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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呜呜呜!” 叶枝的情绪在生死边缘徘徊,在尊严与屈辱、委屈与不甘间跌宕。再瞧着自己这狼狈不堪的模样,她再也抑制不住内心的悲恸,放声大哭。
时值正午,冬日暖阳倾洒而下,冰河波光粼粼。旷野之中,唯有叶枝那悲切的哭声悠悠回荡。
远处,几只停在岸边饮水的麻雀,闻声纷纷侧首,眼中满是疑惑,仿若被这哭声深深触动,就那样呆呆伫立,忘了低头饮水。
哭声渐歇,直至悄然无声。
叶枝用力握了握手中的贞洁卫,起身走向薄冰漏水的岸边,惊飞了那群失神的麻雀。她重新跪地,捧起冰冷的河水,轻柔地擦拭着满是血迹的面庞。
那冰冷触及脸颊的瞬间,叶枝浑身一颤。稍作适应后,她开始仔细清理面庞与衣物上的鲜血。脱下满是血污的亵裤,取出锦帕,细细擦洗身体。衣服上的血迹已然干透,她只能尽力拭去泥土。
待一切收拾停当,看着水中那熟悉又陌生的面容。她深吸一口气,将贞洁卫重新绑在大腿内侧,勉强扯出一抹微笑,自我鼓励道:“叶子,你一定能活下去。”
言罢,抖擞精神,轻声哼唱着不知名的小调,迎着暖阳,朝着东南方前行。
叶枝实已别无选择,在以冰冷河水洗脸时,她便已权衡利弊。当下,唯有朝着黄龙府的方向行进。她此时虽然无法再伪装怀孕,倒是可推脱为被杀手追逼所致,只是往后的日子,愈发没了依靠与依仗。
不过,对于历经生死、饱受磨难的她而言,似乎也并非不可承受。她无人可依,唯有靠自己,这道理,她自幼便有深刻的体会。
就这样,叶枝思绪纷乱,一边前行,一边思索,凭借着一股执念和仅存的气力,深一脚浅一脚地朝着黄龙府赶去。
行至深夜,凛冽寒风如无数利刃,肆意割向叶枝。她本就身负重伤,尚未痊愈的身躯,在这狂风肆虐下,脆弱得仿若风中残烛,随时都可能熄灭。
每一阵风刮过,都似要将她的皮肉一寸寸撕裂。叶枝的衣衫早已被狂风扯得破碎不堪,露出一道道尚未愈合、渗着血丝的伤口。寒风直直灌入伤口,钻心的疼痛仿若无数钢针在骨缝间穿梭,痛得她几近昏厥。
她的嘴唇干裂起皮,因长时间紧咬抵御疼痛,已然渗出丝丝鲜血。苍白如纸的脸上,唯有一双眼眸还透着倔强的光芒,可这光芒,也在寒风的侵袭下,逐渐黯淡。
叶枝的双腿仿若灌满了铅,沉重得难以抬起。每迈出一步,都要耗尽全身力气,身形也随之剧烈摇晃。她的双手紧紧握住从路边捡来用作支撑的木棍,指节因用力过度而泛白,即便如此,狂风仍试图将她手中的支撑夺走。
此刻的她,全凭内心一股顽强的执念苦苦支撑。她本就体弱,如今又长途跋涉,加之失血过多,她清楚地意识到,今夜或许便是自己在人间的最后时光。
对此,她倒也显得颇为坦然,没了先前的崩溃与癫狂。相反,她还暗自庆幸在河边洗净了面容。听闻人死时的模样,便是在地府的模样,如今自己这般洁净,也算是能做个体面地鬼呢。
若说还有遗憾,那便是没能成为让杨炯仰望的人,没能亲口告诉他:我是叶枝,不是任何人的替身。
一想到此,本已稍显平静的内心,又泛起波澜。杨炯那日对自己不屑一顾的神情,叶枝始终铭记于心,难以释怀。
“下辈子吧,下辈子再找他讨还。” 叶枝喃喃自语,似在宽慰自己,又似在驱散心头执念。
话一出口,叶枝紧绷的心弦瞬间断裂,全身力气仿若被抽空,被狂风一吹,便摇晃着栽倒在路旁。耳边风声呼啸,眼前漆黑一片,叶枝嘴角含笑,缓缓闭上了双眼。
“哎!老头子,你快看呐,那莫不是个人?” 一老妪的声音骤然响起。
“休要胡说,这荒郊野外,哪会有人?” 一老头没好气地回应道。
老妪闻言,满心狐疑,待老头赶着驴车靠近,她那昏花的眼眸陡然一亮,赶忙拉住老头的胳膊,沉声道:“老头子,真的是个人呐。”
“吁 ——!” 老头猛地拉紧驴缰绳,目光审视地看向倒在路边的人。
“老婆子,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这条路咱们常走,从未见过这般事,要是流寇打捻,那可就糟了。” 老头说着,便欲继续驱赶驴车。
老妪急忙伸手拉住老头,低声道:“我瞧着像是个女子呢。”
老头一听是女子,先是一怔,随即看向老妪,见她眼神闪烁,瞬间明白了她的心思。
只见这老头转身拿起车上采药用的锄头和柴刀,将锄头递给老妪,自己则手持柴刀,小心翼翼地朝那人走去。
待走到近前,老妪用锄头轻轻掀开倒在地上的人,老头将火把凑近。二人先是一愣,旋即那布满皱纹的脸上,竟泛起诡异的喜色。
“这姑娘生得可真标致,跟那仙女下凡似的。” 老妪惊叹道。
老头连连点头:“谁说不是,比那谋克(百夫长)的小妾还美上不知多少呢。”
“那……” 老妪满是褶皱的脸上,担忧与贪婪交织。
老头沉思良久,探了探女子的鼻息,咬牙道:“还有气,先救了再说,若能活下来,再做计较。”
二人像是下了莫大决心,将女子抬上驴车,裹紧棉被,喂了几口水,便赶着车消失在东北方的夜色之中。
“咳咳咳!” 叶枝只觉头昏脑涨,身体仿若被巨石压着,止不住地咳嗽。
待回过神,看清眼前紧盯着自己的老头和老妪,心中一惊,强自镇定道:“是您二老救了我?”
“可不是嘛。为救你,我家老头子把那百年老山参都给你用上了。” 老妪见这姑娘声音悦耳,心中欢喜,忙不迭地回应道。
“多谢二位救命之恩,不知该如何称呼您二老?” 叶枝一脸感激,恭敬问道。
老头见这姑娘这般懂礼,暗自庆幸自己救对了人,当下和蔼笑道:“老汉姓彭,这是我老伴,你唤她菊大娘便好。我俩住在苏素海甸,平日里靠上山采药、采山货为生,常往来于苏素海甸和纳里浑庄之间,正巧就救下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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