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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思成没去踏青,他跟大舅兄话不算多,一个张口就喜欢论官途,自己却官运平平,至今还是个从六品官,这还是走了孙家的路子,不然一个没背景的同进士,还不知道分到哪个偏僻地当个小县官。
他虽然不是官身,却也是京城人人闻名的百草堂大公子,自小就被捧着长大,不想委屈自己,明明不想跟舅兄曲意逢迎,为什么还要去?又不是大正月的。
就他娘子那大嫂,家里二小子明明读书不怎么样,其他才能也没有,还妄想自家阿妩,那个小心思,还当他不知道?不就是图将来阿妩陪嫁多?
真是做梦。
三月十六,孙思成的小别院锣鼓响起,许多人围过去看。
常春风做梦也想不到自己竟然真的能高中,一百九十三名,这已经超过了他的想象。
他一直以为自己最多一个同进士,毕竟自己这几年读书环境不算好,加上去年秋出的那些事。
大周三年一春试,每次录三百,前三甲三名,第四名到两百名这一百九十七名是进士,后一百则是同进士。
整个大周,县试、府试、院试,再到乡试、春试,每一次考试都是闯五关斩六将,科举之路走到最后,可以说是难于上青天。
这次他后面七名就是同进士,可谓是险矣。
孙思成早就交待了别院的管事,不管中不中,早早备上鞭炮、喜糖,红包也备上,如果常春风自己备了红包,则不必拿出,万一他们主仆忘记了,则刚好补上。
他也只能做到这些了。
说不定日后为了平安的事,两人还会干起来。
不是没有可能。
结果,常春风主仆是真的忘记买鞭炮和喜糖,红包还是慌里慌张准备的,对大公子的贴心,常春风还是很感激的。
跟他无亲无故,却一直帮着他,如果不是大公子,早在淮南府那次,他怕就活不了,那时他是真的不想活了。
是大公子点醒了他,让他为了父母家人而活。
后来帮他医治,再带到京城,给他安排住所,事事都真心实意,正月偶遇旧日同窗,当时他是真的想立马归乡,最后也是大公子力劝,让他不要放弃这次机会。
否则,也不会有今日的荣耀。
这份情他会记得一辈子,也会于情后感,现在说什么都是空的。
孙思成第一时间就知道了常春风高中的事,运气还不是一般的好,竟然吊在进士的末几名,要知道,进士跟同进士还是有不少区别的。
一个时辰后,孙思成就到了别院,并递上一个大红包,常春风怎么推也推不掉,最后只好收了。
孙思成笑意盈盈:“恭喜恭喜,心想事成了。”
常春风此刻也春风满面:“多亏大公子相帮,不然哪里有我常春风的今日?所有感激都在我心里,容我日后报答了。”
孙思成心想,报答倒不用,日后随平安心意就好,千万不要勉强了孩子。
他笑容可掬:“外道了,常兄弟,这些话日后不必讲,缘分吧,就算是你我之间的缘分,接下来还有殿试,兄弟,尽可能不要外出,这些日就在家好好准备。
每次殿试前,各种事都有,只有你想不到的,没有人做不到的,万事谨慎无大错,有什么尽管吩咐我家管事。”
常春风点头:“确实如此,殿试在十日后,结果会在四月初六出来,听说会在四月中派官,大公子,派官后会有一到两个月的假,我起码要在四月中以后才能回家,不知道大公子可能等得急?”
“我四月初事情处理好,就等上半个月又如何,京城到永安,可谓是千里迢迢,你们主仆二人,我实在是不放心,无所谓了,早半个月晚半个月都可以的。”
常春风再次行了一礼:“多谢大公子。”
“常兄弟,你不方便外出,我让人从酒楼叫上一桌菜,我们好好喝上一杯如何?我再让人打探打探于扬,看看他可有高中,如果可以,让人请他一起过来喝一杯?”
“那当然好。”常春风在京城可谓是举目无亲,唯一的朋友就是于扬,于扬这次很可能跟他一起回永安,就是不知道他可榜上有名?
常春风还是希望他能高中的。
吉祥出门大半个时辰就回来了,一同过来的还有于扬。
于扬竟然也中了,不过是同进士,两百三十五名,还是不错的。
几个人一阵寒暄,很快叫来了酒菜。
于扬也是性情中人,今日也高兴,这么多人中能中前两百多名,他是真的满足了,就从小官慢慢做呗,同进士跟进士最大的区别就是不能升高官。
他于家只不过小富之家,什么靠山都没有,本就不指望能当上大官,当一方小县令,他就很满意了。
“于兄弟,如果客栈人多不方便,你也可以搬过来住,这院子还是有空房间的,你们两人还能一起讨论讨论功课。”
这一说,常春风跟于扬都巴求不得。
常春风是不方便提,于扬则不好意思提,主家自己提了,两个人当然一口答应了。
“如此,饭后就让我家护卫随你一起去拿行李,殿试前千万谨慎,到了这里,一日三餐也可以在别院吃,你跟常兄弟一起吃也可以,有什么事尽管找小院管事。”
“大公子,那我就不客气了,吃饭倒不用麻烦你,我带了一个小书童,自己做也可以,跟常兄一起也行,总之,比住客栈好了许多,多谢了。”
午后,吉祥就陪桌于扬回了客栈,很快收拾了行李带着书童搬过来。
孙思成则回了百草堂,常春风、于扬两人身上,他能做到这样差不多就够了。
而此时的别院,常春风听着于扬回忆起在焦县的少年时光,忍不住泪眼婆娑。
“于兄弟,我不敢想象父母双亲现在是怎么样?只希望他们给我孝敬的机会,其实我很怕”
于扬长叹:“兄弟,一切皆是命,万般不由人,你总算是苦尽甘来。
你可能还不知道,焦县来的四个举人,明日一早就准备回去了,两个少年举人且不说了,还有两个都是四旬左右,当祖父的人了,满怀希望而来,结果”
他直摇头,六七岁开蒙,二十六七岁高中,已经是千里挑一了,二十年读书的艰辛,只有科举的人才能明白。
他不敢想象,要是他也四十而不中,是选择坚持下去,还是一生只当个举人老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