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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黛带着几个小丫鬟在院子里点灯笼夹杂着小姑娘低声的说笑，明明还不到万籁俱静的时候，谢云骁却清楚的听到自己的心跳声，一声比一声动静大。
他耳边、脑子里来来回回在回放着那一句“谢云骁，你是不是有一点喜欢我？”
声音软软的带着笑意，近在咫尺、近在耳边。
谢云骁慢慢坐直了身体，看着孟娇娇的脸，最后视线锁住了她的眼睛，多好看的一双眼睛啊，水汪汪的像是一汪清泉，让人不由自主的想要沉溺其中，就像他想了很多年那样。
“不是。”谢云骁看着孟娇娇一字一顿，“不是一点，是很多。”
长久以来的窗户纸被捅破，孟娇娇心跳加速，却发现自己对这个结果丝毫不意外，她很早就有猜测了不是吗？只是一直踟蹰不前。
现在迈出了这一步，剩下的话好像都变得容易起来。
孟娇娇：“什么时候开始的？”
“我在明月山庄养伤的那一年。”
孟娇娇脸上的表情有些一言难尽：“那一年我还不满五岁。”
谢云骁忽然笑了，许是终于将隐秘的心思摊在了孟娇娇面前，人轻松了许多。他重新靠了回来，拍了拍自己身前的位置：“坐下，我慢慢跟你说。”
难得她主动问了，他不能放过这个机会。
谢云骁：“开始只是觉得那个小姑娘真可爱，眼睛忽闪忽闪的。后面知道孟家全家迁往京城，就开始慢慢关注。”
说到这儿，他忽的低笑一声：“说起来，我算是看着你长大的。”
孟娇娇：“……所以我父亲那些年生意做的很顺利，也是你在暗中帮忙？”
“我那个时候年纪小，有心无力，是我母亲。她感激你和你师傅的救命之恩，但当时我和母亲在京城中的身份十分尴尬，和你们正大光明的走动只能害了你们。”
当年孟娇娇不知其中缘由，但也记得自从得孟家将生意坐到京城，家里的生意就顺畅了不少，即便遇到了什么麻烦，也能很快解决了。
还以为是他们京城的风水格外旺孟家，没想到竟然是大长公主在暗中施以援手。
孟娇娇又问：“那你对我是什么时候……起了心思？”
谢云骁看着对面的孟娇娇，虽然她竭力装作镇定，可微微攥着的手指还是出卖了此时的紧张。
他没让她等太久，轻声道：“情不知从何起，一往情深。”
从开始的好奇关注，都后来关注她成了生活中的习惯，感情也在一日日这生根发芽，等发现的时候那情感早就长成了参天大树。
“那你当初……”
不等她说完，谢云骁立刻道：“不是因为你出身商户，是我和母亲的身份，我自请去黄兰城御敌，母亲被留在京城。你明白这意味着什么，我总想着我表明了心意却护不住你，又何必拉你进入这泥潭？”
孟娇娇沉默，站在谢云骁的角度不能说这样想不对。可心底最深处总有那么一点说不清道不明的遗憾……
谢云骁握住她的手，哑声道：“你嫁给裴玄那日，我回来过。”
孟娇娇猛的抬起头，一脸震惊：“你……”
“你父亲告诉我你要成亲了，我找了理由回京城，在城门口看你十里红妆坐着花轿进了裴家。”谢云骁手上的力气收紧，他看着孟娇娇的眼睛，轻声道，“那个时候，我想你这一生平安顺遂就好了。”
孟娇娇喉咙发紧、鼻头发酸，原来在她不知道的时候、在她看不到的地方，有人那么深沉的看着她、爱着她。
“你成亲后，我不想知道你婚后的日子，我开始刻意不再留意你的消息。直到你出现在黄兰城，我很意外。后来，知道你和离，我愤怒裴玄和裴家人的可恶，心里却也生出隐秘的欢喜”
“娇娇，我娶你从来不是为了解困，而是我蓄谋已久的谋划和算计。”
他将他的心事全部摊开在她的面前，他的情意他的软肋全部明明白白的拿出给她看。
是他先动的心，要不要接受全看她。
他将主动权完全的交给她。
孟娇娇看着谢云骁的眼睛，眨了眨眼睛，忽的掉了眼泪。
“娇娇……”
“谢云骁。”孟娇娇拦住谢云骁的手，泪中带笑，“还不算太晚是不是？”
谢云骁愣了一瞬，随后欢喜的点头：“不晚。”
只要是她，什么时候都不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