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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到放学，学生是最为积极的。
不到十分钟，整栋楼已经全都清空了。
卜言和其他老师在楼里巡视许久，确定没有留下来的学生，这才退了出去。
学校早就被武装部队围了起来。
还有妖警和警察。
左开穿着衬衫，靠在墙上直叹气。
“抱歉，我没有选择把学生留下来。”卜言看着满脸疲惫的左开，“你没事吧？”
“啊，就是有点儿累，最近跑来跑去的。”左开揉了揉僵硬的胳膊，“你不用觉得抱歉，原本我们来了以后，也是要让学生离开的，倒不如说你还节省了我们不少时间呢，还没让学生察觉到不对。”
“……为什么会来这么多人？”卜言觉得不太可能是左开请来的。
“这个吗……他们是来找那些让学校停电的人。”左开从口袋里摸出一包烟，往嘴里塞了一根，“先给我点根烟呗～我来的时候忘带打火机了。”
卜言：“……”
给左开点燃烟后，左开吸了一大口，才说：“众所周知，妖核既方便又便利，但我们也看到了，妖核还会给予一些人犯罪的勇气。”
“这不是这么多人过来的理由吧？”
“他们的理由很简单哦，只是想抓到恶意停电的人，确定普通人得到妖核会多么影响社会……明明只要全面禁止对妖兽的各项研究，禁用妖核就好，说到底，上面的人也不愿意放弃妖核。”
“……”
左开几口就把烟吸没了：“妖王今天不是更新了一下契约吗？得益于新契约，不少妖兽被保护起来，我们也在处理非官方的召唤会，但没有契约而被带到人类世界的妖兽，还等着被解救。”
“事情太多了，全部纠缠到了一起。”卜言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黑市研究的妖兽与动物配种早就已经成功，黑市研究所似乎已经能批量生产妖核了。”左开又拿了一根烟，用烟头引燃，“妖兽自诞生起，就有妖核了吧，黑市研究所似乎用了大量生长激素，催化着妖兽和动物的后代。”
“……”
“同样身为人类，我为此感到如此羞耻。”左开看着自己燃烧的烟，“太贪了。”
“你没必要为你没干过的事感到羞耻。”卜言现在左开旁边，看着来来往往的警察以及被叫到学校的老师，“你刚刚说，妖核的诞生已经流水线生产了吧？”
“就和速成鸡一样……根据我们得到的消息，那些妖兽大概两个月就会迎接死亡。”左开靠在墙上，直叹气，“原本我想让局长上诉，建立妖兽保护法……但局长说，妖兽想要和人类一样平等相处，妖兽保护法是不行的。”
“救助站行不通吗？”卜言觉得上次的临时救助还不错。
“……妖兽不会被弃养，和动物不一样，救助站，或者公益救助组织，他们的收入是企业捐赠，个人捐赠，以及售卖一些宠物用品，而他们，是靠救助妖兽来获得利益的，救助组织那么多人呢，想要干下去，就要有持续不断的妖兽，带给救助站流量。”
左开再次夹出一支烟：“像我们上次见到的救助组织，已经是最棒的救助组织了，一群年轻人，只要有口饭吃，哪怕没有工资，都会坚持下去，但这种组织少之又少，其他组织为了持续稳定的收益，会和黑市合作，以此源源不断的获取利益。”
“……我从来没想到这些。”卜言实话实说，“我好像又不是那么了解黑市了。”
“你在人类世界很久了，思想也在向人类靠拢。”左开满身烟气，转头看着卜言，“我只是想让你知道，无论如何，你都不用那么为人类考虑。”
“什么？”卜言有些没明白。
“黑市是个穷凶极恶的组织，但我也无法否认，这个组织还带来了极少的，可以称之为正面的影响吧。”左开将还剩一半儿的烟扔到地上，又去看卜言，“不过黑市光存在，还是严重违法的。”
“那为什么要告诉我那些？”卜言已经完全搞不懂了。
“我举一些例子，黑市不是在研究妖兽吗，他们研究了妖兽的药用价值，做出了不少有价值的药，有不少病人要靠药活着，妖兽被做成各种产品，在网上售卖，以此为生的众多个体店，他们有些甚至不知道自己卖的是妖兽制品。”
“可黑市还是不能存在。”卜言思考了很久，还是坚定的回答，“偏向一方，受到损害的就是另一方。”
“说的对，你不能因为打击黑市会损害普通人的利益就停下来，那些利益也是不正当利益。”左开从口袋里摸出一颗薄荷糖，塞到了嘴里，“方朴和我说了，伊云那些话。”
“我都忘了他说过什么。”卜言抬头看着月亮，忽然听到左开笑起来。
“那我就不用担心喽，我还怕你会为了所谓的大义把自己送给黑市呢。”左开咔嚓咔嚓咬碎糖，又不断的吐气，看来是被薄荷糖凉到了，“我从始至终，都希望人类和妖兽能平等的相处，我不希望牺牲哪一方的利益成全另一方。”
“看来你可以不用那么讨厌他。”秋不知何时站在了卜言的旁边，从卜言的另一边探头看着左开。
“偶尔是会有这种人。”挂在秋的头上，不爽的盯着左开，“好吧，他可以在我的必死名单上往后排一点。”
“……我？必死？”左开一说话嘴里都是薄荷和烟的混合气息。
秋和忍不住后退一步。
“你可以把他的话当玩笑。”卜言用风将左开身上的烟味吹走，“你抓到老鼠了？”
“嗯哼。”轻微的点了一下头，“现在应该被人类抓到了。”
“他们不是黑市的人，只是来试验妖术的普通人。”秋补充道，“黑市一直在收集关于龙的信息，他们一直观察着你的行动……因为你的龙身不常出来，所以他们都觉得，你确实没有恢复。”
“哥哥，以后使用妖力，可不要用太多哦。”提醒了一句，“人类并不知道我们有多少妖力。”
“好。”卜言直到现在，也没有使用很多妖力。
“人类似乎非常想得到龙呢。”秋似乎想起了什么，“龙肉似乎不仅能延长寿命，还能治不少病呢，说起来，我还没告诉你们。”
“你们那时候还是一颗蛋，没有好奇过你们真正的妈妈去哪儿了吗？”秋盯着卜言，“……我吃了她，虽然是她强烈要求我那么做的。”
“这个啊，我和哥哥早就有猜测了。”和卜言都没有惊讶，“不过既然是她强烈要求的，我们更不会多问。”
“她配合我，让我研究了龙，我比你们更了解龙。”秋伸手把从头上捏了下来，拎着他看，“你们两个对自己的了解甚至都来源于我。”
“那人类就永远不能抓到我们。”并没有任何挣扎，全身都非常放松，小爪子搭在秋的手上，“你会一直保护我们吧，毕竟我们其实没有成长到比自己的母亲更强大。”
“当然，我从她那儿继承的不仅是强大的妖力，还有母亲的职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