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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衙和并州大营数千精锐被紧急调头的十万王庭大军堵个正着。
吴越不能抛弃吴岭和他耗费数年搭建起来的班底,白隽更不能不管儿子。
虽然从范成达后续的快马来报来看,双方有了将近三十里的缓冲,他们硬要撤退也是能走的。
只是打到如今,羊肉也吃厌了,大家都有些疲惫。
不就是会盟吗?这样也好,双方都有一个体面的退场。
梁景春报告着他从王金娥等人口中打听来的消息,“昆都已经回到属地。”难怪罗布急着议和。
吐利欲谷无辜惨死,但人老半个精,他的判断并没有错。
这场棋局上的所有人,都等着鹬蚌相争,渔翁得利。
白隽摩挲着手上的扳指,若有所思地问道:“两个叔叔争家产,堂兄弟隔岸观火,是否知会骨禄一声?”
暗骂一声,突厥人的关系真难理清!
白隽的意思是,要不要把骨禄放出去,彻底搅浑这摊水。
吴越不以为意道:“阶下囚而已。”
他不信突厥人的誓言和忠贞,骨禄无势根本搅不出风浪,若是有势,眼下又不能保证他能听话。
无法掌控的代理人,没必要扶持。
吴越原本只希望吴含生能借解忧公主激励己身,但她能斩杀金辉可敦,就证明她有潜力做出一番事业。
与其扶持人心隔肚皮的突厥人,不如支持大吴的和亲公主,哪怕她是一个女人。
吴越轻声吩咐,“让使者进来吧!”
此行的使者一男一女,女人便是老熟人王金娥,男子名为萨彦,虽然借着和亲公主的名义前来行营,但他却是罗布的心腹。
萨彦一路行来,只见沿途大吴军队秩序井然,士兵们行走坐卧皆透露着一股锐气,丝毫不输于草原上的勇士。他心中不禁感叹,呼图输给这样的敌人,确实不冤。
两人在帅帐门口的解下兵器,方才入内拜见。
王金娥行的是大吴宫廷的礼仪,萨彦则是一如既往的突厥礼仪。
帅帐中为首的人物,王金娥去年冬天大多见过。
反倒是萨彦意外得多,他早知如今大吴军队首脑人物分布,轻易就将诸人对上号。
吴越瘦弱单薄,白隽苍老无力,这样的形象一点不符合草原勇士的标准。呼图输得似乎有点冤枉。
吴越在与使者的会面中,除了最开始那几句场面话的寒暄,之后便直接将萨彦晾在了一边,只同王金娥说话,“公主可安?”
丈母娘看女婿才会越看越喜欢,以吴越的身份地位,不故意为难就是仁慈了。
王金娥赶忙恭敬地答道:“回禀王爷,公主身体康健。”
吴越歪靠在椅子上,惬意地靠着其上铺着的草原野狼皮,姿态闲适至极,慢悠悠地说道:“本王的侄女。”
仿佛想起什么一般,指着侧位的白隽道:“也是梁国公的表侄女。”
白隽客气道:“老夫哪敢妄充公主的长辈!”
真正的凤子龙孙,有事相求的时候是长辈,无利可图的时候就是老不死。但白隽若肯认这个侄女,对吴含生反倒是好事。
吴越微微翘起嘴角,“怎么不是呢?公主远嫁草原,可能适应,饭食用得可香?”
王金娥事无巨细的禀告道:“草原上多是一日两餐,公主朝食多用米粥、奶食,晚上用炙肉或汤,中间添一顿奶饽饽。”
“公主近来吃着草原长的蘑菇,滋味不错,只是经常想念宫中的玉露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