他轻手轻脚地走到铜盆旁,目光紧紧地盯着里面残留的灰烬,眼中闪过一丝狡黠的光芒。又迅速地将灰烬打包起来,小心翼翼地揣在怀里,然后匆匆离开了房内,直奔自家公子的院子。
古初言正在院中写字,看到江枫鬼鬼祟祟的样子,不禁有些好奇。他放下手中的墨笔,指着江枫怀中的包裹,眉头微皱道:“你拿回来这一包是什么东西?神神秘秘的。”
江枫嘿嘿一笑,眼神中带着几分狡黠,他凑近古初言的耳边,用只有他们二人才能听到的声音低声说道:“公子,您可猜得到我手里这是什么宝贝?这可是我刚刚从三皇子离开的屋子里顺出来的……”
古初言听到这话,有些讶然。“你……偷三皇子剩下的东西做什么,这里面装的究竟是什么?”
江枫见状,更加得意了,“公子,您肯定猜不到,这可是我费了好大劲才弄到手的呢!”说着,他便小心翼翼地将包裹打开,将里面的灰烬轻轻抖落在桌子上,展示给古初言看。
古初言看着眼前的一团黑乎乎的东西,左看右看也没看出什么花样来,无语地瞥了一眼江枫。“你偷这一堆烧成灰的纸有什么用?”
江枫见状,有些尴尬地挠了挠头,“公子真是聪明绝顶,一眼就看出来了。我就是听说了,三皇子拦下了国公府送出的信,极有可能是长公主送出的。我觉得这事儿挺蹊跷的,就想着拿回来给公子您看看,说不定能发现什么蛛丝马迹呢!”
古初言听后,神色瞬间变得凝重起来。“楚蓟为何要拦下这封信?难道说他打算对苏青来下手了,可是这不应该呀…还是说苏青来和古旋义对上了,还是长公主得到了暗示……”他的话语中充满了疑惑与深深的忧虑,显然,这件事情已经触动了他的敏感神经。
江枫无奈地摇了摇头,眼中闪过一丝迷茫:“这个卑职实在是猜不到,打听到这个消息已经很幸运了。但既然都到了烧信这一步,肯定是很忌惮的!”
古初言仍在脑中思索着最可能的点,看着眼前这堆灰,叹了一口气:“拿块布给我。”
而他一接过江枫递过来的布,手指隔着布匹轻轻拨弄着那些已经化作乌黑一片的灰烬。“你到底知不知道你拿回来的这些……”
江枫在一旁也试图从那些灰烬中找出些什么,但结果却让他更加尴尬。他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脸上露出尴尬的笑容:“公子,烧都烧了……我实在是没有别的办法了。”
“你这几日就多多留意一下国公府和三皇子那边的动静。任何风吹草动,都要及时向我汇报。”古初言的声音里带着几分无奈,不知道为什么他隐隐有些不安。
江枫被吩咐后,脸上露出为难的神色。“三皇子那儿,我实在是没法跟啊,公子。他身边不止一个高手,除非是来府中,不然他的行踪我真是不好判断。而且,他最近不是要成婚了吗?盯着他会被别人注意的!”
古初言知道江枫说得在理,“那就先盯着国公府吧。楚蓟既然要成婚,忙的事情肯定不少,况且他出宫办事一定会来御史府,我们来个守株待兔。”
“是,公子。”江枫转身离去,准备今晚就开始执行古初言的命令,密切关注国公府的动静。
而古初言则留在原地,用手压了压心脏,“怎么还是那么不舒服。”
而两个时辰前,天色刚刚暗下,月色透过稀疏的云层,洒在镇上的客栈里,给这个宁静的夜晚增添了几分神秘。木卿羽匆匆踏入客栈,脚步急切。他径直走向楚尧泽,将自己这些时日以来观察到的情况一一向他汇报。
“殿下,黄河下游的情况很不对劲。”木卿羽的声音低沉而有力,透露出几分担忧。“其一,那么多的粮食都种植在下游,这简直是匪夷所思。其二,我还发现有不少孩子往下游扔石头,更加不寻常了。”
楚尧泽听闻此言,脸色瞬间变得凝重。他沉默片刻,眼神中透露出一种难以言喻的忧虑,缓缓开口:“孤之前也曾亲眼目睹过类似的情形,看来这并不是什么偶然事件……这背后,必然隐藏着某种不为人知的阴谋。”
木卿羽也点头表示赞同,他继续说道:“殿下所言极是,这绝对不是自发行为。下游危险重重,外加那么多的粮田,这一定是有人蓄意而为。我问过了,那些土地早就被外省承包了…”
楚尧泽的目光瞬间变得锐利如炬,他虽然不确定这起事件的幕后黑手究竟是谁,但心中却已经有了明确的想法和目标。他沉声道:“不管是谁,孤都要把罪名按在南宫世家头上。他们这几日给我们下了那么多绊子,都吃了那么多哑巴亏,这次也该是时候还回去了!”
木卿羽听到这话,心中虽然有些不确定和疑虑,但并未提出异议。他深知,楚尧泽心中已经有了决断,更何况,自己之前也差点丧命于他们之手,这笔账又怎能不算?这次把帽子扣在南宫世家的头上,自己半点也不会觉得愧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