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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妡柔点点头称好,两人并肩而行,撑着一把油纸伞,缓缓走出殿宇,漫步出了这宫墙。
……
闻府,雨打落在花蕊上,留下滴滴水渍,院中溪流通畅,偶有阵阵绵而不重的雨入水中,这府中的布置,还是当初闻笙闲鸣人布置的。
这么多年了,一直不曾变过,偶有仆从修剪花草,打扫庭院不至于落灰就是了。
“父亲母亲,孩儿回来了!”闻笙闲踏入家门后,听见父母的脚步声,便迅速站直了腰身,然后毕恭毕敬地朝着父母行了一个大礼,郭染惜却快步上前,一把拦住了他。
“好好好,我的儿啊,回来就好!快让娘看看你。”郭染惜声音颤抖地说道,眼中满含欣喜与慈爱。
此时外面正淅淅沥沥地下着雨,空气中弥漫着丝丝寒意,但她却顾不上这些,满心欢喜地快步迎上前去。
“哎呀呀,下着雨天气这么冷,我来摸摸看……嗯,这手倒是温热着,这就挺好的呢。”郭染惜一边念叨着,一边伸出双手轻轻握住了闻笙闲的手。
那一瞬间,激动的泪水如决堤的洪水般从她眼眶中汹涌而出,顺着脸颊滑落下来。
她紧紧拉住闻笙闲的手,手指微微发颤,仿佛生怕自己一松手,眼前这个朝思暮想的孩子就会离她而去。
心中出了这样的念想来,总是让她不得安心的,郭染惜感觉她的心都一直揪着。
闻笙闲则温润地拍拍母亲的手,轻声安慰道:“孩儿不冷的,倒是母亲您的手心这般冰凉,可得多穿几件衣裳才好。”
说罢,他反手握住母亲的手,试图用自己掌心的温度给她一些温暖,让母亲稍稍安心些。
郭染惜用另一只手轻轻抹去眼角的泪花,脸上露出欣慰的笑容:“娘知道你最爱喝鱼汤,这不,特意去碧溪江上钓了一尾最新鲜的鱼给你熬汤呢。”
此时的郭染惜目光始终停留在儿子身上,上下不停地打量着。
尽管前几日他们已经见过面了,但她心中那份对孩子的牵挂和担忧还是难以抑制,眼泪总是不受控制地流下来。
而站在一旁的父亲闻轻玉,今日看着儿子的时候,心情相较于前些日子已经平静了许多。
只见他搂着妻子,轻声笑言安慰道:“好了好了,哭什么?!不哭了,这几日哭的还不够多!?再哭下去,我们家中的池塘都要涨水了。”
每每思及儿子,他这妻子都要哭上一场,或大或小都不好说呢。
说到这里,他忍不住微微摇了摇头,脸上浮现出一丝无奈与宠溺交织的神情,接着说道:“你可不知道你母亲呀,这两日尤其的爱哭。昨日夜里,还非要把我叫起来,反复询问说你是不是瘦了?!”
他这一个晚上可是遭了大罪,这么些年了,又一次的被自己的夫人叫起来,大半夜的还要不要让人睡呀?!
媳妇是自己的,嗯……青梅竹马的媳妇,嗯,这要换了旁人可能早就一拳过去了。
“这不,一早就着人吊了一尾新鲜的鱼来,说是非要亲自下厨,做你最爱的鱼汤喝。还非说要站在门口等你,是我拦着才答应在外厅避雨等你。”
闻轻玉眼神中带着笑意,默默跟在妻儿的身后,一大家子拥簇着慢慢进了屋,身子才暖和些。
屋里点了他最爱的安神香,布置也是他习惯了的,郭染惜生怕变了布置,他如今眼睛又不方便,难免心中失落怨怼。
“你看……咳咳咳快,母亲给你盛一碗汤来,你来尝尝是不是老味道?!”
郭染惜抬眼一看,眼神当即黯淡了些,转而又提起鱼汤来,拉着儿子坐下,兴奋的盛了一碗鱼汤。
“劳烦母亲费心了,闻着和小时候一个味道呢,正是我念了许久的。”
闻笙闲面色不改,端起母亲递到手中的鱼汤,手中鱼汤味道鲜美,碗沿温热着并不烫手,冒着阵阵的热气。
闻笙闲顿了顿,下意识地接了一句:“端午过后本想收拾妥帖就回家中,只是这两日下雨,陛下想着路上不大好走,叫我多留了两日。”
听着像是解释一般,竟叫人觉得有几分地维护之意,闻轻玉挑眉一笑,似是看出了他的心思,但却未曾在此时多言。
“这都是小事,我就说没事,要你放心了吧!?这么大的人了,出不了什么事情的。你呀,就把心放在肚子里吧,衍之办事向来稳妥。”
闻轻玉替儿子‘开脱’,自顾自的盛了一碗鱼汤,陶醉般的细细品尝一番。
这碗汤他可是想念已久了,可以算是他们的定情之‘汤’了,郭染惜闺中之时常做这汤,婚后便做得少了,尤其是生了某个臭小子之后。
郭染惜闻言,翻了个白眼,不过也确实有效,她着立刻伤感不起来了。
只见她反倒是有些生气说道:“你少在儿子面前挤兑我,老头子,最近……皮痒了是吧?!”
闻轻玉活像少年时那般逗她,不知‘死活’的开玩笑道:“老夫又没说错,难不成咱们家池塘的水位线没上升?!”
“上升了呀?!”郭染惜看也不多看一眼,下意识的回答着。
想了想却又发觉不太对劲,抬眼望着某人一脸笑意,气呼呼的斥道:“但是……那不是因为下雨的缘故吗!?你当我傻呀啊?!”
“……”闻笙闲听着,无奈的扬起一抹笑来,心中暗叹:“父亲母亲还是老样子,吵吵闹闹的不得安生。”
他的父母一直都这个样,要是那日不挤兑了,那估计反而觉得不对劲了。