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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年轻的时候最爱打架,其次喜欢耍嘴皮子,再次喜欢写点文章,这是我的三位一体——物质,思想,精神或者说感受,都要找一点宣泄的地方。过去我是二元论者,觉得人无非就是物质和思想,后面发现不太对,毕竟动脑子和动心是完全不同的俩种体验,然后就单门给动心列了一个门类,后来发现其实是有科学依据的:人的心脏里有四万个神经元,这些神经元不归大脑管,比如失恋的感觉,你脑子里想得再通还是会心碎,所以这俩个东西确实不完全相通。我的世界里发生的所有事,大到黑洞中子星合并产生的引力波,小到姑娘跟我住一晚上临走时瞟过来的一个眼神,都可以从这三个方面逐层剖析得到合理的解释——之所以非要一个解释不可,当然就是因为我来这个世界一趟,想把我呆过的地方研究得清楚一点,还有什么比活了一顿只拉了七十年大粪更恐怖的吗?说起这个,我就总是会想起网络上的那些吃播,一个人一顿炫十来八斤乱七八糟的东西,有一次我实在憋不住给一个吃播大哥刷了个华子,就是为了问问他每天拉几斤屎,结果被他骂了——所以其实连他们都觉得人生一世只会拉屎其实是很丢人的
后来慢慢长大,首先放弃的当然就是打架,然后是耍嘴皮子,现在只剩一个写文章了,高度怀疑再过几年会把这个也丢掉所有人都逃不过岁月,但是所有人都天性不可夺,我虽然放弃了打架,但是急眼了照样捶,前段时间还因为打了别人赔了三千蹲了十五天哪!那是因为我认识的一个女同跟人发生矛盾处理不了,她也没什么朋友,而且经常让我爽,那我得去帮忙——结果去了以后那个装修大哥跟我耍嘴皮子,我听了三分钟就怒火中烧憋不住了,捡了个榔头就敲,给他敲了俩个窟窿——女同的三万多倒是要回来了,但是我倒贴了三千还蹲了十五天,甚至过后女同嫌我野蛮还把我删了——看到没有,这世上恩将仇报的事太多了,别因为这类东西生气,这个删了你,你去找下一个嘛
我想起那时候所里的人跟我的对话:
"让家里人过来给你送东西,准备蹲吧。"叔叔跟我说。
"不需要,直接办手续蹲就行了。"
"你老婆呢?让她给你送点东西,把你身上的东西拿走啊!"
"我没有那种蠢东西。"
"你还没结婚?"
"没有。"
"那不应该吧你是不是经常打架经常进来?"
"绝对不是!好几年没进来过了"
"那你怎么没老婆?你这人才不错啊"
"不礼貌吧大哥,我可没问你为啥有老婆"
"没家庭财产呢?名下有车房吗?"
"早就处理过了,毛线都没有一根。"
"那你是个硬茬啊!我得单独给你加个备注"
看到没有,我这样的光棍在所里有专门的备注,据我所知类似我这样的光棍中国有三千万——这是一个很恐怖的数字,据我所知二战的时候中苏俩国大概就死了这么多青壮年男人,弄得俄罗斯到现在都翻不了身,这是一股很恐怖的力量,不知道有人注意过没有
首先声明一点,我不结婚最大的原由就是自己不喜欢,做不到,倒不是有什么物质上的阻碍。其次,我从来不抱怨命运,也就更不会抱怨社会,别说我过得不错,我过得很惨的时候也很会苦中作乐,心里没什么阴暗的念头。再次,我只是看到出了问题忍不住咕哝一声,咱们还是一个言论相对自由的国家,你还能不让我说一嘴吗?但是解决问题可不关我的事,又不是我弄的对不对,跟我没一毛钱关系。
回到那个鸟语花香的早上,谢菲跟我斗嘴皮子,发现压根不是我的对手——我得用很长时间才能发现耍嘴大多数时候毫无意义,因为你改得了别人的观念改不了她的心,她只是说不过你,但是绝对不服你——能被你说服的,大部分时候那个人纯粹就是对人不对事,他接受你的观点完全就是因为喜欢你、在意你、愿意让你高兴,但凡他稍微讨厌你一点你说什么都没法让他相信——这里面的逻辑关系一般是随着一个人的知识量会显示出强弱因果的,换句话说,越无知的人越偏执,越博学的人越通透,我们这个社会现在是博学在向无知让步的,因为博学就代表着谦和,他吵不过你离你远远的就完了,他还怕你生性起来招架他一下呢对不对——我不就是典型的代表,无知而且偏执,一不高兴上去就是一榔头我还跟你废那么多话当然,情景不同嘛,我肯定比一个装修屋子的大哥稍微多一点知识,但是对不起我没什么涵养,直接用榔头敲破大哥的偏执,我猜这种鬼事情没几个人干得出来——但是我这种人毕竟少,大家不要学。
"我真是拿你没有一点办法"谢菲跟我斗了半天也累了,她很无奈地说,翻身仰躺着,但凡她做出这个动作我就一定要揉她的小宝贝——实在太好玩了,而且以前真的没玩过,我都不知道这个世界上有这么好的东西——
"你也不用纠结了,船到桥头自然直,到时候总会有一个出路的——既然谁都说服不了谁,交给命运安排吧。"
"问题就是我的命真的很苦,我不想让你"
"别说这个啦,咱们说一说贵州吧——你家乡是什么样的?"
"什么样?哪里都一个样——穷!"
我家乡就算很穷的地方了,但是我们也不吃开水白菜浇面条,其实纵观我的人生,我对贫富的认知真的很浅薄——后面我开公司很有钱,有人过来找我募捐,说给小孩建学校,我倒是捐了几万块,但她告诉我的那些小孩子没钱读书什么的一类东西我都觉得是鬼话,是哄有钱人的谎言——都什么年代了你告诉我某个沟里有人上学需要翻山越岭走十几里路,那里的女孩子都是小学认字以后就帮家里干活稍微长大一点就出去打工,只要到了法定年龄一定会被父母卖掉——这类玩意我一概不信,想要几个钱我给你就是了你跟我废那么多话,我哪有闲工夫听你这个,所以我其实是冷嘲热讽把钱给了那个女人——对我来说也就是少去几趟歌城少去几趟夜店的玩意,但是我给人的时候还要酸言冷语,因为我觉得她在套路我——
"大哥!你没事多看看新闻,找一点东西扩充一下知识面吧,你真是无知得可怕!"钱到手了那个女的马上跟我翻脸——
"秋豆麻袋!关门打狗!"我本来要出去办点事,这下来了劲,关上门不让她走,跟这女的对骂了一下午——后来通过很多种验证方式确定了她说的是真的,真有那么穷的地方,我才服了气让她走的——原本我真的不信——
我小的时候家里其实很穷,穷到什么地步呢?大概就是买不起奶粉,而我小的时候咬奶头(现在也嘻嘻),我妈都化脓了没法喂我,只能拿小米稀饭哄我,结果我从小每年稳定生病俩次,一换季就生病,大概就是感冒发烧扁桃体支气管发炎,每年换季我自己都发愁,因为要挨很多针青霉素,屁股打得像筛子一样——那时候很难受的,说话没有声音,喘不上来气,浑身烫得要命,稍微好一点了去上课都得我妈背着我去,因为自己走不了路——就这,骑着我妈还要‘驾、驾’赶着她跑,所以我是天生很服命的,不抱怨,专业苦中作乐——好几次去省城看病,扁桃体差点给我割了,因为每年它都要稳定发挥化脓几次。现在想起来其实还不就是没吃没喝营养不良抵抗力差,我得熬到初中以后才健康起来,那时候总算把小时候的亏欠补上了,可以肆意欺男霸女很少生病了——还记得封城吗?我反正一点反应都没有,准确地说是连到底感染没有都不知道,因为身体没有表现出任何不适——当然,每天爬起来口干舌燥浑身发烫脉搏跳得很快每天都是有的,但那只是因为我头天晚上喝多了
我对贫穷真的缺乏认知,虽然三天五头吃苦遭罪,但是总认为做人主打就是一个命硬,只要死不了总有出头的时候——因此谢菲给我讲的那些故事我没有一点点共情,我小时候虽然因为穷多灾多病,但是我长大了一直就是七个不服八个不忿,觉得那些因为穷抱怨命运或者改变原则的人都是一帮垃圾——穷有什么大不了嘛,我就没见过穷还能把人穷死的
其实真实发生情况的往往是穷死了倒好了,又穷又死不了最难受——但是我估计到死都不会对这个东西有正确的认知,因为我不介意自己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