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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过了七日,院子里的雪化尽了,唯有山阴还积着。
青风日日来,却没带来任何消息。
再十日,上京城中取消了元宵灯会,全城一直在戒严,长孙馥与新帝已经定下婚约,但元穆与萧淙之一直没有捉到,就连太子都没了消息。
这使长孙家坐立难安。连发七道指令,催促大军北上。
嘉柔见长孙一诚走进死胡同一无所获,便想着从与元家相关的人嘴里套消息。
下人们和先帝的近侍一起被关在地牢里,轮番用刑,终于吐出了有用的消息。
手下去报了嘉柔,她来到地牢中细看刑架上的人:“原来是刘公公您啊。”
刘公公是从奕王府里就跟着先帝的,心腹事情都由他办,可惜嘉柔一开始就想要李硕的命,因而刘公公就着也没用了,故而一同打包送来地牢,能吐多少是多少,吐不出杀了便是。
刘公公此时只剩了一口气,血肉粘住了头发,散发着恶臭:“郡…郡主…”
嘉柔绕着他走了一圈,漫不经心地问道:“这么多天了,刘公公竟然还有秘密,真是硬骨头啊。”
“不…不…不是秘密,不敢欺瞒您,只是不知道对您有没有用……”他嘴角吐着血沫,有气无力。
“哦?你倒是说说看。”
“朝晖郡主…她不是自行出家的……她是…是先帝的人质……用来牵制萧淙之……是先帝将她关在道观里……”
刘公公知道的秘密早就吐了不少,只不过都是些无用的,他也是被逼急了,走投无路,求生心切,才想起来这一桩已经看似无用的秘密。
可嘉柔听见元绮,格外上心,一丝一毫都不放过:“竟然是这样?李硕这么对他们,他们竟然还死心塌地?”
“先帝其实只是限制她的自由…并不亏待为难……手底下不懂事的,后来也被重罚了……”
嘉柔陷入深思,翻遍了元家的产业都找不到他们,难道……
“你说有不懂事的,那懂事的呢?”
“妙…妙法观,玄虚子,还收了她为徒……”
黑暗的地牢中,嘉柔双眼亮起,嘴角难掩笑意:“来人,好好伺候刘公公,他可立大功了。”
又半月,长孙家不仅没等到大军到来,反而收到消息——萧淙之打着清理窃国逆贼的旗号伏击了长孙信。
他故意将消息放出,凭借着他收复三州十六郡的功劳,举国上下不少人响应,且连北方的十二万大军也已经开拔南下,一时间,长孙家弑君夺位,武定侯挺身平乱匡扶天下的消息不胫而走。
长孙家的小辈,包括新帝都陷入急躁慌乱之中。
长孙极催促着长孙一诚与嘉柔,必须尽快找到萧淙之和元穆的妻儿,也唯有他知道,萧淙之如此高调,那是故意吸引他们的注意,拖延住长孙家大军,而真正需要提防的,是一直没有露头的元穆和太子!
长孙极于是召集了上京所有的可用的兵力,致力于防守!
他相信,萧淙之对上长孙信,鹿死谁手,尚未可知!他只需守住上京,防住元穆与太子,再拿住萧淙之妻儿,即便长孙信败给萧淙之,长孙家也将立于不败之地!
“父亲!找到他们了!”长孙一诚愁容了半月,终于有了笑脸,敢来见长孙极了,“嘉柔已经找到了元绮,今夜就动手!”
长孙极这么多天,终于给了长孙一诚一个好脸色:“要不是她杀了李硕,我们何至于如此被动!我给你们一个机会,只要拿住人质,还算将功补过,若是拿不下……”
“一定拿下!孩儿绝对不会让您失望的。”
长孙极点了点头,像一头威严又狡黠的狮子:“她亲自去?”
长孙一诚当然知道长孙极不会担心嘉柔,他担心的,是她肚子里能改变长孙家命运的孩子!
“是,她说要亲手杀了元绮和萧淙之的儿子!”
长孙极没再说什么,只嘱咐一句:“速战速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