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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一个人在这里喝酒?”阿忆走进小院,看着树下的唐忘问道。
唐忘站起身来,“师姐,这么晚过来有什么事?”
“今日见到先生,他让我给你带句话。”阿忆在旁边找了个石凳坐下,同时伸手示意给她一壶酒。
“哦。”唐忘从储物袋里又拿出一壶酒递了过去。
阿忆痛快地喝了一口,才接上了之前的话题,“先生说,莫向外求,反求诸己。”
“莫向外求,反求诸己。”唐忘重复地念叨了几遍,却一时半会儿琢磨不出其中的滋味。
“先生的话哪有这么容易参悟的。”阿忆笑了一下,问道,“你是在想以前的事?”
“是啊,看着那月亮,莫名就有点想起天兴了。”唐忘笑道。
“嗯,看这阴晴圆缺,难免会想些悲欢离合。”阿忆喝着酒看着满月,似乎也被触动了什么心事。
“师姐也想家了?”唐忘随口问道。
“家?太远了。”阿忆摇了下头,“我都不记得了。”
“太远了?”唐忘有些吃惊。
空天城四通八达,甚至还有远程的传送阵,除非是一些太过偏僻之地,才会通行不便。即便如此,也不过是多几日路程而已,何来太远之说?
“不说这个。”阿忆嫣然一笑,又喝了一口酒,“先生曾说心安处是吾乡,我在云天阁一直都很安心,这里也就是我的家了。”
平时没有怎么注意过师姐容貌的唐忘,突然被这一笑撞动了一下,而更让他有所感的却是那句,“心安处是吾乡”。
他突然发现自己触碰到了什么,急忙起身,“多谢师姐点拨,唐忘心有所触,现在就去闭关。”
唐忘拱手一礼,一闪身就回到了房间。
独自坐在院子里的阿忆浑身觉得不对劲,“这就有所触了?太夸张了吧!”
唐忘回到房间,并没有马上进入修炼状态,反而是静坐冥想,将过去修炼的点点滴滴仔仔细细地捋了一遍,从初入武修,一直到真元凝聚,踏入大武师之境,如今法武双修,被筑基的桎梏所困,每一次的突破,每一次的感悟,如幻影般在他脑子里一闪而过。
足足两个时辰后,唐忘才盘膝而坐,心神归一,运转元魔天心诀,进入到深层次的修炼状态中。
灵气在一呼一吸间进入体内,落入丹田后并不停留,沿着经脉缓缓上行。
随着心法运转,这些灵气开始转化为灵力,再从心泉奇穴处的一座廊桥向心脏流去。只是如今真元之力藏于心脏深处,灵力只能沿着另一座廊桥返回,形成一个小小的闭环。
既然“莫向外求,反求诸己”,那就要先完善己身。
唐忘体内最明显的残缺之处,就是胸前始终没有合拢的隐穴圆环。他将灵力缓缓引至圆环之处,不出意外,灵力很快就在游走中溃散。
既然有了打算,他这一次并没有就此放弃,而是将感知全神投入其中,去感受灵力溃散时的微妙之意。
时间转瞬即逝,不知不觉两天过去了,唐忘依然沉浸其中,不停地将灵力引入圆环。
无数次的重复,凝聚又溃散,他却丝毫不觉枯燥,隐隐觉得这其中缺了点什么,只是一时半会儿又无法抓住那点灵光。
阿忆在外面为唐忘护法两天后,觉得这样下去不妥,赶紧让豆豆通知先生。
云先生赶来后,在房间之外布了一座法阵,同时留下了一道神念,就笑着对阿忆说,“你去忙吧,这里不妨事了。”心中却有些窃喜,“小子不错,一点就透。”
唐忘此时正在苦思冥想,“心安处是吾乡”,他的修行之道其核在心,而心之能安,源于血月的奇妙。
“血月,阴晴,圆缺……”
唐忘深吸一口气,稳了稳心神。
他催动血月向那圆环处移动,可血月似乎习惯了心脏处的舒适,不愿离开那安稳之地,任唐忘如何百般使力,就是岿然不动。
“难道我想错了?”唐忘暗忖。
但他又有些不甘心,感知向心脏深处蔓延而去,却被一道无形的力量挡在其外。
唐忘不禁心生烦闷。虽然最近脊柱处的灼痛很少发作了,但那始终是一个心腹大患。而这血月平时并不找麻烦,偶尔还会帮自己一把,但总是给他一种虚与委蛇之感。
“一个个地住在自己体内,既不听调更不听宣,凭什么?”
唐忘心中很是悲愤,却又有点无可奈何,他的感知进不去,运转杀意探入其中也没用,反而让自己吐了好几口血。最后,他甚至将墨刀祭出,凝结所有的刀意刺入其中,依然被那血月轻描淡写地化解,只是在心脏处留下了一道深深的刀痕,痛得他死去活来。
唐忘陷入了一种执念中,他甚至已经不再去想筑基之事,而是穷尽一切办法与那血月较劲。结果每一次都无功而返,还被自残得遍体鳞伤。
唐忘原本就有些偏执,只是平时隐藏得极为巧妙,鲜有人察觉。可但凡认定的事,就会不顾一切地去实现。幸好,在多数情况下,他的理智都会控制这种冲动。可这一刻,他陷入了一种魔怔的状态,大有不死不休的意思,甚至有了同归于尽的念头。。
唐忘的眼睛布满了疯狂的血色,他在盘算如何才能进入心脏深处将血月抓出来。
他一边进行各种无稽的尝试,一边心里不停地咒骂,将所有能想到的脏话都一股脑地倒了出来。
就在唐忘已经陷入绝望之时,脊柱处的异物似乎被惊醒了,它在拼命地跳动,那熟悉的痛感让唐忘清醒了几分,只是有些不解的是,他似乎感觉异物有些幸灾乐祸。
唐忘虽然不再那么冲动,但愤懑之情更甚,干脆连着异物一起骂了起来,不仅问候了这两个奇物的各种亲属,还干脆将二者编排成了一对极为不堪的下三滥。言语之粗鄙,连唐忘自己都吓了一跳。
脊柱的异物似乎被骂得有些跳脚,蹦跶得愈发激烈起来。唐忘疼痛难忍之下,又加上心情烦躁,又一次准备将那脊柱从体内抽出,干脆来个一拍两散。
此时,唐忘似乎听到体内发出一声微弱的叹息声,血月竟然从那心脏处飘荡而出,它先是撞向唐忘的脊柱,将那异物镇压得没了动静,然后不情不愿地向唐忘胸前的圆环飘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