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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很快我就笑不出来了。
景伶生似乎真的被我惹恼了,此后的几年时间都未曾再理会过我。
·春寒料峭,雪色消融,微凛的风中浮着寒梅冷香,直直沁入心脾。
裹着厚厚的鹤氅,我低眉瞧着书案上烛火映照的卷轴,心思却早已不在这上头。
我今个儿又瞧见他了。
景伶生。
昔日瘦弱寒酸的卑微庶子摇身作风光无限的状元郎,稚嫩面孔早已长开,一派荣曜秋菊的好皮囊。
金銮殿前挺直一站,便叫人再难移开目光。
这些年来我不是没尝试着拉拢接近过他,可这人实在油盐不进,不管我怎么靠近他,他都只是冷冷瞥我。
我摸不准景伶生是否还在记仇早些年的恩怨,可那时我也没把他怎么着呀,甚至还时不时登门拜访寻他。
若是如此便被记恨上了,那我着实得喊一把冤。
方才喝了些小酒,不知是不是这个缘故,心里头躁动难安,始终无法平静下来,不管怎么想都是景伶生景伶生,我感觉我快被他搞疯了。
挫败地叹息了声,一股子冲动涌至天灵盖,我干脆破罐破摔,连夜便骑马出宫来到了景府,贴身奴仆都没带着。
不好解释深夜来寻景伶生干甚,于是漫长的皇子生涯中我第一次感受到了翻墙是何滋味。
景伶生见着我的时候,一向平淡冷静的面上难得涌现出类似于震惊的色彩。
虽然很快就隐了下去。
烛光将他映得熠熠,白玉面上流转辉光。
方才喝酒的时候我没感受到多少醉意,反倒此时,我看着如此面貌的景伶生竟有些痴醉了。
大概是我的目光太过于火热且露骨,他率先别过眼,接着又问道:“不知三皇子深夜造访寒舍是作甚?”
夜里的情感都被放大了无数倍。
我忽然有些委屈。
平日里将温润如玉演绎得淋漓尽致,我总是能很好地藏起自己最真实的感受。
可偏偏此时在景伶生面前,我有些难以绷住。
“伶生,你为何总是不待见我?”
我发现景伶生面对我总爱蹙眉,此刻也不例外。远山眉微拢,他静静地瞧着我:“三皇子说笑了,草民怎敢不待见皇子殿下。”
很好,又是如此生疏的称呼。
我疲倦地按了按额头,大抵是景伶生的嗓音太过于寒凉,倒叫我有些清醒了。
越是清醒便越觉着自嘲。
真是疯了,大半夜不睡觉来景伶生这儿受刺激,热脸贴冷屁股贴了这么多年还没贴够。
忽然就什么都说不出来了,喉间有些哽。
我敛起面上神情,也学着景伶生静静地回望,“今夜冒犯了。景小公子早些歇着吧。”
外边灯火阑珊,我踏入那片暗色里头,走之前微微侧头同景伶生道:“日后不会再打搅景小公子了。”
话音落下,我正打算离去。
忽而手腕一疼,我抬眸便对上一双寒意刺骨的眸,黑沉沉地揽尽夜色,有些悚然。
景伶生就这么看着我,正当我以为他要说些什么的时候,他突然松开了手。
噔噔噔猛然退后几步,弓身对我作揖。
“草民便不送皇子殿下了。”
凛冽晚风渗透了单薄肉身刮入五脏六腑,直叫人心中凉彻,也再燃不出半朵火光。·
我许久没去找景伶生了,也没再刻意观察着他。
倒是前些日子在街市上遇见了一个姑娘,有意思得紧。
似乎是唤,孟清如。
今日又遇见她了,却是在有些空空的客栈里头,一眼便能瞧见她,于是我自然而然地和她坐在了一起闲聊。
好巧不巧,近日风头大盛的景伶生也来了。
果真是不是冤家不聚头。
一看就他我瞬间就没了食欲,也不想再在这儿多待下去了。
淡笑着问了声孟小姐,见她也用完了食膳,我便顺理成章邀她一齐逛街,孟小姐颔了颔首也就同意了。我装作没看见景伶生,正从他身旁走过时却忽然被叫住了。
“三皇子殿下。”
景伶生的嗓音冷得好似九数寒冬,此时盯着我的眼眸幽黑深邃,深藏阴戾躁郁。似乎不管过了多久,他对我都永远不会有好脾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