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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老早以前就说过,大部分事情其实是一个节奏的问题,就像谢菲,她在我身边的时候我爱得扎心,爱得浑身滚烫翻来覆去,她走了,什么都不要我的,这件事情也就过去了,甚至路过都不会下火车去找她。你记得宋老批吗?我托他去问歌舞团团长的电话,他倒是给我问到了,但同时也带回来一些不好的消息,他告诉我隔壁县赶会来了四五个歌舞团,因为竞争激烈谢菲需要脱光了衣服去门口跳舞招揽客人的我肯定不相信,我怀疑那是别人对我这个有点可笑的爱情经过他们成见加工表现出来的一种恶意,我怀疑宋老批就是见不得我和谢菲好所以说这种话让我恶心,我怀疑谢菲那个身体绝对不会轻易就展示给除了我以外的任何人——我怀疑又怎么样呢?我有勇气探究真相吗?其实没有,我像很多人一样只愿意相信自己敢于相信的,所以后面我无数次拿起我的通讯录,看着那个歌舞团团长的名字,想打也不敢。暑假快完了,我都已经和庄倾城打得火热,我才鼓起勇气打过去,我想问问谢菲真实的情况到底是什么样子,哪怕我听了会受到伤害,也还是想咬牙问问——团长一听是我就把电话挂了,根本不搭理我,话都不跟我说——你小子胆子大,你就不想想还有明年呢?
所以节奏过去这件事就完了,眼镜追小凤也是这样,他后面照样还跟小凤在一起很久,然后经常找机会跟我单独睡觉,因为晚上熄了灯关于这件事他也就只能跟我说说——他告诉我小凤被面条破了瓜(我那时候信了,后面不信,因为那时候我没有跟处女来往过,后面就有了——如果小凤是处女,面条那天压根怼不进去),他这辈子不会原谅面条(其实是我这辈子没原谅,他可真挺能原谅的,后面还跟着面条去搞传销被关了半年多呢),他说如果不是这件事他跟小凤能走得更远(我看也不见得,小凤志气很大的好吧,你一个保安追人家北漂青年,我看费劲),然后有时候说着还哭哭啼啼的——人的分别就在这里,我爱的姑娘可以被别人怼,我没有意见,只要跟我在一起的时候不跟别人乱搞就行,我没来或者我走了人家跟谁怼那跟我没有一毛钱关系,但是!但是!如果被我嗅到味道,都不用说在我眼皮子底下,有人敢碰我的姑娘,我一定保持高度的克制悄悄溜出去找工具,有铡刀用铡刀,没有就用菜刀,先砍男的(因为他不尊重我)再砍女的(因为她不反抗),最好是把头砍下来(其实很难,人是会动会跑的嘛,哪有人呆着不动乖乖给你砍头的),起码也得卸他(她)几个大件,不然我这辈子做人的高度就永久性地被破坏了——要么你就别跟我来往,要么你就得守我的规矩,跑到我身边勾搭我的女人这种事我这辈子没遇到过,更别说怼进去了,因此上我很难和眼镜共情——砍他啊大哥,你还是个男人吗?但是说归说,我对这件事一直都是冷处理,我的唯一感受就是跟他们搅在一起绝对没好事,这些傻批比我以为的要没底线得多。后面眼镜和小凤还有很多故事,但是我那时候就觉得他俩错过了节奏,已经不能在一起了——我就想象不到别人的这类观念是怎么回事,我经常听到一个姑娘几个人轮着跟她x最后还跟其中一个结婚这种事,真是想象不出这类人的三观是怎么构建的,同情不了一点——这不像中国人的三观,倒有点像日本人,说实话,日本人干出什么事来我都觉得正常,但是算啦,他们愿怎样就怎样,反正我又不会每天跟他们在一起。
所谓的‘节奏’,是一个人一生里很需要有点了解的东西,就像眼镜把自己的感情搞得那么粘糊,你就不可能有个好下场一样,如果做人做得那么恶心,我觉得也一样不会有什么好下场。关于这个,我觉得我的节奏就是那种高低不一样粗细不均匀的变奏曲,我整个人的节奏经常大起大落已经很刺激了,但是胖子的节奏疯狗才能弹出他那种节奏,不不,日本人才能弹出他那种节奏。
我前面介绍过胖子的家庭,人们现在都流行说什么原生家庭的罪孽等等,我觉得一半一半吧,我的家庭也不怎么样,但是我觉得我是个挺好的人——是,嘴欠脾气坏,但是咱们没有往最差那帮人里挤,一辈子都一辈子的大部分时间都过得问心无愧,从没伤害从没蓄意伤害过任何人,也没有违法稍微有点违法,但从没犯罪,怎么了嘛,不也是挺好的一个人。三分天注定七分自己修,家庭带给你的东西你得自己克服,这个需要一点勇气、智慧和时间的,但是绝对不是没有办法——也许是我说得轻巧吧,毕竟我的家庭还不算坏,虽然最后闹得大家动刀子,但是唉,不提也罢。
总之,以往我对这个世界的认知其实是错的,我总觉得在我们一帮人里我是最能搞事情的那个,你懂的,嘴巴嘚吧嘚吧老爱损人,三天五头就找找厉害的人比武,走着路呢看见别人不顺眼上去就是一个嘴巴,所以他们经常跟着我打架、挨打,我总觉得我够坏的,其实我的坏都在这一件件的小事里发散出去了,有的人憋着不吭气就是在憋大招,他搞一次事情那才是天都要翻了——没错,我说的是胖子。
高二的时候我家那个门市基本已经成型,生意非常好,我爹经常跑得不着家,他不在就没人看门市,但是又不能关门,所以我妈买了个那种小电饭锅每天中午就在门市做饭,我放了学就再也不跟建国眼镜回村,而是跟胖子一起回门市了——回去对付一口饭在门市那个单人床上睡一会儿下午接着去上课,虽然去了往往也要旷课出去玩,但还是按时按点要做这个事的——其实上学和上班一个性质,不过是上学是你掏钱按时按点去,你不想上就溜了,上班是人家掏钱让你按时按点去,不想上你就在工位呆着玩手机,溜就不合适了,除非你不想要钱——这俩个活都相当累,因为把人像牲口一样管理起来这个事本来就很辛苦的,很容易吃力不讨好,但你还不能让这么多人无所事事在街上溜达太难了。
那时候真贱已经分了班,发小在另一个方向,所以我每天都和胖子蹬着自行车回家——后面我想起这件事,最大爆发点在于胖子的自行车,因为像我这种人特别费东西,不知道你能不能明白,衣服也费,钱也费,套子也费,甚至自行车都费——我骑自行车都不好好骑,看见个坑就要一提前把跳过去,日常骑车动不动就双手插兜,或者去挂在路过的卡车后面,司机一看有人蹭车马上踩油门,结果跑太快把不住方向飞进沟里——这都是我的日常项目,所以我的自行车初中换了俩个,高中换了俩个,能骑得轮胎都变成椭圆的都不会转了这种地步——胖子不是的,他特别省东西,除了比较能吃以外其他的什么都省,我去他家洗头挤得洗发水多了都要被他骂几句嫌我浪费所以如果你遇到那种特别能吃,平常不太吭气,六年不换自行车,看着很怂默默走来走去没什么存在感的人,不要去招惹他,他有病。
我说的有病可是真的有病,你招惹得他发作起来是要丢掉性命的。
有一天下了课我和胖子一起回家,过去的小孩你懂的,骑着自行车还要勾肩搭背,我俩勾搭在一起聊天,聊聊文班那些个傻批女的一个个丑得一批,因为我们勾搭着当然就挡路,后面有人让我们赶紧走别挡害——我回头看了一眼,我家那个门市那时候开在信用社的下面,这小子是信用社社长的儿子,骑着他那个像板凳一样又矮又胖的女朋友的坤车,载着他女朋友跟在我们后面,骂骂咧咧的就是他——没见过世面的男人都这样,身边有个女人就狂妄得不得了,好像女人能让你多练十年肌肉似的,突然就厉害起来了——别这样,你只有挨打的份儿,而且还得在你的女人眼前挨打。
看见是这个孙子我就没吭气,因为我家的那个门市跟他爹的信用社有很多合作,我是知道的,所以我就不能跟他放对——你看,哥其实是有轻有重的人。
"你说啥?"胖子接了一句茬,这其实很少见,因为他不会说话,这类事如果我在都是我接茬——
"你闭嘴!"我凶了一句,胖子就不吭气了,然后我就回头跟那个哥们儿说了句软化,我们停了给他让路让他先走,他过去了我们接着勾搭起来边走边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